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明知道這種可能性恐怕小的不能再小了,然而此刻由自己親口說出來,楊山河依然感覺到有一種難言的震撼。
因爲,這實在是有些超出了正常人想象的範疇!
僅僅只是以一人之力,居然要滅掉一個擁有數百武裝衛隊,並且有着各種武器裝備的軍閥,這簡直就如同神話故事一般!
即便是在暗夜裏進行突襲,可這種強悍到讓人難以想象的突擊能力,也依然是深深的震撼着楊山河。
“不!這絕不可能是一個人能夠做到的。”
楊山河搖頭,他的語氣先是有些遲疑,但慢慢就變得肯定了起來,“我活了半輩子,只聽說過超人活在漫畫和電影裏,從來沒有聽說過現實中有超人存在!
一個人的能力再如何超出想象的強悍,也絕不可能達到如此地步!
查坤絕不是被某一個人滅掉的,很有可能是一個特種突擊小隊!
沒錯!
一定是一個特種突擊小隊!”
他反覆的強調,似乎是在分析,但更像是在說服自己。
沒有人能單槍匹馬,做到這一步!
所以,一定是一個特種突擊小隊,並且還要以一種讓人震撼的默契,密切配合,還要裝備精良,作戰素養超級強悍,也纔有可能做到這一步!
事實上,如果不是安士雄得到的消息中,已經明確了當時那個區域並沒有大規模的軍事行動。
如果不是有確定的消息,事後附近的兩個軍閥佔據了原本屬於查坤的地盤,而並沒有外來力量鳩佔鵲巢。
如果不是……太過難以想象。
楊山河甚至都會認爲,即便是這個世界上最精銳的特種突擊隊,恐怕也不可能在不驚動周邊勢力的情況下,完成類似的突襲行動!
世界上幾個強國的特種部隊,肯定可以輕而易舉的滅掉查坤。
但是,想要絲毫風聲都不傳出,不驚動遍佈爪牙的那些軍閥,就絕不可能!
就更不用說,是某一個人了!
所以楊山河篤定,並且因爲發自內心的強烈震撼,以至於他要強迫自己篤定,這就是某一個小隊創下的壯舉!
安士雄沒有發表他的看法,只是通過巨大的落地窗,眺望着遠方。
足足過了良久之後,他才緩緩開口說道,“在這個世界上,任何人,做任何事,都要有動機。
如果真的是某個小隊乾的,那……爲什麼沒有任何消息傳出?他們圖什麼?”
楊山河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因爲他根本回答不了這個問題。
他只能說道:“儘管實在是讓人難以置信,但如果這一次的突襲真的是杜宏乾的,那……他一定還有一批同樣有着極高的作戰素養的同伴!”
“山河,難得看到你有這般動容的時候啊!”安士雄回頭看了他一眼,微笑着說道。
楊山河嘆了一聲,似乎是要把自己心中所有的震驚與難以置信,都吐出來,“因爲這件事情,真的是超出了我的想象,實在是讓我震驚萬分!”
因爲,無論楊山河嘴上是如何的篤定,無論他的判斷是如何的落地有聲,但實際上無論是他還是安士雄,都無比清楚,他們自己都不能完全相信這個判斷!
“後生可畏啊!”
安士雄無比感慨的說了一句。
楊山河默然,片刻之後,他才緩緩說道:“的確是後生可畏!我們在他這個年齡的時候,還只是什麼都不懂的愣頭青……
你的眼光還是一如既往的厲害,早早的就發現了杜宏的不一般。”
安士雄搖頭說道:“不是我眼光厲害,而是你當時沒有去邊境,所以你沒有親眼看到,那一刻的杜宏,身上所散發出的那種兇悍至極的氣息。”
他回憶道:“那個時候的杜宏,纔剛親手殺了六個人!我相信,到了邊檢站的時候,他一定是儘量的收斂了。
可即便如此,當時他身上所散發出的那種如同嗜血猛獸一般的氣息,也依然讓我都感到有些心驚。
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會是一個普通人?!”
楊山河問道:“所以,從那個時候開始,你就打算交好他?”
“對,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但我當時只是認爲,與這樣一個兇悍的人成爲朋友,肯定比成爲敵人要強無數倍。”
安士雄點頭,說道:“但真正讓我意識到,此人或許可以成爲長久交往的朋友,是從他登上飛機之後,竟然主動淡化了他救下安語的時候開始。
一個坐過牢,一無所有的人,在明知道一場潑天的富貴就在眼前的情況下,他竟然主動淡化了這份恩情。
這樣的人,不管是所圖甚大也好,或者是真心要淡化也罷,至少我在他這個年齡的時候,遠遠比不上他。”
楊山河默默的點頭,對於安士雄的這個評價,他很是贊同。
即便杜宏在託卡坐牢,或許沒有聽說過安士雄的名號。
但是,無論是安語隨行的保鏢,亦或者是安士雄的私人飛機展現在眼前,杜宏又怎麼可能會意識不到,安士雄至少也是一個超級富豪?
那麼,安士雄的感謝,至少也是一筆巨大的財富。
平心而論,如果換做年輕時候,楊山河都不敢肯定自己有沒有這個勇氣去拒絕。
“監獄……”
就在此時,楊山河忽然想起了什麼,“杜宏在坐牢!沒錯,杜宏當時在坐牢!”
安士雄的話,一下就提醒了他,楊山河猛然想到,杜宏是跟那個叫於夢琪的女孩子的哥哥,一起在託卡坐牢!
這也就意味着,查坤被滅掉的時候,杜宏還在監獄裏,他根本沒有機會去突襲查坤!
杜宏把骨灰埋在那片山區裏,有可能只是一個巧合,這並不足以說明,就一定是他參與了突襲查坤的行動。
畢竟,如果仔細想來,這其中也有不合理的地方。
比如說,如果真是杜宏出手突襲了查坤,他又怎麼可能會帶着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