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厲害的軍隊?”劉備敏銳地抓到了關鍵,忍不住問道:“莫非漢中還有更神奇的軍隊?”
諸葛亮也是目光灼灼地盯着張躍,益州的一羣武將們同樣緊張兮兮地望着站在船舷上的年輕男子,空中奇兵已經夠厲害了,難道還有比這更厲害的軍隊嗎?
之前還以爲二十萬大軍入兵漢中是狼入羊羣,如今看來反而隱隱覺得有種羊入虎口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一個個心中有些遲疑,對漢中開始抱有忌憚之意。
張躍呵呵道:“此爲機密,要對付曹軍,劉皇叔無復多言,請按照陛下的旨意,速速撤軍回益州吧!”
“至於是否要攻打西涼,一切由劉皇叔自己做主。”
“畢竟,如今漢室式微,天下能服從於天子的臣子,已經是鳳毛麟角了,劉皇叔若有難言之隱,想必陛下是能夠理解的。”
一番話把劉備堵得啞口無言,心中苦澀不已,這陰陽怪氣地在內涵誰呢?這麼說我劉玄德是非要攻打西涼不可了?
否則就是抗旨,就是忤逆君上?
“張太守,就此別過。”
沉默片刻,劉備拱了拱手行禮作別,隨即轉身走下船,腳落在岸上,和諸葛亮相視一眼,對方輕輕搖了搖頭,多年的默契讓劉備明白了諸葛亮心中的想法——事不可爲。
於是嘆了口氣,遂又看向魏延道:“傳令三軍,回益州!”
魏延抱拳領命而去。
交代完畢,劉備又率領衆人轉過身向站在船舷上,衣袂飄飄,氣定神閒的俊朗少年拱手作別。
張躍亦拱手回禮,在衆人注視的目光中,調轉船頭,緩緩向對岸駛去,一羣人默默垂手目送。
倒不是對張躍有多尊重,而是心中感慨,雖然沒有和漢中動一兵一卒,沒有正式交鋒,但大家已經領略到了張躍的風采。
就憑這份帶着寥寥數人就敢直面二十萬大軍的膽識,足以讓人心中生出敬佩,而後又算無遺策,安然地全身而退,更是顯示出此人的手段不凡,如此人傑,怪不得漢中能橫空驚世!
剛纔,劉備是真準備把張躍強行留下來的,就算真的不能入兵漢中,能得到一個張遠宗也算對得起這次興師動衆的代價了。
何況只要把張躍扣留下來,以他在漢中的威望和地位,對以後圖謀漢中豈不是易如反掌。
可惜,突如其來的那些空中奇兵着實把劉備唬住了,張躍這是表明了即便同歸於盡也不會被自己扣爲人知的決心啊!
如此手段,如此膽識,如此才智,怎能不讓人青睞?
張躍既退,空中的奇兵自然也就跟着一起退了,劉備等人這才鬆了口氣,隨即率領大軍向益州方向撤去。
這種情況下,只能是張躍說什麼就是什麼,他說那是天子詔書那就是天子詔書,他說那是天子的口諭那就是天子的口諭。
不也正是如此,曹操才能挾天子以令諸侯麼?
如今只不過是換了個人罷了。
唯一的區別就是張躍雖然不如當時的曹操有勢力,但其本人卻比曹操更有能力,更具有威脅性。
“曹軍雖有二十萬,卻未必能拿下漢中啊!”
坐在小推車上的諸葛亮輕搖羽扇,忽然感慨一聲,“以前知張躍,只知其名;今日知張躍,既知其名,也知其人。”
“漢中有此人,幸甚!”
“天下有此人,不幸之至!”
劉備聞言頓時一臉凝重之色,軍師能如此評價一個人,還是數年前遇到龐統的時候,正是軍師的極力推薦,自己才重用龐統,可惜落鳳坡一戰不但失去了龐統,還折損了數萬大軍,當時自己纔剛剛起家,可謂是損失極大。
“軍師莫非以爲,此人能影響天下大勢?”
劉備心中一緊,慎重地問道。
諸葛亮:“主公,此人已經影響了天下大勢,若漢中能擊退曹軍,天子又在漢中,以張躍之能,必定要大做文章,漢中也許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劉備眼皮直跳,“到時候,漢中是敵非友!”
諸葛亮搖了搖頭,“只怕到時候,主動權在漢中手中。”
劉備有些慌了,忙問道:“如此一來,益州當養精蓄銳,奪取西涼之事暫且擱置,吾會向天子奏疏,就說益州今年農事收成不好,不宜與西涼久戰。”
“況且若真的攻打西涼,二十萬曹軍必會馳援,豈不是正中張躍下懷?曹操本就是衝着漢中而來,卻演變成了曹劉相爭,吾何必要自尋苦路,不如就此全身而退,坐觀局勢。”
諸葛亮卻是搖了搖頭,道:“主公若不奪取西涼,就是違抗聖旨,忤逆君上,何以忠誠示天下?”
“西涼,當然要打!”
劉備頓時一臉茫然,心想這麼明朗的局面還沒有看清楚嗎?
打西涼就等於間接地幫了漢中,把曹操的目光往自己身上引,這不是自掘墳墓嗎?
漢中,益州可以吞得下。
但偌大的西涼,漢中消化不了啊!
軍師,你糊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