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時刻,還得靠老驢!

    雖然他的炸彈用掉了,但他手裏還有板凳腿啊!

    嘣的一下,那女人的腦袋捱了重重一擊,歪向了一邊,掐我的雙手也鬆開了。此時的老驢正如打高爾夫一般的姿勢,矗立在那裏,頭頂的燈光映出了他的輪廓,形象如此偉岸。

    喉嚨裏一陣難受,我趕忙爬起來,瘋狂咳嗽了幾下,大腦一陣缺氧。

    這結結實實的一棍子,也沒讓她受到多大沖擊。她晃了幾下頭,四肢着地,如野獸一般,側着身體退了幾步。我知道,她即將發動第二次攻擊。

    但這次,我有準備了。

    我握緊手裏的匕首,往後退了一步,放低身體,做出抵抗的姿態。老驢也雙手握住了板凳腿。

    她擡起臉,呲着牙,披頭散髮的,嘴裏嗚嚎着,依舊死死的盯着我。看來,她的目標就是我。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她雙腿猛的蹬地,直接衝我飛身撲來。我擡起手臂擋住臉,她一口咬在了我的胳膊上。一陣鑽心的痛感襲來。老驢的棍子打在她身上,她卻沒有絲毫鬆口的跡象。我顧不上疼痛,也顧不上犯法,拿起手中的匕首,刺向她的心臟。

    她鬆開口,仰起脖子,顯得很痛苦。我趁機將匕首拔了出來,再次擋在身前。她顧扭着後退幾步,鮮血在刀口處流出。

    “她應該不行了吧!”我想,即使被嬰靈控制了,但她畢竟是人類。

    然而很快,我就知道我想錯了。

    她仰着頭,一聲長嚎,張大嘴巴,大到無法言喻,大到不可思議,大到清晰的聽見下頜骨碎裂的聲音。

    然後,她的喉嚨開始鼓漲,一個如菠蘿般大小的未知的東西,開始從她的喉嚨往上走。直到達她的口腔。

    一個光滑的球面狀的東西,在她嘴裏浮現。她嗚咽幾聲,那個東西被她吐了出來。她捧在手裏,看着那個東西,似乎在笑,撕裂的下顎耷拉在她臉上,鮮血不斷的噴涌而出。

    那是一個嬰兒。

    一個畸形嬰兒。

    一個扭曲到極限的嬰兒。

    它足以讓人類的信仰崩塌,成爲人類永恆的夢魘!或者說,它不是嬰兒,是地獄最深處的產物。

    “哈哈哈哈~”那個女人舉起了嬰兒,大聲笑着。似乎在宣告,新的惡魔降臨人間。

    這時,那具畸嬰的皮膚開始脫落,但立刻又長出了新的皮膚。頭髮也開始生長。乾枯的手指開始變得有光澤。

    它在急速的新陳代謝。

    這時候我猛然意識到,這個畸嬰並未長大。

    嬰靈雖說是生於嬰兒,但最終目的依然是成長爲惡魔禍亂世間。它應該是寄生在了這個女人身體裏,操控她,讓她爲它收集死嬰用作生長的養料。

    而這個女人的身體,則是類似於子宮的存在。

    看周圍的情況,它應該是快要成熟了。但剛纔我那一刀,破壞了它的寄生體,讓它不得不提前出生。所以,我不能就這樣看着。

    不能等它徹底長大,我得在它成熟之前,解決掉它!

    “老驢,打這女的雙腿!”我喊了一聲!

    老驢如夢初醒,雖然面對如此恐怖的東西,但還是揮着板凳腿衝了上去!但那女的卻後跳一下躲開了!隨即將畸嬰抱在懷裏,並且對着我們發出低吼聲。不過她的動作明顯遲鈍了很多。

    我拿起桌上的一個瓶子,朝着她投過去。依然被她躲開。老驢拿着板凳腿左右揮動,一步步往前靠。此時這女的已經被我們逼到了牆角,退無可退了。她懷裏的畸嬰看起來體型變大了不少,正在張着嘴大哭。看着大哭的畸嬰,一個想法閃過我的腦海。

    “絕對不能拖下去了!”我對老驢喊着。“正面硬上!”

    “啊!”老驢一聲怒吼,似乎在給自己鼓氣。高高的舉起棍子,一步步逼近!

    “現在是個好時機!”我心裏想着,此時這女的注意力更多的在舉棍子的老驢那邊,我正巧可以趁着這個空檔......

    我心一橫,顧不得腿上被抓傷的疼痛,掏出驅魔炸彈,一個箭步衝上去,一手推開那個女的胳膊,另一隻手握着炸彈,高高擡起,狠狠的往畸嬰嘴裏砸進去!

