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個……我們三個打賭，誰能在一億年之內找到繼任者就算誰贏。如果都找到了就看誰的繼任者更強……”
接收到陸琴語有如實質的目光，光團扁了一點，看起來就像是害怕地縮起腦袋。
嗚嗚嗚，他選的繼任者好恐怖。
陸琴語見光團不再說話，冷聲道：“繼續。”
光團不敢耽擱，連忙道：“創世已經找到繼任者了，現在只剩我，也就是至高和衆沒找到繼任者。”
“衆是什麼？”
光團閃了閃，有些不可置信道：“繼任者你不知道？”
陸琴語沒回話，用難以言喻的眼神看着他。
她該知道？
如果知道了她還會問？
“繼任者你不會是從哪個山溝溝裏出來的吧！早在近億年前我們就將神殿內有三個神位的消息放出去了！而且這幾千萬年我見過無數人，他們都是知道的，你怎麼會不知道？”
陸琴語這才知道原來她現在所處的地方叫神殿。
被團說是從山溝溝裏出來的陸琴語也不生氣，畢竟她和簡易軒這一年多確實是在各種各樣的山溝溝裏。
陸琴語自娛自樂地想着，眼神卻犀利地看向光團。
她什麼都沒說，光團卻明白了她的意思。
光團瑟縮了一下，委屈道：“別這麼兇嘛，我說就是了。衆所看護的神位爲主神，主神意爲衆神之王。”
光團沒多說，但陸琴語卻懂了。
畢竟誰都不想叫別人主，諧音也都不好聽。
這麼說來，叫衆最好不過。
陸琴語沒有糾結爲什麼她從沒聽說過神殿和神位的事，光團卻說這千萬年間他見過的都知道。
隨便想想就知道有人封鎖了消息。
具體封鎖了多久她不知道，但很明顯這些人成功瞞過了光團們。
陸琴語雙手抱胸，她不打算將此事告訴光團。
但她的聲音越發冷冽：“所以選我繼承至高神位只是爲了攀比？”
聽陸琴語這麼說，光團頓時覺得整個團都充斥着濃濃的無力感。
“雖然我和衆都無法走出神殿，但我們也都知道外面的情況。
世界在祕境生成不久後就分割成了兩個大陸，其中一個大陸在經歷了最初的混亂後趨於平穩，但另一個大陸一直到十多萬年前才走向和平。
那個最先走向和平的大陸裏的人無心繼承神位，混亂的大陸裏倒是有不少人覬覦神位，可我和衆都看不上那些人。
好不容易混亂的大陸也走向和平了，結果這個大陸上的人居然和另一個大陸上的人一樣無心神位！”
說到這，光團不知想起了什麼傷心事，嗚嗚地哭出聲。
陸琴語面無表情地看着一個光糰子掉小光糰子，想來那就是他的眼淚。
光團的話肯定有所保留，但她多少悟到了。
她不瞭解至高神對諸天界和誅邪界來說到底算什麼，但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對這份獨一無二的榮譽無感。
說白了就是覬覦神位的他們瞧不上，他們瞧得上的又無心繼承神位。
這不是賤嗎？
從覬覦神位的裏面挑一個品行過得去，天賦還不錯的不就得了？
只是這些和她問的問題有關係嗎？
不等陸琴語開口，光團就嗚咽道：“無心神位就算了，那個數十萬年前才恢復和平的大陸居然敢行使至高神和主神的權利！這樣不就顯得至高神和主神這兩個神位更沒用了嗎！”
陸琴語挑眉，看來這兩個神位還是有點用處的。
只是這個用處已經被人搶先用了。
聽光團的意思現在這兩個神位有沒有人繼任都無所謂，所以纔像是爲了攀比而選擇繼任者。
光團瞬間不哭了，他倏地湊近，聲音尖銳：“你是我選中的繼任者，不準想主神的神位！而且衆有看中的繼任者了，你死心吧！”
陸琴語眯起眼睛努力將脖子往後縮。
她不信邪地伸手想要推開光團，手再次從光團中穿過。
“我對主神神位沒興趣，就是好奇。你離我遠點。”陸琴語嫌棄道。
“都好奇了還說沒興趣！你騙團！”
又一次被光團懟臉，陸琴語更加煩躁了，她的眼睛！
她的聲音沉了下去：“愛說不說，不說就放我出去，我對繼承神位沒有興趣！”
說完，她再次將噴泉丟出空間，轉身就走。
光團見她態度這麼強硬，只能委屈巴巴地跟上。
“我說就是了，主神的職責是掌管世間規則。這個祕境就是三位神一同建造的。至高神剝奪神的生育權並創造出神孕草和神育果的種子，主神定下祕境規則，創世神負責開闢這個祕境以及神殿。”
說話間，噴泉再次回到陸琴語的空間中。
陸琴語的火氣再次上涌，有被強迫繼承神位的憤怒，也有得知真相的憤怒。
“制定規則無可厚非，但沒有人能剝奪他人本該擁有的一切，更沒有權利替他人做決定。”
光團閃了閃，沒有評價陸琴語的話，而是選擇舊事重提：“這就是你收手的理由嗎？”
“是。”
“我不相信你沒殺過人和獸。”
陸琴語一愣，剛想反駁就聽光團繼續道：“你想說你殺人和獸是爲了自保？殺獸也有可能是爲了果腹和它們身上的材料？可規則規定了自保就能剝奪他人的生命嗎？爲了果腹和材料而殺獸，你問過獸的意見了嗎？”
陸琴語有心反駁，卻不知從何說起。
她乾巴巴道：“可我不殺了他們，他們早晚會來殺我。”
至於獸，要解釋的太多，她不知該從何說起。
光團沒再反問，而是在陸琴語身邊慢慢轉圈。
“你看吧，你有你的理由，但這並不妨礙你仍舊觸犯了自己的觀點。”
光團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陸琴語只覺得有種奇怪的感覺，她不知道這是什麼感覺。
如果簡露宵在這，簡露宵一定會說：看！聖母和槓精的結合體！
雖然陸琴語無法反駁，但她仍堅定道：“物競天擇，弱肉強食。在不違背規則的前提下，爲了自身利益確實會有違背自己觀點的行事，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利益之外不觸碰它。
但那個已經被我干涉的世界不同，我不屬於那個世界，那個世界有自己的規則，我無權干預。更別說我的做法還有違那個世界的規則，所以我纔會收手，哪怕已經晚了。”
光團再次飄到陸琴語面前不動，“哪怕那些人的做法也違背了世界規則，但無人能用規則處決他們？”
“人在做天在看，保不齊哪天就遭殃了。”陸琴語笑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對他們來說我是‘天’。但誰知道我的頭上還有沒有‘天’呢？人神人神，我是神，但我的本質還是人啊。”
陸琴語再次走到雲層邊，看向那個被她干預的世界。
她指着下方的世界道：“你看，雖然遲了，但他們仍舊被那個世界的規則處置了。”
下方，所有直接或間接參與實驗的人都被逮捕，等待他們的是羣衆的怒火和暗無天日的牢獄之災。
他們還要忍受自己變成怪物後生活上的不便，對自身的恐懼以及旁人的指指點點。
而主謀們則是死刑立即執行。
“可惜了，對他們來說死是最好的解脫。”
光團閃了閃，顏色柔和了幾分。
“果然，您就是最適合至高神位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