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露宵雖然不解,但也沒在這時候出聲詢問。
她輕輕捏了下鹹誕的小手。
鹹誕回過神,打起精神道:“簡阿姨,我沒事的。”
簡露宵沒說話,而是用力握緊她的手。
接下來的路上她們都沉默不語,直到她們回到住處。
哪怕不少人在這個小世界生活了近一年,營地內也沒建造院牆。
衆人居住的房屋都建在一起,雖說沒有院牆但關起房門來裏面的一切外面都聽不到。
屋內,星月看向鹹誕,柔聲道:“鹹誕真的要再聽一次嗎?”
鹹誕堅定地點頭,“我沒事的,星月姐姐快講給簡阿姨聽吧。”
簡露宵也不知道她們這是在打什麼啞謎,只是靜靜等待。
星月確定鹹誕真的沒事,先是組織了一番語言,接着隱晦道:“孃親,您知道嗎,據那些去撿小孩的人所說,大多數小孩的身邊都沒有照料小孩的大人。”
簡露宵抿着脣不說話。
沒有大人看護的孩子基本都退賽了,不少帶着孩子參賽的選手大多也會選擇退賽。
但還有不少因爲各種原因帶着孩子參賽的選手。
可星月卻告訴自己,那些小孩的身邊沒有照料的大人。
再聯想到當初那個男人撿到了七個小孩。
簡露宵長嘆了口氣,“果然不能低估人心的險惡啊。”
也不知道那些大人是自主拋棄了孩子,還是……不在了。
簡露宵腦海裏靈光一閃,她終於明白星月當時的話是什麼意思。
她再次用力握緊鹹誕的手,問道:“星月,孩子們應該沒被……下毒手吧?”
星月:“孃親放心,主辦方也在實時監視着,孩子們的沒被欺負,只是不少孩子留下了心理陰影。”
簡露宵不由嘖了聲。
果然,不管哪個世界都有人渣。
她有些煩躁地撓了撓頭,“當初就不該讓年齡還小的散修參加這次比賽,再不濟也得允許他們中途退賽纔是。”
同時她心裏一陣後怕。
如果當初她沒看上鹹誕,鹹誕爲了躲避她的大伯和大伯母勉強自己參賽,那她是不是也會留下心理陰影?
害怕過後就是一陣又一陣的憤怒。
那些人渣這是不要臉了?
居然在被監視的情況下對孩子下手。
星月伸手點了點桌子,無奈道:“孩子們也有決定權,況且,拋開那些噁心事不提,在這裏他們能更輕易且安全的得到天材地寶。”
“確實。”簡露宵並不否認。
“爲了公平起見,即使是主辦方也要按照小世界的規則才能出去。於真令牌數不足的人而言,這裏就是個封閉式的世界。”星月道,“主辦方也不能進入小世界保護幼齡選手,這樣有失公正,也對其餘選手不公平。”
星月見不得自家孃親好不容易回來一趟還要面對那些糟心事。
要不是自家孃親主動問起,她甚至提都不會提。
見自家孃親的臉沉得都快滴出墨來,星月連忙轉移話題:“孃親,孃親,我們不提這些了,您快跟我們講講外面的事情,好不好?”
鹹誕也連忙回握住簡露宵的手,一臉期待地看着她。
簡露宵也不想讓自家閨女擔心,她在鹹誕期待的目光中順着星月的話開始講述外面發生的事。
她有自己的任務在身,不可能爲了找孩子就丟下自己的隊友。
況且她也養不了那麼多孩子,養孩子也不是現在的她的任務。
只希望每個心懷一絲善念的孩子都能得到救助,能遇上正確的人。
星月和鹹誕聽簡露宵講了一個半時辰的故事,直到飯點才依依不捨地走出。
簡露宵看出星月眼底的嚮往,笑着道:“星月,你想出去嗎?”
