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安靜的找了處空位坐下。
看臺的另一邊,一直關注着競技場出入口的儀之琛見簡露宵回來,激動地一把拽住池墨。
他指向簡露宵坐着的地方,激動道:“池墨!露宵回來了!你快與我一起去找她!”
池墨與藍岑對視一眼,池墨遲疑道:“儀之琛,先不提成爲露宵姐的麾下,你真的要去見露宵姐嗎?”
“那當然!你終於肯帶我去,不對,你終於肯跟我去找她了。”儀之琛興奮道。
不給池墨反悔的機會,他一把拉住池墨快步朝簡露宵走去。
藍岑無奈起身,亦步亦趨地跟在兩人身後。
越是靠近簡露宵儀之琛的速度就越慢。
在距離簡露宵僅剩十米遠時,他停下腳步,扭捏道:“池墨,我怕嚇着她,你走前面。”
簡露宵早就注意到他們的動靜,一直在用餘光好奇地注意他們。
至於爲什麼不光明正大地看?
她覺得如果她這麼做了,那位傲嬌的小男生會炸毛不說,樓辰夜也會不開心。
雖然他們只是臨時伴侶,但在這期間她仍需要遵守本分,絕不能亂看別的男性生物一眼。
十米距離對他們來說並不算遠,包括簡露宵在內所有人都聽到了儀之琛的話。
他們先前還不在意池墨和藍岑帶着別人靠近,但現在連歆蕊有幾分好奇地悄悄打量兩位男生相握的手。
準確的說是儀之琛單方面扣住池墨的手腕。
樓辰夜和星月並不知道儀之琛口中的“他”是誰,因此並不在意。
至於簡露宵,她緊張地握緊星月的手。
星月感受到手中加重的力道,疑惑道:“孃親,您怎麼了?”
“沒,沒怎麼。”簡露宵嘴裏說着沒什麼,但手上的動作又不自覺的加重幾分。
簡露宵之前就腦補過池墨和儀之琛在一起的畫面。
現在聽到儀之琛這麼說,她將自己帶入那個“她”中。
有什麼事能讓兩人覺得會嚇到她?
她覺得只有那一件!
簡露宵在心裏瘋狂刷屏。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她兒,她小弟真和男人看對眼了!
她這高興又複雜的心情是怎麼回事?
她磕的cp成真了!
所以爲什麼第一個見的家長是藍岑不是她?
簡露宵對此事耿耿於懷。
星月的境界比簡露宵高,不管簡露宵怎麼用力星月都不會覺得疼。
她見簡露宵不願多言就不再過多詢問,轉而享受被簡露宵溫熱的小手握緊的感覺。
鮫人的體溫普遍偏低,體修的體溫又普遍偏高,兩者一中和,簡露宵的體溫就成了適中的溫熱。
抱着簡露宵就如同抱着一塊巨大且柔軟的溫玉,十分舒適。
握着簡露宵的手與被簡露宵握住也是同理。
樓辰夜循聲望去,見母女兩雙手緊握,不悅地皺眉。
他伸手將兩鮫緊握的雙手分開,沒想到簡露宵握得太緊,他竟然沒扯開。
簡露宵低頭看向那隻修長挺直,骨節分明的手。
諸天界的生物一出生就有境界,除非自願,不然不論怎麼折騰手上都不會有繭。
樓辰夜的手便是如此。
她順着那隻手看向它的主人,滿臉困惑,“你幹嘛?”