    轟隆一聲,白光一閃,我的手被震開,人也摔倒在地。白色的粉末飄散。驅魔炸彈起效了!在炸彈的作用下,那隻畸嬰開始一陣陣的抽搐,身上的皮膚漸漸開裂。這個女人望着懷裏的畸嬰,發出一陣極其刺耳的尖叫。

    十幾秒後,畸嬰停止了抽搐,身體突然緊繃,但立刻又癱軟下來。開始變的越來越軟,最後如濃稠的湯汁一般,順着女人的雙手往下滑落。最後掉落在地上,化成了一灘血水。

    這個女人撲通一聲跪在那攤血水前面,雙手掩面,身體不住的顫抖。忽的一下,她也癱倒在地,整個人漸漸癟了下去,同樣化作了一灘血水。最後只剩下一件睡衣,一把頭髮。

    老驢看着這一切,彷彿呆住了一般。

    我拍拍他,“走吧!結束了。”

    老驢嚇了一跳,連忙回答“哦!哦!這就走,這就走。”

    拖着極度痛苦且疲憊的身體,一路走到外面的院子裏。看着滿天的繁星,我回頭看了看這間房子,“可惜了這麼好的別墅!以後就是凶宅咯!”老驢也回頭看了一眼說,“我有很多疑問!”

    “我知道。回去的路上再說吧!”我只想快點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夜晚的城郊還是比較涼爽的。老驢開着車,點了一支菸。問我:“今天咱們見到的這些,究竟是不是鬼?”

    “當然不是!咱們所處的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鬼的!”我堅定的告訴他。

    “那他們是什麼東西?”

    “是來自黑暗的生物。”

    “你總說黑暗黑暗,那裏到底是什麼地方?”

    “那裏不是天堂或地獄,你可以理解爲另一個維度,與我們的世界相互對立的維度。”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能這麼含糊不清的告訴老驢。

    “那麼他們,就是嬰靈,爲什麼找我們去呢?還說房子鬧鬼!”老驢繼續追問。

    “不知道。但從房間裏被洋娃娃攻擊,我認爲,他們可能以爲咱們是驅魔人,有法力,想吸收咱們的能力吧!”我笑着說。

    “那個女的是主謀嗎?她是不是嬰靈的母親?”

    “是,也不是。所有的嬰靈要降生到世間,都必須找到母體。但它會控制母體的思想,讓母體成爲它的傀儡。”我點着一支菸,深吸了一口“那女的也是可憐的受害者啊!”

    “那,咱們是不是...”老驢看了我一眼說:“殺人了?”

    我白了他一眼:“你見過被刀扎心髒還活蹦亂跳的?下顎骨炸飛,大動脈破裂還能和你對打的?以及死之後會化成血水的人嗎?”

    “那......這女的是怎麼回事?”老驢看起來鬆了一口氣。

    “所有的嬰靈在寄生之時,便可以說已經殺死了母體,然後在體內去操縱母體。依靠母體生前的一些早就獲得的能力去行動。可以說是,嬰靈在使用她的大腦和身體。咱們看到的那女的表現,其實是嬰靈的表現罷了。”

    講到這裏,老驢沉默着,好像在回想當時看到的那個女的一舉一動。“可惜了。”老驢低聲說。

    老驢看起來很累,車也開的很慢。回到市區的時候,天都已經亮了。

    “回家之前,我得去趟醫院。”我對老驢說“我可不想感染截肢。”

    老驢陪我去了醫院,清理傷口,做了消毒,拿了消炎藥。大夫看我的眼神很奇怪。因爲我告訴他,是被女友抓傷的。我的腿,脖子,臉,大夫心裏可能以爲,我的女友是不是一隻發狂的大猩猩。

    從醫院出來的時候,路過婦產科。一個男的挽着一個哭泣女孩的手,嘴裏說着養不起,打掉之類的話。我嘆了一口氣,這是否會成爲下一隻嬰靈的糧食呢?“不做保險措施,懷上了又不要。真他媽的造孽!”老驢壓低聲音說。這時,一個鬼鬼祟祟的中年男人,追上那對小情侶,不知在說些什麼。

    吃了個飯,回到住所,已經困得眼皮打架了。包一扔,往沙發上一躺。真舒服!今天真的是撿了一條命!還得靠老驢啊!差不多救了我兩次,回頭得好好謝謝他!不過這一趟什麼好處都沒撈着,這是最倒黴的!那個房子的事情,多久會被人們發現呢?下一個住進去的人,會不會遭遇點什麼?畢竟那是陰之地啊!想着想着,慢慢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的那是一個通透!感覺我是被餓醒的,醒來的時候,天都亮了。從頭一天中午睡到第二天早上,起碼睡了十八個小時!

    醒來後,餓的前胸貼後背,餓的腳下發軟。我拉開冰箱門,拿了個麪包,我聞了聞味,應該沒過期。啃了幾口。噎的難受,剛打開一瓶飲料,電話響了。

    看了一眼,老驢打來的。“什麼事?”我灌了一口飲料:“難不成,你今天又接了個活?”我笑着問老驢。

    老驢楞了一下:“接活?晚上睡覺老子還一直做惡夢!今天不接活!”

    “那你打電話啥事?”說着,我咬了一口麪包。

    老驢頓了頓,說:“毛毛打電話來了。他說要來投靠我們。”

    “哦!!”我使勁嚥下麪包,“他什麼時候來?”

    “今天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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