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稀捧着紫玉山竹的竹葉,喫得賊香。
簡露宵木着臉坐在座位上看喫得正歡的亦稀。
考慮到亦稀真實大小隻有三個月大,而紫玉山竹又是神植,蘊含的能量亦稀不一定能吸收得完,也爲了讓亦稀先適應喫竹子,簡露宵只拿了一把竹葉出來。
在她拿出竹葉的那一刻,前一秒還滿臉慷慨赴死狀的亦稀直接變臉,急切的催促她趕緊將竹葉給他。
亦稀很快就將竹葉喫完,雙眼期待的看向簡露宵,那表情不言而喻。
簡露宵轉頭看向樓辰夜道:“樓神君,亦稀還能再喫嗎?”
聞言,樓辰夜一把抱過亦稀,低頭爲他檢查身體。
不稍片刻後,樓辰夜道:“可以。”
“好的。”
問一句只是走流程,因爲無論亦稀是否還能再喫,她都會將剩下的紫玉山竹全交給樓辰夜。
簡露宵將兩根紫玉山竹取出,放到桌上後被眼疾手快的樓辰夜收起。
簡露宵:“???”
亦稀:“主人???”
亦稀眼巴巴的看着樓辰夜,彷彿在問他怎麼忍心這麼對待食鐵獸寶寶。
此時的亦稀背對着簡露宵。
身懷境界的食鐵獸即便保持的乾乾淨淨也不會生病,所以樓辰夜將亦稀打理的很乾淨。
簡露宵看着偶爾動兩下黑白分明的糰子,內心一片柔軟。
啊,怎麼會有食鐵獸這般可愛的生物!
樓辰夜道:“總共就兩根,省着點喫。”
簡露宵:“……”
怎麼辦,突然覺得膝蓋疼。
果然,在聽到只有兩根紫玉山竹後,先前還十分抗拒的亦稀現在肉眼可見的情緒低落。
先前還在抖動的兩隻小耳朵現在因爲頭低下去,已經不見了。
簡露宵:膝蓋更疼了。
簡露宵連忙拉着星月起身,出聲告退。
待走出樓辰夜的院落後,簡露宵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掌發呆。
“怎麼了孃親?”星月問道。
“沒什麼,可能是我的錯覺吧,我感覺亦稀的毛比上次摸着更軟,像剛長沒多久的新毛。”簡露宵喃喃自語。
星月就在簡露宵身旁,很輕易的就聽到了簡露宵的話。
思索片刻後,星月頭一回不帶私心的分析道:“孃親之前不是抱過滾滾嘛,或許正是因爲這樣,樓神君纔會將亦稀的毛剃掉吧。”
簡露宵:“……”
“洗一遍不行麼?”簡露宵無語道。
“以我對樓神君的瞭解,不行。而且樓神君上次不是說要懲罰亦稀嘛,那剃毛就更適合了。”星月道。
不得不說星月將樓辰夜的心思分析的透透的。
唯一的不同之處在於,當樓辰夜得知簡露宵就是十多年前的那個小女孩後,就將簡露宵看成了自己的“所有物”,所以剃毛完全是爲了懲罰,沒有絲毫其餘意思。
但兩人完全不知。
簡露宵看着自己前不久還摸過亦稀的手,陷入沉思
“星月寶貝,你說……”簡露宵停頓片刻後道,“亦稀不會又要被剃毛吧?”
星月:“……有可能。”
簡露宵:“……”
突然就被氣得心臟疼。
兩人回到院落後,還沒到飯點,院內只有她們二人。
簡露宵走到啊原本插着紫玉山竹的地方蹲下,擡手摸着地面。
“好奇怪啊,我記得昨晚明明有一堆粉末的,當時我們沒處理就回池底了,怎麼今早起來卻發現不見了?”簡露宵道。
“是呀,就算被風吹散了,也該留下痕跡的。”星月也跟着蹲到簡露宵身旁道。
簡露宵伸手戳着那塊凹下去的土地道:“這份粉末又不是水,難不成還能滲入地裏?”
