第二十九章殺心

    太守府。

    按照張魯的吩咐,張躍帶着閻圃來到了書房。

    “罪臣閻圃,謝過主公不殺之恩。”

    見到張魯,閻圃急忙跪地叩首。

    坐在書案後的張魯嗯了一聲,不鹹不淡地開口道,“若不是看在躍兒的面子上,本太守絕不輕饒你。”

    閻圃轉身又向旁邊的張躍叩首謝恩,卻被張躍急忙扶了起來,“使不得使不得,先生是長輩,晚輩不能受此大禮。”

    閻圃感動得差點掉下眼淚,世子實在是……太善良了。

    如果不是世子,閻圃絕不會懷疑主公會動殺心,因爲他實在太瞭解自家主公了,雖然張魯性格搖擺不定,但如果認準了的事,張魯絕對不會輕易改變心意。

    一切,都是因爲世子出面,自己才能逃過一劫。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張魯淡淡地說道:“此次讓你出使東吳,可知是爲了何事?”

    見到閻圃低頭服軟,張魯心裏氣也消了幾分,念及到這些年閻圃在漢中兢兢業業,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君臣一場,只要不是叛變通敵,能寬大處理就寬大處理吧!

    閻圃拱了拱手,恭恭敬敬地道:“來的路上世子已經交代了,臣必當竭盡全力,說服孫權與漢中結盟,共抗曹劉。”

    以前漢中是沒有什麼資格和東吳結盟,但有了火雷之後就不一樣了,割據江東的孫權既要面對曹操的威脅,也要提防劉備,想必也是疲於應付,東吳若是能得到漢中的火雷,在三方戰場上必然能夠佔據到優勢。

    所以,閻圃對東吳之行信心十足。

    “既然如此,本太守就等你的好消息。”

    張魯揮了揮手示意閻圃退下,他也覺得出使東吳這件事應該不會出現什麼問題,孫權沒理由拒絕這種好事。

    閻圃拱了拱手,畢恭畢敬地退下。

    書房,只剩父子二人。

    “父親,曾祖父託夢於你,傳授火雷製造之術是怎麼回事?”

    張躍眯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張魯。

    老傢伙有點不地道啊,這一波讓張躍損失了不少的聲望。

    “逆子!你還好意思說我?”張魯瞪了張躍一眼,板着臉道:“你手裏藏着這麼大的底牌,爲何不早點告訴爲父?”

    “陽平關大軍壓境,漢中危在旦夕。”

    “你知不知道,爲父這些天承受了多麼大的壓力?”

    要是早知道有火雷這張底牌,張魯也不用擔驚受怕。

    張躍一臉懵逼,還講不講道理了?

    這也能怪到他頭上?

    張躍頓時苦着臉,委屈地說道:“不管怎麼說,陽平關之戰我還是立了大功的吧?”

    這倒是沒辦法否認。

    張魯哼了哼,“你如今已是世子,漢中和天師道現在是我的,未來是你的……我做的一切,還不是爲了你?”

    “火雷這等驚世駭俗之物,若是推到祖師爺身上,漢中百姓豈不是對天師道更加敬畏,他們有了敬畏之心,纔會更加甘心地服從天師道的統治……”

    宣揚仁義道德固然很重要。

    但讓天下人對天師道保持敬畏之心同樣也很重要。

    沒有敬畏之心,便不會心生敬仰。

    爲了這個,張魯平時還特意到民間爲百姓們畫符治病,驅妖除魔,目的就是讓天師道在百姓心中時刻保持神祕感。

    所以把火雷的來歷推到祖師爺身上,更能震懾人心。

    原來是因爲這個原因,張躍瞬間懂了。

    “可是爲啥不是託夢於我?”張躍仔細一琢磨,又覺得有點不對勁,若祖師爺託夢,也可以託夢給他啊!

    這樣百姓敬重的仍然是張躍,哪還有張魯的事?

    念及於此,張躍頓時就有些不好了。

    這不是坑兒子嗎?

    張魯振振有詞地道:“我不是第三代天師嗎?祖師爺自然是託夢於我才顯得名正言順。”

    好像是這麼個道理。

    張躍還能說什麼?只能啞巴喫黃連,有苦說不出唄!

    算了,不要糾結這些細節。

    “張遼賈詡這些人,你打算怎麼處理?”張魯也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和張躍掰扯,畢竟他也不佔理,所以話鋒一轉,問到了在陽平關被牛二帶回來的那些降將。

    提到這個,張躍也很頭疼,殺了吧,又覺得可惜;不殺吧,又覺得這些人難以收服,別的不說,夏侯淵肯定不會背叛曹操的。

    張遼徐晃等人爲曹操效力多年,忠心耿耿,想收服他們肯定也是難上加難,這種事,就算是系統也幫不上忙。

    唯一有可能策反的只有賈詡,因爲這傢伙爲了保全性命一直都很苟,無論是在張繡身邊,還是在曹操身邊,一直很低調。

    但這貨能被稱爲第一毒士,在三國謀士榜絕對能排前十。

    連曹操都在賈詡的算計下吃了大虧,事後曹操非但沒有殺他反而還很器重他,可見賈詡到底有多牛逼。

    不過,還是將這些人在牢裏關一段時間,磨一磨銳氣再說。

    “先不着急管他們。”張躍擺了擺手,看着張魯說道:“先把楊松魏寒等人處理了再說,這些人吃裏扒外,不除掉這些蛀蟲,漢中怎麼振興?”

    漢中本來沒什麼人才,如果內部再出現一些蛀蟲,就算張躍有心幹出一番事業,也禁不住這些傢伙拖後腿。

    自己身邊竟然有叛徒?

    張魯大喫一驚,他雄踞漢中二十餘年,文臣武將絕大多數都是跟着自己的舊臣,這麼多年朝夕相處,難道還有人會背叛?

    見張魯一臉驚疑不定之色,張躍彷彿猜到了他的心思,只好解釋道:“曹操起兵攻打漢中,聲勢浩蕩,漢中上下人人自危,在生死麪前,哪還有什麼忠誠可言?”

    “關在牢裏的那批人,至少有一半和曹操有書信來往。”

    這也是那些人當時爲什麼要堅持投降的原因,除了少數人是從大局考慮,更多數人都有自己的心思。

    張魯臉色鐵青,沉聲道:“若真有人裏通外敵,殺無赦!”

    什麼都可以忍,唯獨這件事不能忍。

    他就算再心慈手軟,也不會對叛徒產生憐憫之心。

    “我已經派人搜查楊松等人的府邸了。”張躍立即說道:“若是找到證據,該殺的必須殺。”

    張魯聞言眼皮一跳,驚訝地看了一眼張躍。

    作爲世子,張躍這點權力還是有的,只是讓張魯奇怪的是,張躍爲何如此篤定楊松等人中會出現叛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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