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相對而坐,簡露宵雙手環胸,一臉不爽道:“又沒人追殺你們,說吧,爲什麼要喊救命,而不是饒命?”
“這……”兩個倒黴鬼面面相覷。
他們一人穿紅衣,一人穿綠衣。
最後由紅衣倒黴鬼道,“我們感覺喊饒命不夠氣派。”
簡露宵的白眼差點翻不回來,“喊救命就氣派了?”
“至少能讓你們停手。”紅衣倒黴鬼自以爲小聲嘟囔道。
簡露宵緩緩起身,“還是把你們打趴下吧,省事。”
“慢慢慢!姑娘我們知道錯了!”綠衣一把捂住紅衣的嘴。
他正要伸手將簡露宵拽下來,就接收到周明嶽警告的眼神。
綠衣訕訕收回手,開始走苦情戲碼。
“姑娘,我們不能出事啊,我們出事了家裏的老人小孩就沒人照顧了。”
說着他的眼角還擠出了幾滴眼淚。
簡露宵不由感嘆一句好一副擔憂家裏老少的畫面,這眼淚演得好。
她坐回原位,誠懇道:“我早就想問了,這種情況下真的會有人把家裏的情況告訴陌生人嗎?”
不怕陌生人心生歹意?
“額……”
兩個倒黴鬼再次對視一眼,竟不知該如何接話。
三人一鮫僵持不下,簡露宵再次緩緩起身。
“別廢話了,來打吧。”
“我說我說我說!”綠衣急忙道。
這回簡露宵懶得坐下,她站在原地居高臨下地看着這兩人。
不只是簡露宵,周明嶽也活動了下手指。
綠衣不敢不答:“我們想出去,最近我們一直在找出口。”
簡露宵神色莫名,“哦?是嗎?”
綠衣苦笑一聲:“我知道你們不相信,但我們真的在找出口。”
“沒,我信。”
“我知道,但我們是不小心闖……”綠衣猛地擡頭,“你說什麼?”
簡露宵挑了挑眉:“我說我信啊。”
“你……”綠衣瞬間泄了氣,他無奈笑道,“你可真是……與衆不同啊。”
簡露宵不理解。
不就是相信大實話嗎,這有什麼與衆不同的。
“行吧,既然你們要出去,那就不爲難你們了。”簡露宵道。
“真的嗎?”紅衣眼睛一亮,完全沒注意到簡露宵眼底的算計和綠衣一臉看傻子的表情。
當然,那個傻子是紅衣。
“嗯。”簡露宵聲音甜美,如同上古時期誘惑人族踏入深海禁地的邪惡鮫人,“不過,如果你和我打一架,我就告訴你們離開的方法,怎麼樣?”
紅衣倏地起身,拍拍胸脯道:“這有什麼,我可以!放心,我知道你是輔助職業,我會讓着你的!”
簡露宵嘴角微微勾起。
周明嶽和綠衣不由往後挪了挪。
他們的腦海裏閃過一個念頭——
紅衣死定了!
一個時辰後。
紅衣癱軟在地,雙眼無神。
簡露宵稍微整理了下有些凌亂的衣服,只覺得神清氣爽。
此時周明嶽和綠衣早已縮在牆角,用眼神交流。
綠衣:[她以前也這樣麼?]
周明嶽:[應該沒有吧。]
應該……
綠衣有些無語,但還是繼續問:[那她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周明嶽含糊道:[憋得狠了,憋壞了吧。]
綠衣:[???]
周明嶽眼底滿是深意,這擱誰不憋壞。
強忍着本能,不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不說,真實職業還被人接二連三的遺忘。
周明嶽又看了眼地上軟趴趴的一團,不由想起前不久他也忘了簡露宵的職業卻沒被她報復,突然覺得自己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真善美。
簡露宵美美地轉了個圈兒,乾淨整潔的自己又是一枚可愛漂亮的小仙鮫。
她丟給綠衣一顆小石子。
綠衣接過石子,疑惑道:“這是什麼?”