又戳了兩下後,覺得沒意思的簡露宵起身擔憂道:“應該不會對這裏的土地和我們生活的水質產生影響吧。”
星月擔憂的同時帶着幾分羨慕道:“這時候真羨慕大舅舅只是四分之一血鮫人,對水的需求量只比正常人類多一點點。”
——
安定下來後,時間過得飛快。
距簡露宵正式入學,已經過去一年了。
這一年裏,衆人各有成長。
連歆蕊前不久晉級至仙體3重,連歆荷與炎邱即將摸到各自境界的壁壘。
三位神體離晉級還十分遙遠,但也修爲也同樣有所增長。
這一年裏,炎邱三人的勢力已經初見雛形,留在簡露宵院子裏的時間越來越少。
簡易軒同陸琴語也在爲簡露宵慶生後出學院歷練,下次見面估計是在祕境當中。
而數月前簡露宵和星月擔心的土壤、水質也都沒發生變化。
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進行。
唯有一點,那就是簡露宵的境界毫無變化。
簡露宵坐在藏書閣內,單手托腮無聊的翻看眼前的圖書。
用紙質記載的資料正常情況下都是最爲普通的資料,而簡露宵手中的圖書確是爲數不多的例外。
“啪——”
簡露宵用力合上書本,打了個哈欠。
“無聊。”
簡露宵起身,將書放回原位後一邊活動胳膊一邊向外走去。
“喲,露宵學妹,今天也去藏書閣翻閱資料啊?”
路上遇到的學姐學長紛紛向簡露宵打招呼,簡露宵一一回應後繼續向前走去。
待簡露宵走遠後,衆人搖頭惋惜。
自從簡露宵從學院外回來後,幾乎每天都會跑到藏書閣去。
明明捱揍捱得最勤奮的就是她,但境界毫無進展的也是她。
難道說她到了鮫人修煉體修的極限了?
不管怎麼說簡露宵於他們神獸學院而言是類似於“吉祥物”般的存在,無論衆人對她感官如何,都希望她能正常修行。
不然若是千年後見不到她了,那多可惜?
簡露宵不知道那些腦洞大到堪比虛空的學姐學長們在想些什麼。
她回到自己的院落後就身子一軟,直接癱在院內的躺椅上。
“我真的是華夏養出來的嗎?怎麼連個竹子都種不好?我怎麼會這麼廢?我有愧華夏對我的培養。”簡露宵低聲碎碎念道。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
樓辰夜推開院落大門,徑直走到玉石椅旁坐下。
看到來人,簡露宵坐直身體,聲音悶悶道:“我這是爲了誰?要不是爲了亦稀,我才懶得管紫玉山竹的死活,我又不是丹修,我操心什麼啊。”
“還有!”簡露宵伸出一根手指,“我大華夏就沒有種不活的物種!我對自己的自信源於華夏的栽培,所以你不準瞧不起我!”
樓辰夜淡定喝茶,不在應聲。
他不說話,但簡露宵卻偏要鬧他。
“喂喂喂?樓神君?您說句話唄?”
“說什麼?名師未必出高徒?”樓辰夜道。
簡露宵:“……”
從幻海域回來後,衆人各自忙碌。
之後陪伴簡露宵最久的居然變成樓辰夜。
而將他們連接在一起的樞紐,便是亦稀。
兩人相熟後,雙方相互開放院落權限。
樓辰夜也經常用最冷淡的表情說出最欠打的話。
簡露宵則是能懟則懟,懟不過就放過自己,不同他計較。
簡露宵又正坐了一會兒,隨後又癱回去,手指在躺椅上畫着圈,委屈道:“樓神君,你什麼時候把星月還給我?”
從幻海域回來後沒多久,樓辰夜就將星月丟到學院內的一處小祕境修煉劍意。
衆人都沒反對,因爲這正好是星月欠缺的。
“我可從未扣押過她,她自己出不來,我有什麼辦法?”
簡露宵:“……”
“自從沒了星月,哥哥也出門歷練後,我就再次撿起了曾被我丟棄的浮神木。”簡露宵擡手擦過毫無淚意的眼角,繼續作妖,“小白菜呀~地兒裏黃啊,三兩歲呀~沒——”
“別唱了,難聽。”
簡露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