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還真是巧合的讓人難以置信。”
杜宏看着楊山河,說道:“就在幾個小時之前,我從竹苑離開的時候,你說有可能會發生一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情。
沒有想到,這是一語成讖啊,短短几個小時之後,我居然受到了來自江南的高手的襲殺……
楊總,如果換做你是我,你會怎麼想?”
楊山河心中苦笑,面對杜宏的這個問題,他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纔好。
誠然,他在竹苑裏的確是提醒了杜宏,但他那個時候無論如何都沒有預料到,這襲殺竟然會來的這麼快,快到讓他都有些不敢相信。
楊山河懷疑,今天這場對杜宏的襲殺,很可能不是來自於安氏集團內部,但世事偏偏就是這麼巧合!
更加巧合的是,就在竹苑裏的晚宴結束之後,安士雄跟他說了安鵬和杜宏發生衝突的事情,如果再結合現在杜宏遇襲的事情,就連楊山河自己都忍不住有些狐疑,就更不用說杜宏了。
“杜先生,坦白說,你有這種想法,我完全能夠理解。”
楊山河斟酌着言辭,說道:“現在我也無法給你一個準確的回答,我唯一能向你保證的是,我和安總一定會盡全力追查,並且,不論付出多大的代價,一定會把這件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另外,我們不妨換個角度想一想。
你離開竹苑的時候,我才提醒的你,即便有些人的動作再怎麼快,也不可能在這短短几個小時之內,不但說服了段亭鈞,派出了他手下的金牌打手,並且還要準確的找到你這裏。
所以我認爲,這件事情的背後,一定還有隱情。”
楊山河現在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杜宏被刺殺的事情,跟安鵬扯上關係。
因爲,只要這件事情牽扯到了安鵬,那也就意味着,杜宏和安士雄之間就絕不可能再有多麼親密的關係。
正所謂,疏不間親,安士雄對杜宏再如何的重視,也絕不可能比得上對自己親侄子的重視,血,是濃郁水的。
杜宏不可能不明白這個道理。
那麼,在他明知道安士雄的侄子對他有敵意,甚至想要他的命的情況下,即便他可以放下成見,跟安士雄繼續來往,可他難道真的一點也不懷疑,安士雄心中會有所芥蒂?
當不信任的種子一旦種下,裂痕也就產生了,並且,永遠都無法修復!
可偏偏現在不管說什麼,都顯得蒼白無力。
楊山河只能當機立斷,直接給杜宏做了一個保證,要把這件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至於查清楚之後又該如何,他沒有再說下去。
因爲,如果這件事情的幕後主使真的是安鵬,那再說後續,就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
看到杜宏似乎是在思索,楊山河又說道:“況且,即便退一萬步來說,哪怕你和安鵬之間的衝突很激烈,甚至已經激烈到了就連安總都壓不住的地步,安鵬也不可能讓段亭鈞派人來刺殺你。
安氏集團和段亭鈞之間,激烈的廝殺可不是一次兩次了,這是宿敵,安鵬就算再任性,也不可能會這麼做!
當然,我也理解,只是這麼空口白牙的說,並不能證明什麼,但你可以放心,這件事情,我和安總最終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楊總客氣了。”
杜宏聞言不禁搖頭笑笑,說道:“我也只是因爲這件事情太過巧合,所以有些好奇和不解,但要說需要你和安總給我一個交代,就不必了。
段亭鈞的人襲殺我,我反倒是要讓你們有所交代,世上哪有這個道理,對吧?”
安鵬不可能勾結段亭鈞?
如果放在今天以前,杜宏或許會相信,但想想今天在竹苑的見聞,他只能搖頭笑笑。
楊山河心中苦笑,杜宏說是不要交代,但又提起了此前他在竹苑裏的提醒,這是什麼意思,他當然明白。
很顯然,杜宏就是在懷疑安鵬!
“既然這件事情牽扯到了段亭鈞,那就不再是你一個人的事,現在,段亭鈞是我們共同的敵人!”
楊山河說道:“回去之後,我會跟安總說明白,我們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只是,我希望在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不要因爲小人作梗,進而影響到我們彼此的關係,你覺得呢?”
