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此婚爾爾 >第071章 婆婆來了(7)
    “我不跟你說了,你這閨女都不聽勸。”朱慧琴甩着臉子進了側臥,然後把被子往身上一卷開始拿着手機看短視頻。

    南笙心口憋着一股氣卻又不知道該如何發泄,她握緊拳頭在客廳轉了兩圈,悶悶地坐到了沙發上。她不知道該怎麼應對眼前的這一切,更不知道該用怎樣的心態跟她的公婆相處下去,她覺得熬煎,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啊!”南笙突然大喊一聲,用手緊緊揪扯住了自個兒的頭髮。

    側臥,朱慧琴嘀嘀咕咕說了句什麼,然後起身用力將房門關上。

    南笙走到陽臺上,用一種滿懷怨恨的目光盯着下面熙熙攘攘的車流,忽然想到影視劇中那些爲愛或者是爲仇恨黑化的人。那樣的感情變化,從前的她是不理解的,可現在,她懂了,因爲那是一種完全由不得自己的急劇增加的負面情緒,那些憤怒、傷心和絕望,會在一瞬間齊聚你的大腦,讓你恨不得拿起一把刀來殺人食肉。

    南笙抓起一個花盆,種種地摔到地上,看着裂開的瓷片她瞬間清醒了許多。彎腰,將那些破碎的瓷片撿起,結果卻劃破了手指,鮮紅的血很快就順着手指滴了下來。南笙沮喪的盯着眼前那一堆碎片,意識到生活遠比影視劇糟糕的多。

    她走到衛生間,用流水沖掉手指上的血跡,又從櫃子裏拿出一片創可貼貼上,這才把地上的碎片清理乾淨,提着垃圾袋下了樓。

    在樓下,南笙茫然四顧,站了好一會兒纔給唐豔發信息:“唐豔,我能去你哪兒坐坐嗎?心裏憋得慌,不想在家待着。”

    “是不是你公婆難爲你了?要不要我過去幫你出氣?”唐豔很快就回了信息:“我在家呢,地址發給你。”

    “我去找你吧。”南笙想了想,又補了句:“跟她吵了兩句嘴,心裏難受。”

    “就知道他們不懷好心,這早不來晚不來的偏偏選在這個節骨眼兒來。”唐豔發了個憤怒的表情:“我在家裏等着,水果瓜子應有盡有,咱們一邊喫,一邊說。”

    南笙沒有回覆,而是回家拿衣服和電動車鑰匙。取鑰匙的時候,側臥門開了,婆婆朱慧琴用一種盯賊一樣的目光盯着南笙,“去哪兒?”

    “見個朋友!”南笙不想跟她說話,更不想接受她的任何盤問,這是她的家,她是這個家裏的女主人,她的去留不需要跟任何人交代,之所以還願意回她,因爲她是長輩,南笙骨子裏的家教還在。

    騎車來到唐豔的社區,按照她發的地址找到她家裏,正準備伸手按門鈴,唐豔從裏頭迎了出來,“南笙。”

    南笙像是溺水的人找到浮板一樣,委屈地看着唐豔。

    唐豔一下子就懂了,她走上前抱抱她,然後拉着她進了屋子,光上門,“心裏難受的話就哭出來。孩子上學了,他爸上班了,這家裏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你哭得再狼狽都沒人笑話你。喏,紙巾我都給你準備好了,專業的洗臉巾,擦眼淚絕對好使。”

    “你這樣我還怎麼哭。”看着唐豔遞過來的洗臉巾,南笙哪裏還哭得出來:“我實在沒地方可去了。”

    “你媽呢?你出來了,你媽沒說啥?”唐豔說着又補充了句:“我問得是你孃家媽,不是你婆婆。”

    “我知道,我媽走了,一早搭車走的。”

    “被你公婆趕走的?”

    “不是,是她自己走的,說是回家歇歇。”

    “你公婆要是不來,你媽捨得回家歇嗎?你信不信,就算她回去了,這心也依然在你跟孩子身上。女兒出了這麼大的事兒,被婆家人這麼欺負,就算回了老家,她也睡不踏實。”唐豔一如既往的快人快語:“這分明就是變相趕人。你家就那麼大點兒的地方,你公婆不走,你媽可不得主動走嘛。”

    “走了也好,省的我媽看見我頹廢的樣子心裏難受。”

    “說的也是,換了是我,我也不願意看你公婆那張臉。看見他們就等於看見渣男,心裏不膈應也得膈應。對了,你公婆有沒有說他們來做什麼,打算住多久?”

    “說是不想出去打工了,來幫我帶孩子。”

    “這個節骨眼兒上來帶孩子,怕不只是帶孩子那麼簡單。”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我跟趙陽還沒辦手續,這裏也是他們兒子的家,我總不能揮着掃帚將人趕出去。”

    “是不能,這婆婆趕媳婦沒人說什麼,這要是媳婦兒趕婆婆,沒錯也能揪出幾分錯。”

    “我媽也是這麼說的。”南笙身子向後靠在沙發上:“聽他們的意思是要待到過年,這距離過年還有一段日子,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跟他們相處好。就你說的,看見他們就等於看見趙陽,就等於時時刻刻在提醒我他出軌的事情,我覺得心裏很不舒服,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媽讓我忍,可這個忍要忍到什麼時候啊。”

    “那個渣男什麼時候回來?要是你跟他把離婚手續辦妥了,你公婆是不是就沒有理由再住在你家裏了。”

    “我也想盡快辦妥,可就怕趙陽那邊拖着。”

    “他都找到下家了,他還拖着你做什麼?”

    “他這個人一向優柔寡斷的。”南笙解釋着:“現在的他肯定是不在乎我的,但不在乎我,並不代表着不在乎別的東西,他很清楚,一旦離婚,現有的格局就會全部改變。”

    “說得文縐縐的。”唐豔塞了一個蘋果給南笙:“說白了不就是擔心自己離婚之後沒退路嘛。”

    “對,是這麼個意思。”南笙在蘋果上啃了一小口,卻只啃下來一層粗糙的蘋果皮。

    “這叫沒有金剛鑽還攬瓷器活兒。”唐豔撇着嘴:“他啥身份背景啊?啥身份背景都沒有。父母都是老農民,且還是那種得過且過,不知道給後代子孫積累財富的老農民,只瞅眼前,不顧以後。他自己呢,更是一般般,既沒有驚豔世間的才華,更沒有獨自創造財富的能力,就他這樣的,能找個老婆,生個孩子,還能在城裏買房定居已經算是抽到上上籤了。”

    “我也是這麼跟他說的。”

    “你跟他說沒用,他只會認爲你看不起他,根本不會去盤算自己有幾斤幾兩。”唐豔遞了個削皮器給南笙:“他啊,真是應了別人說的那句不作不會死。”

    “唉!”南笙重重地嘆了口氣。

    唐豔拍拍她的肩繼續道:“我老公都說了,這外遇不是一般人能去招惹的,輕則破財,重則破家,就渣男這沒腦子的碰上朱利利那麼個會算計的,十有八九是既破財又破家,你呀,趕緊想法子脫身,可別再被他給連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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