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把推開門,聲音中滿是欣喜:“樓辰夜!喫……”雞蛋。
簡露宵的話音戛然而止。
她歪着腦袋,一臉疑惑地看着一旁的七個小孩和一名陌生男性。
要不是樓辰夜只出去了一個多月,而那些孩子最小的都不止十歲,他和另外九人帶回來的又是個男性,簡露宵真想戲精一把。
衆人循着聲看向簡露宵。
七個小孩相互依偎在一起,眼巴巴地看着簡露宵手上的蛋。
小孩們縮在男人身後,滿臉渴望地咽口水。
“額……”
簡露宵看了眼手裏的蛋,腦子有一瞬間犯渾。
要不,給他們?
“宵宵。”不等簡露宵做出決定,樓辰夜就上前接過那顆蛋,他眉眼中帶上一絲笑意,“給我的?”
在座衆人人一臉豔羨地看着樓辰夜……手裏的蛋。
他們也想喫……
簡露宵回過神來,再也不顧上那些小孩子,她歡喜道:“嗯!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這是雞蛋,這個小世界的雞蛋好大啊!我喜歡!”
“那我們抓幾隻帶回去養。”
“嘿嘿~已經抓來了哦。到時候我們幾個勢力分一分。”
小雞仔裏有幾隻小公雞,被飼養的小公雞成年後不會被雞羣首領驅趕,每個勢力都能分到至少一隻公雞和數只母雞。
就算公雞不夠也不打緊。
雞體內有兩套生殖系統,全是母雞的雞羣中會有一隻母雞發生性逆轉,變成公雞。
樓辰夜旁若無人地揉了揉簡露宵的腦袋,待他心滿意足後纔看向手裏的雞蛋。
蛋殼上有一處被敲出蛛網般的裂痕,絲絲酒香順着縫隙散出,在樓辰夜鼻尖縈繞不散。
樓辰夜修長的手指順着裂縫一點點剝掉蛋殼,酒香味也愈發濃郁。
周圍人也越來越饞。
從簡露宵這個角度看,樓辰夜濃密的睫毛在眼底打下一片陰影。
他將剝了殼的白嫩雞蛋送入口中咬下一口,殷紅的脣和雪白的雞蛋相觸有一種別樣的誘惑。
簡露宵看向他吞嚥時上下滾動的喉結,不由嚥了咽口水。
咽口水的聲音此起彼伏的響起,倒也不顯得簡露宵有多突兀。
“好,好喫嗎?”
“嗯,好喫。宵宵要喫麼?”
簡露宵苦着臉,“不了,聞着香,但我喫不慣酒味的東西。”
樓辰夜:“……”
所以宵宵是真的在饞雞蛋,而不是在饞他?
一人捶胸頓足道:“這就是你不常做醉蛋的理由麼?”
“不是啊,”簡露宵理所當然道,“孩子們還小,不能喫醉蛋。而且醃製醉蛋需要時間。”
衆人幽怨地看着簡露宵,藉口,這些都是藉口。
簡露宵醃製的醉蛋酒香撲鼻,嫩滑的蛋白每一次咀嚼都滿口留香。
根據做法不同共有兩種蛋黃,一種是翻沙流油的經典醃蛋蛋黃,另一種就是溏心蛋黃。
不管是哪種都是嗜酒又愛喫的喫貨們的最愛。
簡露宵自己吃不了,就不想讓別人好過。
孩子們喫剩下的雞蛋她寧可做成茶葉蛋和醃鹹雞蛋也不肯做成醉蛋。
樓辰夜手裏的這個醉蛋還是簡露宵第三次醃製時特地爲他留的,而她總共也就醃過三次醉蛋。
簡露宵見他們還想開口,連忙道:“樓辰夜,那些小孩是怎麼回事?”
衆人這纔看向被他們冷落許久的八個外人。
七個孩子們見周圍的陌生人都在看他們,不由又往男人身後縮了縮。
樓辰夜拉着簡露宵坐下,並親自從頭解釋一遍,解釋得十分詳細。
詳(話)細(多)到令在場人不由牙酸。
隨着樓辰夜的解釋,簡露宵的臉色也越來越古怪。
最後,她總結道:“所以,這人爲了讓我們養孩子,就故意惹我們生氣,將我們引過去,然後又演出一副他將孩子們當成儲備糧的假象?”