樓辰夜雙脣緊抿,不情不願地鬆開兩鮫緊握的手,改握住簡露宵的另一隻手。
簡露宵更困惑了,但池墨已經帶着儀之琛走到她面前,她只好轉移注意。
她永遠都不會知道,她這時困惑的表情看起來有多像威脅。
而導致她表情扭曲的三人正排排站在她面前。
“等等!”簡露宵搶在三人開口前道,“你們先坐下吧,別擋着後面的人。”
“好。”
三人乖乖應聲,在簡露宵前方的空位上落座。
競技場的座位呈階梯狀,但池墨落座後仍舊與簡露宵差不多高。
簡露宵暫時忽略這個問題,心臟怦怦直跳,等待池墨介紹他的伴侶。
“見我?”簡露宵瞬間收起磕cp的心態,表情逐漸正經。
其餘三人一鮫瞬間看向池墨身旁,那位叫儀之琛的男性。
樓辰夜和星月的目光中帶着幾分寒意。
連歆蕊在失望過後就是好奇,此時的她還沒意識到自己到底在失望什麼。
而連歆荷作爲在場唯一一個冷靜的人,她很快從儀之琛的神態和一些細微的反應中猜出他的目的。
她並未多言,默默打量眼前的男生。
儀之琛在兩位頂級世家小姐以及兩位上境界,還有自己想追隨的人的注視下倏地起身。
他不自覺地夾緊屁股,聲音洪亮:“露……露宵同學!我叫儀之琛,是名仙體1重的劍修,今年十八歲,想成爲你的麾下!”
熱鬧的競技場因這聲突如其來的聲音鎮得安靜半晌,甚至驚動了部分參賽選手。
周圍的人紛紛將視線投在儀之琛和簡露宵身上。
簡露宵默默起身,對儀之琛道:“你跟我來,我們出去談。”
儀之琛:“是……是!”
一羣人凳子都還沒坐熱,就在衆人的注視下再次離場。
他們找了間最近的茶樓,要了兩間包廂。
簡露宵在包廂門口停下腳步,轉身看向還跟在她身後的樓辰夜和星月。
她什麼都沒說的,但父女兩卻乖乖轉身進入隔壁包廂。
那同款失落的背影看着有幾分好笑。
簡露宵與儀之琛兩人單獨進入包廂談了將近半個時辰,誰都不知道他們談了什麼。
這半個時辰對樓辰夜來說十分煎熬。
他不好受,其餘人也跟着不好受。
連歆蕊甚至動了再要間包廂的念頭。
就在連歆蕊打算找藉口出去透氣時,門外響起敲門聲。
“請進!”連歆蕊第一時間回答,語氣中帶着幾分興奮。
包廂門應聲而開,已經徹底理解樓辰夜和星月有多恐怖的儀之琛避開兩人的視線,強撐着道:“池墨,藍岑,露宵叫你們過去。”
聽見儀之琛親暱地稱呼簡露宵的名字,樓辰夜明知緣由卻還是忍不住不悅。
池墨連忙起身,逃離這個可怕的包廂。
藍岑看似淡然,但如果仔細看會發現她的動作多了幾分急促。
門在連歆蕊失望的目光中再次關上。
另一邊,滿臉欣喜地踏入隔壁包廂的池墨發現這邊的氣氛並不比那邊好多少。
簡露宵端坐在茶桌前,姿態優雅地慢慢品茶。
他邁出的腳剛有收回的跡象,就見簡露宵咔噠一聲放下茶杯,聲音平靜無波,“進來。”
池墨身後的藍岑也發現了異樣,但他們沒有回頭路,只能硬着頭皮走進包廂。
簡露宵:“藍岑,麻煩你先在外面等一會。”
藍岑沒有任何不滿欣喜地走出包廂。
池墨有些羨慕地看着藍岑離去的背影。
走在最後的儀之琛進來後關上包廂門乖巧地站在一旁。
簡露宵淡聲道:“儀之琛。”
她叫的分明是儀之琛,但池墨卻跟着一顫。
儀之琛在顫抖過後走到池墨面前,站姿筆挺,眼神真摯地直視池墨的雙眼。
池墨被他的舉動弄得有些發毛,卻又不敢出聲詢問。
好在儀之琛沒看太久,他緩緩彎下腰身,呈九十度鞠躬,語氣裏沒有一絲勉強:“池墨,對不起,我不該說你的劍術差勁。”
“啊?嗯……”池墨忍不住後退一步,有些遲疑地看向簡露宵。
簡露宵卻不給他一個眼神。
儀之琛仍保持着鞠躬的姿勢。
池墨撓撓頭,只好按照自己的想法來。
他算好距離又後退了一步,跟着九十度鞠躬道:“我也有錯,我不該說你的字跡不好看。”
簡露宵有些嫌棄地端起茶杯品茶。
他們擱這夫夫對拜呢?
需要她喊一聲“禮成,送入洞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