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爲何不能死？”
張衛一臉茫然的樣子，百思不得其解。
曹操不是漢中的敵人嗎，難道不該死？
張躍搖了搖頭，反問道：“二叔，曹操死了，曹魏所佔據的九州最後會落到誰的手裏？”
張衛一陣遲疑，沉吟道：“曹操一死，曹氏宗族和夏侯家族必定會起內訌，如果劉備和孫權精心佈局，也許會謀得九州。”
張躍點了點頭，“二叔言之有理，到時候漢中以西的兗州被東吳或者劉備所得，漢中是能壓得住東吳，還是能壓得住劉備？”
張衛聞言一怔，想了想回答道：“劉備或者孫權，不可能單獨霸佔曹魏的九州，很有可能是瓜分，甚至有可能一州都佔不到，曹操之子曹丕，其能力並不弱，也許會繼承曹魏大業。”
“但無論是什麼結局，對漢中而言其實並沒有影響，不會變得更好也不會變得更壞。”
事實上，曹操雖然身負漢賊之名，但是他對曹魏集團的意義不言而喻，對天下形勢的走向同樣也有着非凡的意義。
所以，張躍解釋道：“至少目前，曹劉孫三家形成鼎立之勢，漢中居於其間有迴旋的餘地，若曹操亡而基業被孫劉兩家瓜分，那麼漢中就必須站隊了，否則只會被孫劉兩家聯手對付。”
“利益之爭，要麼是敵人要麼是盟友，沒有中立之說，二叔懂我的意思了嗎？”
張衛雖然沒有張躍心思細膩，但張躍把話都說得這麼明白了，他自然懂得其中的利弊，既然目前的形勢對漢中是最好的局面，如果沒有絕對的把握讓漢中有更好的選擇，就不要輕易改變。
曹操在，天下三分的局面就能繼續平衡下去；曹操死，天下三分的局面或許會繼續平衡，或許會被打破，充滿了不確定性。
但這種不確定性，對漢中而言是不利的，所以爲了漢中，就要趨利避害，儘量保持當前的天下局勢。
所以漢中的目的是擊退曹軍，而不是擊殺曹操。
張衛若有所思道：“既然如此，賢侄讓我前往冀州潛入鄴城，攪亂曹操的大後方，這數百步外能奪人性命的狙——狙擊槍，是要奪誰的性命，才能逼得曹操撤回二十萬大軍？”
“莫非是曹操的親人子女？”
恐怕也只有曹操的家人才能有這個份量了。
張躍擺了擺手，道：“事情先不要做得這麼絕，那曹操也是一個狠人，萬一把他逼急了，適得其反就不好了。”
對付狠人不能一上來就把人往死裏逼，狠人也是有脾氣的。
張衛納悶，“不殺曹氏之人，如何逼曹操撤兵？”
雲裏霧裏的，他有點搞不明白張躍的操作了。
張躍交代道：“二叔可先擊殺司馬懿，再向曹氏之人警告，讓曹氏之人給曹操通風報信，若曹操不撤兵，二叔再擊殺司馬懿之子司馬師，司馬昭……按司馬家族的族中順序，每天擊殺一人，並且放話不但要誅滅司馬一族，還要炸掉鄴城”
張衛目瞪口呆：“若曹操仍然不撤兵呢？若在誅滅司馬一族之前，漢中就被曹軍攻破了呢？”
二十萬曹軍可不是開玩笑的，萬一曹操下令以鐵血手腕攻破漢中，漢中是抵不住的，就算抵住了也估計剩不了幾個人了。
張衛暗暗吐槽，賢侄你這新火器也不咋滴呀，比火雷還不如，火雷好歹能炸死一羣人，這狙擊槍就算能殺人，又能殺幾個啊？
“賢侄此言當真？”張衛半信半疑地問道：“二十萬曹軍可是聲勢浩蕩碾壓而來，漢中能支撐多久？”
張躍笑了笑，“曹軍不過十萬人馬，漢中有八萬人馬，加上有神武大炮和火雷之利，再佔據地利，漢中上下一心又佔據任何，別說拖住曹軍，就算擊退曹軍也不是沒有可能。”
“之所以讓二叔前往冀州在鄴城作亂，不過是爲了以防萬一罷了，小侄可不只是要釜底抽薪，還要圍魏救趙。”
“十萬曹軍？賢侄是你說錯了還是我聽錯了？不是二十萬曹軍嗎？”張衛更加摸不着頭腦了，一臉懵逼道：“圍魏救趙？賢侄到底有什麼計劃？二叔不是外人，有話直說，不必賣關子。”
心裏有那麼一點感覺，看張躍智珠在握的樣子，彷彿有層出不窮的驚喜在醞釀，也許漢中真的能渡過這道難關。
天子選擇漢中是因，二十萬曹軍攻漢中是果，這因果可不小，如果漢中能渡過這場劫難，也勢必會迎來更大的發展機遇。
原本大家都絕望了，可張衛現在隱隱約約地覺得，事情或許沒有到最糟糕的地步……
賢侄張躍，從來沒讓人失望過。
“二叔儘管在鄴城興風作浪，曹軍最後能不能撤兵就看你了，至於漢中，交給小侄即可，其餘的事情就不勞二叔操心了。”
張躍擺了擺手，心中的另一番計劃和劉備有關，在益州而不在冀州，所以也沒必要告訴二叔張衛，今天將二叔等人叫出來的目的不是閒聊的，而是有重要的事情，曹軍已經出發了，把事情交代完二叔就得馬上趕往冀州鄴城，時間比較緊迫。
張衛聞言正欲再開口詢問，張躍忽然正色道：“二叔看好了，我這就把狙擊槍的使用方法演示一遍，你和你的人都盯仔細了。”
“好吧！”張衛鬱悶地點了點頭，隨即目光陡然凌厲地看着身邊的三十餘名心腹，大喝道：“爾等睜大眼睛瞧仔細了，能不能建功立業，就看各位的本事了。”
三十餘名籠罩在黑衣中，戴着黑色斗篷的男子拱手遵命。
張躍滿意地嗯了一聲，隨即走到一塊半人高的石塊旁邊，把狙擊槍放在上面，然後打開支託道：“這個架子可以調節槍口的方向，這裏是搶託的位置，必須要找個固定點，可以放在手臂上，也可以找個地方固定，一定要固定穩當，不能晃。”
“這裏是瞄準鏡，瞄準要注意一個關鍵，要注意眼睛、瞄準鏡，目標，在同一條直線上，爾等都是經過我二叔精挑細選的神箭手，箭術一絕，用這狙擊槍很容易上手。”
“諸位，看到那隻落單的大雁沒？”
張衛等人順着槍口的方向朝天空望去，只見一羣排着人字形的大雁羣朝着南方飛去，有一隻大雁落單了，與雁羣有一點距離。
“遠宗，這麼遠的距離能……”
張衛話還沒說完，只聽得耳邊砰的一聲輕響，同時眼睛看到的畫面卻是天空中的那隻落單的大雁朝着大地墜落下來。
“竟然恐怖如斯！”
包括張衛在內的一羣人目瞪口呆，感到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