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會如此？”在震驚中回過神的關羽一臉悲憤地咆哮道：“不該輕視張躍小兒！”
幾個呼吸間，山搖地動，東歪西倒的參天巨樹在一聲聲轟隆中折斷，橫七豎八地倒了下去，奔竄逃命的士兵一臉驚恐地躲避，一個不留神被腳下的長藤絆倒，絕望的眼神中倒映着越來越近的樹幹，一聲聲慘叫格外淒厲，隨即漸漸虛弱下去。
轟轟轟！
紮根在山中的岩石被爆炸的衝擊蹦離了地面，以誇張的速度朝着山下滾落，所過之處，將不少來不及躲避的將士壓成重傷。
亂了，完全亂套了。
這又不是在平地，根本就沒有陣型，數萬將士像是沒頭蒼蠅一樣到處逃竄，偏偏這山脈又人跡罕至，雜草都淹沒了膝蓋，稍微不留神就會被絆倒，增加了逃命的難度。
“將軍，我們現在是下山，還是撤退？”
在一片混亂中，副將跌跌撞撞地衝到關羽面前，聲嘶力竭地大聲問道，關羽若不是注意聽，即使這麼大的聲音隔着這麼近的距離，副將的聲音也會被轟隆的爆炸聲淹沒。
關羽滿臉不甘地俯視着山下根本看不到人影的敵軍，依稀能看到烏泱泱的一片，他不甘啊，連敵將首領都不知道是誰？甚至兩軍都還沒交戰，就這樣稀裏糊塗地敗退了？
這恐怕是關羽有生以來打得最狼狽的一仗。
“三軍聽令，撤退！”
再多的不甘，最後也化爲一聲無奈的長嘆，關羽雖然孤傲，但也知道眼前的處境，如果所料不錯，這就是漢中的新型火器，傳言果然不假，新型火器的威力比火雷厲害數十倍。
五萬人馬，這可是荊州四分之一的家底，不能全都折在這裏，關羽很快就做了決定，雖然對方的新型火器聲勢大，但畢竟是遠程攻擊，而且又是盲攻，沒有精確的打擊位置，所以實際上現在的傷亡還不是很大，基本都是由滑落的岩石和折斷的樹木造成了大量傷亡，被炮火擊中的將士其實並不多。
“撤退，立即撤退！”
也幸好這時候還沒有下山，只要翻過山頂，對面的新型火器就無法奈何他們了，除非漢中的將士翻過身追擊關羽。
在一聲聲撤退的呼喊聲中，荊州軍如潮水般向山頂跑去，冒着紛飛的炮火倉惶逃竄，縱然是神勇無匹的關羽也是牽着赤兔馬頗有些倉促地在將士們的護送下撤離。
不甘啊，真的是不甘心！
沒想到聲勢浩蕩的征討漢中就這麼結束了，和三個月前的陽平關之戰差不多啊，不比曹操敗得更狼狽。
大張旗鼓地進攻漢中，結果仗還沒開打就灰溜溜地撤退了。
“立即傳訊益州，漢中新型火器威懾極大，不要輕舉妄動，最好立即撤回益州，再圖大計！”
好不容易翻過山頂，順利跑到山下，重新返回荊州邊境的關羽立即向屬下吩咐道：“攻打漢中一事，事不可爲，速退！”
……
這邊，斥候也速來稟報，荊州軍撤退了。
張遼聞言鬆了口氣，點頭道：“立即傳訊回去，告訴主公，荊州軍已退，接下來作何打算？是追擊還是繼續駐守防禦？”
所以若是確定荊州軍退了，基本沒多大必要繼續駐守。
但這事還得問問張躍的意見，雖然自古以來都有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說法，可是新型火器的威力實在是把張遼震住了，兩軍交戰都沒有正式硬碰硬，僅僅派一個八百人的先鋒營就把關羽打得落花流水，狼狽地退回荊州，這簡直是奇蹟！
對面可是關羽啊！
在同等的條件下，即便是張遼也沒有把握能打贏關羽，但是新型火器卻創造了奇蹟，這次簡直是碾壓式的戰爭。
而這一切，都是張躍親手締造的奇蹟！
陽平關之戰，張遼就親身體驗過了。
今天可謂是又體驗了一次。
但和上次不一樣，這次是“幸福”的體驗。
所以，張遼覺得有必要請示一下張躍。
萬一張躍有更好的打算呢！
……
另一邊，漢中與益州的邊境，以沔水河爲分界線，兩軍遙遙相望，劉備大軍按兵不動，在等關羽那邊的反饋。
而徐晃帶着三萬大軍駐紮在對岸，盯着敵軍的一舉一動。
劉備營帳中，劉備與黃忠、趙雲等將領席地而坐。
“張躍小兒目中無人，區區三萬人馬也敢與我對峙？”
坐在主位上的劉備頗有些不屑的樣子，嗤笑道。
“主公，那漢中張躍不按常理出牌，軍師早就叮囑過，且不可輕敵，我們還是先等關將軍那邊的消息。”
見劉備一臉不服氣的神色，蠢蠢欲動的樣子，黃忠急忙開口勸說道，他的年紀比劉備還大，考慮得也很周全，比較謹慎。
趙雲點了點頭，雖然沒有開口，但也算表明了態度。
“漢升，我明白你的意思。”劉備笑了笑，隨即道：“那張躍小兒虛張聲勢，前幾日又故意寫信挑釁於我，這次僅僅派三萬人就想擋住我的大軍，我必讓他爲自己的輕慢付出代價。”
黃忠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得點了點頭沉默不語。
……
“可惜啊，沔水河太寬，若要擊退劉備，必須要渡河纔行。”
對岸，徐晃已經率兵駐營紮寨，望着波濤滾滾的沔水河，他無奈地長嘆一聲，很想借着這次機會試試新型火器的威力，最好是一戰成名，這樣以後在漢中也能有用武之地。
念及於此，他不禁想到了張遼，按照時間來算，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和關羽的大軍交手了吧？
恐怕這次沒機會親自試驗新型火器的威力了。
因爲關羽若敗了，劉備沒有策應，必然不敢以五萬人馬攻打漢中，只能選擇撤退，按照張躍的囑咐，徐晃也不能追擊。
之所以這樣肯定，是因爲徐晃都沒想過張遼會輸。
新型火器的威力恐怖如斯，關羽必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