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忽悠曹植

    “沖天香氣透冀州,滿城盡帶黃金甲!”

    在曹植一臉緊張的注視下,張躍終於把整首詩的最後一句完完整整地念了出來,一字一句宛若有重如萬鈞之力狠狠地敲打在曹植的心裏,使其內心久久無法平靜。

    有深意!

    張躍這首詩絕對大有深意!

    曹植一臉震撼之色,從這首詩的字裏行間感受到了一股沖天殺意,這是張躍在向自己對曹魏表示不滿嗎?

    否則這首詩爲何取名爲《退曹軍後賦菊》?

    掐指一算,半個月前父王起兵攻打漢中的時候,正好是菊花盛開的時期,這很明顯是在借題發揮呀!

    沖天香氣透冀州?

    冀州是什麼地方?曹魏的大本營。

    滿城盡帶黃金甲!這是何等的殺意凜然,莫非張躍還想帶兵攻打冀州城嗎?

    念及於此,曹植不寒而慄,心裏緊張得不行,再也沒有剛來漢中時心態放鬆的狀態了,擔心這次到漢中很有可能有來無回。

    “子建兄?子建兄?”詩興大發的張躍唸完一首詩,只覺得整個人都舒坦了,很有酣暢淋漓的感覺,心想這下你才高八斗的曹子建總應該束手無策了吧?

    張躍見曹植此時眼神飄忽,神遊物外的樣子,還以爲對方在沉吟思考呢,不由得笑了笑,輕輕叫了兩聲,道:“你覺得這首賦菊作得如何?”

    “啊?”被張躍叫聲打斷思緒的曹植回過神來,一臉茫然地啊了兩聲,隨即開口道:“此詩氣勢凜然,殺意沖天,聽聞遠宗唸誦此詩時,我腦海中彷彿有千軍萬馬,蓄勢待發。”

    說完,也不知道是心緒受到干擾,還是真的暫時想不到有能壓得過這首詩的佳作,曹植擡袖擦了擦額頭冒出的冷汗,向張躍拱了拱手道:“我擅長的不過都是些風花雪月,感傷春秋之類的文章詩賦,與遠宗兄這首大氣磅礴之作相比,已是落了下乘,便不獻醜了,這首《賦菊》一出,恐怕後世再有以菊爲題的詩賦,也比不過遠宗兄的這首《賦菊》啊!”

    “可謂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遠宗兄大才也!”

    將此詩簡略地叫作《賦菊》而不是《退曹軍後賦菊》,只是因爲曹植故意忽略而已。

    畢竟身爲曹魏陣營的人在張躍面前提起曹軍二字,多少有點彆扭,何況這首詩可是沒有絲毫的善意。

    張躍呵呵笑了笑,滿意地點了點頭,彷彿不知道曹植心裏的想法似的,隨口笑道:“真的嗎?不過我還是認爲這首詩的詩名還是差點意思,我倒是覺得《破曹軍後賦菊》比《退曹軍後賦菊》更有氣勢。”

    “不過這樣也有一個大問題,破字雖然比退字更有氣勢,但用破這個字,給人一種我們漢中才是主動侵犯的一方,而曹軍是被迫迎戰的一方,整得我們漢中才是無道之師一樣,這個與事實嚴重不符合……”

    “所以我也在斟酌這兩個字,到底是退好,還是破好?”

    說到這裏,張躍突然嘆了口氣,搖頭道:“真是難以取捨啊,素聞子建兄是天下有名的大才子,不知子建兄有何高見?”

    高見?

    你想讓我有什麼高見?

    曹植汗顏,心想還能不能好好聊天了,當着我這個魏王之子的面聊曹魏與漢中之戰真的合適嗎?忘了咱倆是結拜兄弟了?

    “看來遠宗兄對不久前的曹漢之戰耿耿於懷啊!”曹植搖頭苦笑了一聲,回道:“破字也好,退字也罷,都不影響這首詩的氣勢,遠宗兄若是執着於詩名,倒是有些捨本逐末了。”

    曹植想了想,還是決定不提任何建議,勉強一笑,轉移話題道:“鄴城因爲你二叔帶人搞得雞犬不寧,司馬懿更是遇刺身亡,這一仗輸的可是我們啊,遠宗兄何必這麼大的怨氣?”

