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君寵難爲 >148.別人不敢動他兒子,不代表我杜玉章也不敢
    “杜大人,您當真想清楚了?木先生用杜氏的力量逼迫徐家,就算成功了,徐家難道不忌諱?你能卡住他的糧食,就等於能卡住他的命根子——他一定要除掉你的!那時候,是這支強大的軍隊重要,還是杜大人你一個孤立無援的臣子重要?七皇子他,不一定不會過河拆橋,用你的命去安撫徐家啊!”

    “所以那人對我說——門閥武將的糧餉,誰動了都是死路一條。就算是皇帝,都保不住他的。”

    那人?誰是“那人”?

    汪大夫十分迷茫。可他還是順着說了下去,

    “是啊,這話沒錯的。所以杜大人,老朽總覺得七皇子這番作爲,不懷好意啊!最好的結果也是你成了衆矢之的,以後只能仰人鼻息。若是他存了別的心思,只怕你下場會十分慘淡!”

    “沒關係,我會注意。”

    話是這麼說,但汪大夫都覺得杜玉章根本沒往心裏去。也是奇怪了,杜大人年紀輕輕,怎麼連自己的生死安危都不在意?

    “今年負責收購糧食的,還是徐驍秋的兒子?”

    “就是他。徐家男丁不旺,他是獨子。日後的徐氏軍隊也會由他掌權。”

    “我聽說,他十分好色。曾經在邊疆逼死過良家女子。現在可曾收斂了?”

    “沒有收斂,反而變本加厲。。”

    汪大夫搖頭道,

    “只是徐家那麼猖狂,他又從不動那些官宦大戶的女兒。貧家女子遭殃,卻有幾人願意爲她們得罪徐家?”

    杜玉章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只要出價夠高,總會有人願意的。”

    很快,汪大夫去客房休息了。

    杜玉章依舊坐在原處。春末的午後,已經有些炎熱。可杜玉章依舊是長衣厚靴,還喝着熱茶。

    就算如此,他指尖依舊是涼的。鄭太醫的神力,是救命不救病,他早就知道。現如今,那力量開始微不可查地消弭,幾年來苦熬之下的隱患,都漸漸涌上來了。

    杜玉章又抿了一口茶。滾燙的碧螺春順着喉嚨淌下去,身子稍微暖了些。杜玉章打起幾分精神。

    “請進來吧。”

    話音才落,像是一陣風吹過,門迅速開了又關。杜玉章擡眼,看到一個精瘦的男人站在地上。

    杜玉章花了大價錢,請了江湖上也有名的楊家替他綁架徐家的兒子。早說好今日未時會到。可是他沒想到,來的這個人年紀這樣輕。

    “家父問杜大人好。”

    “杜大人?……若是三年前,令尊這一聲問候,問的該是我父親。”

    “但現如今,滿朝堂上也就只有您一位杜大人了。”

    那男人擡起臉,眼中精光四射,

    “這三年您都沒有與我們聯繫過,家父還當真以爲,杜家早就放棄了當年的理想,淪爲李廣寧的走狗了呢。”

    這話語氣不善,其中內容更是不善。什麼“杜家”是走狗——當年雪夜告密之事人人皆知,所謂李廣寧的走狗,不就是指着鼻子罵杜玉章?

    杜玉章當然聽得出來。他卻淡然一笑,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我杜家究竟有什麼目的,卻不是你們該管的了。我只問你——將徐家那位大公子,徐鎮邊祕密綁到京城來,你做不做得到?”

    “當然做得到!”

    那男人一點也不客氣,

    “可你說你這次能把徐家扳倒,做不做得到?”

    “除非徐驍秋不要他兒子的命,否則,就一定會屈服。每年徐鎮邊都要禍害幾個良家女子,多年來逼死人命也有十幾條。真擺到了官面上,他還能活命?”

    “就算能抓住他,又能如何?你以爲往常那些女子的父母沒有告過官?”

    男人一臉義憤,

    “可他是徐家的兒子,沒人敢管!”

    “他們不敢管,不代表我杜玉章不敢管。你去就是了。”

    男人懷疑地看他一眼,卻一言不發地走了。但就在他出門前,杜玉章叫住他。

    “我突然覺得你說的有理。爲了萬無一失,你再幫我多做一件事。”

    杜玉章將男人叫過來,仔細囑咐着——顯然是事先思慮好了,才能安排這麼周祥。可聽着杜玉章的吩咐,男人眼睛越睜越大。到後來,完全是看瘋子一樣的眼神了。

    “杜大人,你這可是陷害!這樣構陷徐家,你不怕結下血海深仇?”

    杜玉章微微一笑,低頭喝了一口茶。

    “不怕。怎麼,你怕了?”

    “我們楊家縱橫江湖幾十年,何時有過怕字?既然你敢這麼幹,我自然拿你錢財,替你消災。只是杜大人,希望你別辜負家父派我來一趟,對你的這點期望——可別在和談成功前,就被徐家弄死了!”

    ……

    一週後。

    徐驍秋的信,與韓淵的人,幾乎是同時來到了宰相府中。

    “杜玉章,杜大人,杜相!”

    韓淵纔將見面,就一聲吼了出來,

    “那一日,你是怎麼答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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