簡露宵解釋:“將仙力注入,石子就會指引你出去的路。不過是直線,所以會走不少彎路。”
“不,這足夠珍貴了,多謝。”
“嗐,現在誰進入迷宮不留一手的,你們一看就知道是新手。”簡露宵隨意揮手。
簡露宵和周明嶽也沒追問他們爲何急着出去,雙方就此別過。
紅衣身上沒傷,但腿軟,由綠衣架着走。
而簡露宵心裏憋着的那口鬱氣也在這一場暢快的(單方面)打鬥(毆打)中散盡。
這鮫啊,心情一好,運氣也跟着好了起來。
三個時辰後,簡露宵和周明嶽站在旗幟前,久久不敢將那個水晶王座上的旗幟取下。
不爲其他,而是……
“學長,在這兒拿旗,咱們的眼睛真的不會瞎掉嗎?”
周明嶽:“別想了,肯定會。”
“那咋整?”
“不知道啊。”
“唉……”簡露宵唉聲嘆氣道,“學長,另外兩隊人怎麼說?”
“在趕來的路上了。”
神識被封,他們只能通過傳訊符來交流。
而傳訊符這種寶貴的東西可謂是用一張少一張,他們總共也沒多少。
“你們就是不相信我,但凡多派個人跟我,我們就可以直接持旗了。”簡露宵惡人先告狀。
“得了吧學妹,我們先持旗,再與他們匯合也是一樣的。”
一人一鮫對視一眼,齊齊嘆氣:“唉……”
簡露宵:“持旗後估計整個迷宮內都是亮光,我們的眼睛哦。”
周明嶽:“如果學妹你能哭出鮫人淚就好了。”
簡露宵不解。
“這樣我們就不怕瞎了啊。”
“學長,直接服用鮫人淚見效最快的功效是明目,明目!信不信瞎得更快?”
簡露宵嫌棄地看了眼周明嶽,“你們這些人族腦子怕是有大病,一天天的,就知道覬覦其餘種族的唾液啊,眼淚啊之類的。”
周明嶽不服氣道:“眼淚我也就忍了,鳳凰之淚、朱雀之心、鮫人淚,我們人族的確覬覦,但唾液是什麼玩意兒?我不認!”
簡露宵幽幽吐出四個字:“龍涎(xián),燕窩。”
周明嶽一噎。
龍涎好啊,這是多少人的追求啊,他無話反駁。
簡露宵再接再厲:“說來,你們人族還特喜歡別名爲猴結的血靈脂啊。”
“啊啊啊啊!”周明嶽捂住臉,“血靈芝就血靈芝,能別提猴結嗎?!”
“我說的是脂肪的脂,你想哪去了?”簡露宵斜睨他一眼,“而且我都說了是別名爲猴結的那個。”
“你別以爲我不知道,猴結還有一個別名叫血靈芝!和那個像蘑菇的血靈芝同名同字!”
簡露宵意味深長道:“沒想到學長懂得還挺多。”
周明嶽臊得臉都紅了,感覺自己這輩子都無法直視血靈芝了。
算了,他以後還是稱呼那個長得像蘑菇的爲赤靈芝吧。
猴結爲雌猴定點排出的經血及分娩時所排出之血、胎盤,遺於地上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經過上百年日精月華的潤煉,僅有百分之一才能演變凝結成的暗紅色或棕黑色不定形塊狀。
其藥用價值極高。
原本週明嶽也覺得沒什麼,但被簡露宵一通陰陽怪氣,他就覺得哪哪不對勁。
氣勢不足,他就將聲音拔高:“女孩子家家的,能別將猴結啊血靈脂啊的掛在嘴邊麼?”
正巧趕來的其中一隊鮫人團成員:“……”
這話說的,就好像男孩子就能一樣。
好吧,其實沒什麼不能的,估計是周明嶽做了什麼虧心事,纔不好意思提吧。
其中一人道:“你們需要猴結麼?我記得六十七上面有不少野生猴羣,就是不知道有沒有被其餘選手挖走。”
簡露宵驕傲地看了眼周明嶽。
那眼神彷彿在說,你看,你們人族就是這麼喜歡猴結。
周明嶽突然覺得心好累。
他注意到那兩個什麼都不知道的成員前去取旗,默默閉上雙眼。
此時正在嘚瑟的簡露宵沒注意到這一幕。
下一瞬,水晶迷宮當中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慘叫:“我的眼睛!”
那兩位上前拿旗的人正想轉頭邀功,就看見簡露宵和周明嶽一個正捂着眼睛嗷嗷叫,一個則老神在在地閉眼抖腿。
他們不由疑惑道:“你們……爲什麼不帶眼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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