    “何況天下人都知道陛下對於曹魏的重要性,如果父王當初沒有迎接陛下,將陛下遷都到許縣,也許就不會有今日之魏王,今日之天子。”

    “沒有父王的支持,當年陛下豈能活着走出長安?”

    “所以天子在漢中,而你又拒絕送回天子,父王不得不起兵攻打漢中,否則曹魏基業遲早毀於一旦。”

    這倒說得是實話,當初劉協在一幫老臣的協助下脫離了郭汜、李衢的控制,逃出了洛陽,一路流亡纔回到了被董卓一把火燒成廢墟的長安城,在面對郭汜、李衢的追擊時,幸好碰上曹操出兵營救,否則劉協現在能不能活着都是一個問題。

    就算沒有曹操,也有袁紹,袁術公,孫瓚之流劫走天子劉協,那將又是怎樣的一番命運,不得而知。

    劉協在許昌的二十餘年,至少性命無憂,天子的排面也有。

    換成是袁術、孫堅這樣有私心想稱帝的傢伙控制了劉協,能不能保全性命就兩說了,說不定某天深夜就突然不明不白地暴斃。

    所以劉協作爲皇室的代表,與作爲權臣代表的曹操,其實是在互相促成彼此雙贏的局面。

    一旦劉協離開許縣,脫離了曹魏的控制,那麼曹操獨佔天下三分之二的州牧,就失去了合法性。

    不久前被敕封爲揚州牧的孫權和涼州牧的劉備,就是最好的例子,否則曹操何至於在張躍拒絕送回天子後,不惜和張躍撕破臉皮也要起兵四十萬攻打漢中?

    因此站在曹魏陣營的角度出發,也有自己的苦衷。

    所以曹植的一番話也有一番道理。

    “魏王的想法,我自然是知道的。”張躍擺了擺手道:“但這不能成爲漢中捱打的理由,漢中也不可能毫無反抗地等着捱打,所以戰爭沒有對錯,只有輸贏。”

    “這首賦菊,不過是有感而發而已,子建兄不必多想。”

    真的是有感而發?

    曹植一臉狐疑,眼神明顯不信,但不信也沒辦法,反正這事已經過去了,再糾結也沒有意義,自己來漢中的目的是保證能讓樂進大將軍平安無事地回到鄴城。

    當然,還有一個目的就是說服張躍向天子上書,取締孫權的揚州牧和劉備的涼州牧。

    再不濟也要取消劉備的涼州牧,只要劉備沒有了攻打涼州的正當名義,劉備和曹魏之間就打不起來。

    而不想讓劉備坐山觀虎鬥的孫權,即便有揚州牧的名義,也不敢冒然攻打揚州其餘的幾個郡縣,定會按兵不動。

    不過看張躍現在對曹魏仍然心有不滿的樣子,曹植覺得現在並不是向張躍求情的時候,所以曹植打算先轉移話題。

    “但願我只是真的想多了。”曹植苦笑着點了點頭道:“昨日剛進漢中就聽到到處有人議論大同社、赤血軍之事,不知遠宗兄可願解惑,這大同社到底有何作用?”

    滿城百姓,人人皆談同樣的一個話題,由不得曹植不好奇。

    張躍聞言眉梢一動,忽然計上心來,嘴角揚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若是將曹植策反,忽悠他加入大同社?

    大同社發展到一定階段,必然會成爲貴族的眼中釘,而曹魏集團顯然是阻攔大同社發展壯大的一座大山。

    以曹植身爲曹操嫡子的身份,如果也成爲大同社的一員,被大同社的理念洗腦,在大同社和曹魏集團對峙的時候,也許提前埋下的這枚“棋子”,會起到關鍵性的作用。

    念及於此,張躍呵呵一笑,道:“大同社的作用,利在千秋,功在萬代,子建兄不妨聽我細細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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