杜宏沉默了片刻,而後點頭說道:“好,那就暫且這麼說吧。”
楊山河不禁暗暗鬆了一口氣,萬幸,杜宏不是那種有勇無謀的莽夫,如果因爲這件事情讓杜宏和安士雄之間產生了芥蒂,那接下來必然會引起一連串的連鎖反應。
一旦真的到了那一步,那後果可真的就不堪設想了。
即便安氏集團不會懼怕杜宏,可也會因此徹底的失去一個高手朋友,同時還多了一個實力強大的敵人。
“那我就先把李彥波帶回去,等他的傷勢穩定了,我會及時的通知你。”
楊山河說道:“另外,這幾天你也要多加小心,李彥波對段亭鈞很重要,他失了手,段亭鈞一定會再有所行動。
如果你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一定不要客氣,隨時開口。”
杜宏點頭:“好。”
楊山河帶着人拉走了李彥波,杜宏沒有與他一起前往醫院。
以李彥波現在的傷勢,即便杜宏現在去了醫院,也沒辦法進行審訊。
雖然他本來也只是打算給李彥波留半條命,只要能進行審訊就可以了,但李彥波的胸骨斷裂,或許只是情緒激動一些,心臟可能就會被刺破,在這種情況下,想審訊也不可能。
更何況,杜宏留下來,還有另外一個目的……他要確認除了李彥波之外,不會再有第二個殺手。
儘管到現在爲止,他只發現了李彥波一人,並且,通過他剛纔的審訊,李彥波同樣也交代只有他自己來了江北。
杜宏密切的感知,確定李彥波沒有說謊,但他依然沒有絲毫的大意。
因爲,即便李彥波沒有說謊,但他能從江南一路過來準確的找到錦繡園,就足以說明,段亭鈞在江北的那個合作伙伴,一定給他提供了詳細的信息。
所以杜宏必須要小心防備,除了李彥波之外,江北那個與段亭鈞勾結的人,是不是會派人在暗中協助李彥波。
至於說李彥波此人,相比起安士雄和楊山河對這個人的重視,杜宏反倒是不怎麼在意。
因爲此人就只不過是一個殺人工具,在他不知道幕後之人的情況下,最多也就只能審訊出一些他所知道的信息罷了。
倒是今天晚上楊山河的反應,讓杜宏略微的有些詫異。
杜宏知道,這一次李彥波來刺殺他,跟安鵬應該不會有太大的關係,因爲此前在竹苑的茶室裏,安士雄提到了他與安鵬的衝突。
這就說明,安士雄肯定已經問過安鵬了,在這種情況下,只要安鵬不是太過愚蠢,就絕不可能在安士雄已經過問之後,仍然要刺殺他。
即便此前安鵬或許已經真的佈置了類似的手段,當安士雄知道了他們的衝突已經,安鵬都必然會立刻停止。
所以杜宏基本上可以斷定,今天晚上的刺殺,跟安鵬關係不大。
從一開始,杜宏也並沒有懷疑安鵬。
不過,楊山河顯然不是這麼認爲,或許是因爲他所瞭解的內情更多,亦或者,楊山河誤會了他的意思。
不管是哪一種可能,至少都說明,安氏集團的內部的確是問題重重。
如果在此之前,安氏集團的問題自然跟杜宏無關,他也不會去關心這些,但現在,或許從楊山河的角度看來,安氏集團的問題,很可能會影響到他,杜宏就不得不重視了。
杜宏暗自思索,他忽然想到了在竹苑的茶室裏,安士雄帶着感慨的那句話……高處不勝寒!
很顯然,安士雄肯定也已經意識到了身邊的某些人有問題,所以纔會有這樣的感慨。
“不管你們誰有問題,既然已經把矛頭指向了我,那就要做好……去地獄懺悔的準備!”杜宏的聲音低沉,寒意凜然。
……
一座只有十幾層高的現代化大樓,正中間的大廳上方,有一個明亮的十字,這裏,是安氏集團旗下的醫院。
在醫院內部一個類似於會議室一樣的寬敞房間內,安士雄坐在過道邊上的一個位子,在過道另一側,則是楊山河。
房間前面的牆壁上,是一塊巨大的屏幕,上面顯示的是手術室的畫面。
聽完楊山河說的整個經過,安士雄不由微微皺眉:“你是說,杜宏只用了一腳,就把李彥波重創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楊山河有些意外,安士雄竟然更關注杜宏的實力,而不是關注杜宏對安鵬的懷疑。
“對,在回來的路上,我特意問了李彥波,並且在手術前跟醫生進行了溝通。”
楊山河點頭,說道:“李彥波身上的確沒有別的創傷,只有胸前這一處。”
安士雄緩緩說道:“沒想到,李彥波在杜宏面前,竟然連一個照面都走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