星月連忙搖頭,“孃親相信我,您不在的情況下沒人願意讓我負責治療的。”
簡露宵粲然一笑。
拋開治療效果,星月最大的問題就是她是個合格的劍修。
無論什麼事都衝在最前線,這就導致了她時常忘記治療隊友。
而簡露宵不同,她除了衝在最前線外,原本就有另一個成爲肉盾的職業使命。
這也是奪旗隊伍裏會帶周明嶽的另一個原因。
她們一路說說笑笑地走到開放式廚房,由簡露宵掌勺,星月和鹹誕做副手開始做飯。
那些喫過簡露宵做的飯的孩子們見今天的晚飯居然由她來做,歡天喜地的幫忙打下手。
有孩子們和星月、鹹誕的幫忙,簡露宵只需要將東西倒入鍋中放點調料。
待簡露宵完成將最後一道菜裝盤才察覺到不對勁。
她遲疑地看着手裏剛出爐的拔絲地瓜,“額……我好像做多了?”
孩子們擡頭:“不多呀,還有點不夠喫呢!”
簡露宵:“……???”
哦,因爲多了不少孩子。
星月一言難盡道:“孃親,您又習慣性地做了幾百個孩子的份。”
簡露宵:“……將來我不會也不小心做多吧?”
“……其實也沒關係,反正有空間裝備在,做一次喫數日。”
簡露宵默默捂臉。
這哪是喫數日啊,這是喫數十日。
她剛放下勺子,某人就像聞到腥味的貓一樣湊了上來,臭不要臉道:“學妹呀,怎麼開飯了都不叫我呢?”
簡露宵一臉嫌棄地將人推開,“起開!我這是做給孩子喫的,你好意過來搶嗎?”
“好意思,好意思。按照獸族的年齡來算我還未成年。”
簡露宵青筋暴起,她現在特別慶幸自己手裏什麼都沒有。
不然她一定會大逆不道的毆打學長。
“哦?請問學長是什麼獸?”星月涼涼道。
周明嶽抖了抖,確認這股涼意並非來自樓辰夜,這才勇敢道:“一種名爲人族的獸!”
簡露宵、星月:“……”
雖然她們不是人族,但她們還是感覺自己被內涵了呢。
周明嶽也不是真的來和孩子們搶喫的,只是他太久沒喫東西了,嘴饞。
最終簡露宵在時間陣法的幫助下快速醃了一盆醃蘿蔔打發他。
周明嶽滿心歡喜地捧着盆走後孩子們拉着星月和簡露宵入座。
一頓飯喫完剩下的事不需要簡露宵操心,孩子們會處理妥當。
簡露宵在孩子們甜甜地道謝聲中牽着星月和鹹誕進行飯後消食。
消食的過程中簡露宵和星月時不時會被拉去治療傷員,或者被人叫住簡單地聊上兩句。
星月看着不遠處再次被人叫住的自家孃親,不由感慨道:“如果父親在就好了。”
“嗯?”鹹誕疑惑歪頭。
她的眼裏似是在說星月姐姐不是不喜歡樓叔叔嗎?
星月解釋道:“如果父親在,孃親就不會被人拉着聊天了。”
鹹誕:“……”
鹹誕不知道的是,星月在心裏小聲誹謗了句,在父親不和她搶孃親的時候她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喜歡父親的。
只有一點點,遠沒有喜歡孃親那麼喜歡。
星月揮去腦海裏的想法,低頭附在鹹誕耳邊道:“你看,星月姐姐守信吧,沒將你的小祕密說出去呢。”
鹹誕紅着臉道,“嗯。”
她提着的心早已放下,不由甜滋滋地想,拉勾果然是世界上最可靠的許諾方式。
簡露宵與人道別,一轉頭就看見兩個在咬耳朵的姑娘。
她看了眼兩人的身高差,不由發散思維地想也真是爲難星月了。
“你們兩在聊什麼呢?”簡露宵笑着上前。
倆姑娘相視一笑,“祕密。”
“不得了啊,居然還有我不能知道的小祕密了。”
她們一人一邊攬住簡露宵的手臂,試圖靠撒嬌萌混過關。
簡露宵原本也打算追究,但難得能享受雙重撒嬌,她就裝出一副十分在意的模樣。
晚上。
鹹誕躺在牀上,有些害羞地捂住臉。
在和星月姐姐一起睡的時候哭醒什麼的,太丟人了。
不過……
鹹誕放下雙手,眼睛溼潤。
簡阿姨再好但終究不是她的孃親。
她也有爹爹孃親的,她的爹爹孃親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她好想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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