男人和孩子們羞愧地低下頭。
樓辰夜輕嗯一聲。
簡露宵抹了把臉,不得不說如果不是那個時候孩子們哭着喊着擋在男人身前,道出一切真相,這男人的計謀絕對能成功。
但現在事情敗露。
不只是她,這個營地內的所有人都不喜歡被人算計。
簡露宵冷着臉道:“是誰給了你我們會幫忙養孩子的錯覺?”
男人擡了擡眼,那句“你啊”最終還是沒敢說出口。
男人不回答,但他的眼神早就出賣了他的想法。
簡露宵眯起眼看向那些孩子。
第三場比賽危險重重,參與比賽就相當於簽訂生死自負的條約。
選手們可以不參賽,但參賽後就無法退賽。
主辦方也不是什麼毫無人性的魔鬼,每位十五週歲以下的選手都受到主辦方的保護。
這份保護是刻在選手牌上的防禦陣法,只能保護他們性命無憂,受傷和餓肚子還是難免的。
簡露宵輕哼一聲,“我們這兒又不是託兒所,別什麼不乾不淨的東西都放進來。我去煮粥,再見!”
樓辰夜看着她氣鼓鼓的背影不由發笑。
只要肯認真幹活,又幹乾淨淨的人就能放進來……麼?
宵宵這麼容易心軟,要是沒有他可怎麼辦。
男人同樣理解了簡露宵話裏的意思。
他有些緊張地捏了捏最大的那個孩子的手。
這個大勢力是他唯一信得過的勢力,如果他們不願意收下這些孩子,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事情敗露後他以爲一切都完了,沒想到……
但孩子們不理解。
靈階衣服對他們來說就是正常的消耗品,連續穿了三個多月的衣服早就破爛的不成樣子。
他們拘謹地捏着衣角,開始思考今天該去哪找喫的。
回到原來的地方顯然是不現實的,有十位人神帶路他們都走了二十天才走到這。
面對周圍陌生的環境,他們需要重新習慣。
其餘人也沒什麼意見,只要不涉及到名額,讓這些孩子在營地裏自給自足又影響不到他們這些經常在外打拼的人。
那些留守在營地的人估計也挺樂意多幾個跑腿兒幹雜活的孩子。
不過接下來如果有誰再敢用類似的方式塞孩子,看他們不打爆那些人的狗頭。
最終孩子們被留在營地內,運氣好的說不定會被某個家族勢力收下。
運氣不好的也能努力一把,參加下下屆的神獸學院入學考覈,成爲和鹹誕同一屆的新生。
至於那個男人,衆人看見他就覺得膈應得慌。
他們讓他自己在營地周圍遊蕩,幫他們清理探子將功補過。
另一邊,簡露宵逮着還沒離開的連歆蕊一邊淘米一邊罵罵咧咧:
“現在的人啊,自己活着都成問題了還要撿孩子,發現養不活後又把孩子丟給別人養,當我們是什麼十世大善人轉世啊?”
連歆蕊順毛道:“露姐姐最兇了,一點都不善良,露姐姐彆氣啦。”
簡露宵總感覺哪裏怪怪的,但也沒多想。
她繼續吐槽道:“還有那人撒謊也不長點腦子,就他那破境界怎麼可能傷得了孩子,還養着當儲備糧?他真敢這麼做主辦方第一時間把他嫩死好麼?”
連歆蕊:“沒錯沒錯,說是將孩子當成肉盾明顯更靠譜嘛。”
簡露宵停下手裏的動作,一臉複雜地看向連歆蕊。
連歆蕊歪頭問:“露姐姐,怎麼啦?”
“額……沒怎麼。”簡露宵將淘洗乾淨的米放在時間陣法裏浸泡,拿起一旁的蔥姜切碎、切絲。
那些貪嘴的陣修們爲了一口喫的在專門做飯的地方也刻畫了好幾個時間陣法。
正因爲時間陣法的存在簡露宵做飯的速度大大提升。
此時連歆蕊也已將皮蛋切塊,肉切絲。
簡露宵將肉絲放在時間陣法中醃製。
她憔悴道:“妹妹,你知道哪裏有水牛嗎?咱們得養幾頭。多餘的奶還能用來做牛乳。”
再次路過的周明嶽搖頭道:“學妹啊,都說了我們這是來比賽的,你怎麼儘想着喫得更好些?對了,水牛奶記得分我點啊。還有這粥也分我點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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