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一聲應諾,領旨而去。

    李廣寧沉默佇立片刻,直到王禮來到他身邊,小聲請安,

    “陛下,老奴王禮給您請安。”

    “老七承認了麼?”

    王禮一早就被李廣寧派去了天牢。這幾日來日日如此。今日,王禮的覆命卻也和之前幾日一樣,

    “稟陛下,七皇子依舊不承認與杜大人有染。逼問他杜大人的下落,他也依舊是一問三不知。”

    “不肯說?動刑了麼?”

    “稟陛下,刑罰早就動用過了。可他畢竟是先皇子嗣,有些太過兇殘的刑罰,天牢也不敢動用……”

    “先皇子嗣?”李廣寧冷笑一聲,“哪門子的先皇子嗣!”

    “朕從鳳棲宮可搜出了不少書信——皇叔和母后,私下往來可真不少啊!先是母后這樣對父皇,然後是老七和杜玉章……這些狗東西,當真欺我李家無人不成!”

    王禮聞言渾身一震。太后的事情,陛下知道了?可他居然這樣冷靜,沒有當場與太后對質?

    王禮突然覺得,李廣寧變了!杜大人這一次的遁逃,讓陛下整個人都變了……更陰沉,更威嚴,也更加冷靜隱忍!

    陛下這一次,怕是絕不會再感情用事了!上一次,太后還能憑藉母子之情,強壓陛下饒了七皇子性命。可這一次,恐怕她連保住自己的性命,也再無機會了!

    “王禮。”

    “奴才在!”

    王禮還在沉思,卻聽到李廣寧點了自己的名字。大燕皇帝目光如劍,聲音陰沉,

    “說起來,方纔朕倒忘了問一句。你今日離開天牢時,韓淵這個狗東西——還活着麼?”

    聽到李廣寧問話,王禮停頓片刻。

    他每日去詢問七皇子是否招供時,確實也會去看看韓淵的情況。因爲他知道,韓淵是陛下苦心培養多年的眼睛,陛下心裏也不想讓他死。

    若不是因爲牽連到了杜玉章,這次李廣寧說不定只會呵斥一番,不會將他下了大獄。

    “回陛下的話,韓大人確實還活着。這幾日還不算動真格,審訊不過是開胃菜。但過幾日……只怕他就真的要死在天牢裏了。”

    “怎麼說?”

    “韓大人原本主管京城治安、刑罰事務,曾經着力整頓天牢吏治。許多徇私枉法之徒,還有貪得無厭的獄卒,都在他手中吃了不少苦頭。過幾日就要動大刑,那些人得了機會,必然是置之死地才肯罷休。”

    王禮嘆口氣,

    “陛下,若真的將韓大人交到那些人手中,恐怕……”

    “韓淵是個怕死的傢伙,一心只要榮華富貴,加官進爵。既然怕死,他就不該幫杜玉章逃走!朕現在不過是刑訊他,是給他一個機會,說出杜玉章的下落,換得一線生機!不然,朕早就當場斬了他了!”

    李廣寧沉吟片刻,繼續說道,

    “韓淵是朕的眼睛,手裏握有眼線無數。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走,也沒那麼容易!若他肯配合朕,朕說不定能更早些找到杜玉章。”

    “可是陛下,到現在也不能確定杜大人的失蹤,當真與韓大人有關啊。或許,他真的也被矇在鼓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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