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無遺策?”
杜宏聞言不禁爲之訝然,“這個叫覃煜的女人,真的這麼厲害?”
安士雄先是看了看他,才說道:“你相信?”
他本以爲,杜宏聽到他對覃煜的評價,會有所懷疑。雖然江湖中依然還有三教九流,但在現代社會,這些早已經不是主流。
至於說什麼神機妙算,那也只是在古代資訊不發達的時候,才比較流行,現在幾乎已經沒有人相信這些,如果說一個人頭腦過人,手腕厲害,那倒是很合理。
但如果說一個人算無遺策,那顯然就是一種誇張的說法了。
讓安士雄沒有想到的是,杜宏聽到他對覃煜的評價之後,雖然同樣也顯得有些驚訝,但卻絲毫不懷疑這種說法的真實性,這反而讓安士雄有些意外了。
杜宏笑笑,說道:“只要能夠對人心和人性有足夠的瞭解,想要做到算無遺策,也並非完全不可能。”
安士雄不由笑道:“這倒也是。你的這種說法,倒也合理。”
他這才明白,原來是杜宏理解錯了他的意思。
杜宏所理解的,是一個人只要能夠洞悉人心與人性,那必然就可以判斷出對方下一步將會有哪些舉動。
或者說,在某件事情之中,某個人會有怎樣的反應,這些,通過對一個人性格與行爲習慣的解讀分析,都是可以預測出來的。
但是,安士雄所說的算無遺策,卻並非是這個意思。
杜宏的理解更像是商業上的調查諮詢公司,藉助於龐大的數據與信息,綜合分析,進而可以大體推斷出某個商業對手的下一步行動,或者是某一項業務是不是可以開展。
“不過,我說覃煜算無遺策,並不是說她對於人心的算計。”
安士雄說道:“這個女人,有時候真的會讓人以爲,她有洞察未來的能力,所以她纔會算無遺策。”
杜宏皺眉:“洞察未來?”
“杜先生,我給你舉一個例子,你應該就可以明白安總的意思了。”
楊山河在旁邊說道:“幾年前,段亭鈞曾試圖進軍江北,與我們的交鋒比較激烈。當時段亭鈞坐鎮金陵,遙控指揮手下的精銳,要對安總進行突襲。
那個時候,安總已經有所猜測,我們是主場作戰,段亭鈞的人卻是跨江而來,他們處於劣勢,如果段亭鈞想要取勝,就必須要出其不意。
正是因爲考慮到這一點,所以安總當時每天都會更換住所,並且,只有我和安語知道具體的地點,除了我們,其他任何人都不清楚。”
說到這裏,楊山河緩緩搖了搖頭,神色有些凝重,“但是,在某一天夜裏,段亭鈞的人已經準確的找到了安總所在的住所,如果不是我們早有準備,那一次恐怕就要被他們得逞了。
那天夜裏,我們抓住了參與突襲的其中一個殺手,根據他交代,當時他們並沒有準確的情報來源,也根本不知道安總所在的具體位置。”
“那他們是怎麼找到安總的?”
杜宏有些好奇的問道:“你們這邊走漏了消息?”
楊山河說道:“當時安總的行蹤是極度保密的,除了我和安語之外,沒有任何人知道安總所在的位置,根本不可能走漏消息。
杜宏不由來了興趣:“跟那個叫覃煜的女人有關?”
“沒錯!”
安士雄接過了話,說道:“據那個殺手交代,當時段亭鈞眼看着行動就要失敗,他讓覃煜幫他算了一卦,由此知道了我的大體方位。
隨後,段亭鈞又通過他在江北上層的關係,通過技術手段查到了我的手機號碼所經過的具體的信號發射塔,由此進一步的縮小了範圍。
確定了信號塔,再想找到一個人,就容易的多了。”
杜宏聽到這番話,不禁大爲驚奇:“你是說,那個叫覃煜的女人,會算卦占卜?”
“沒錯!”
安士雄點頭,說道:“如果不是她算到了我所在的大體方位,也就不會有後來的那次突襲了。說這個女人算無遺策,絲毫不爲過。”
楊山河同樣很是贊同安士雄的話,說道:“杜先生,你可千萬不要小看覃煜,這個女人,是一個江湖奇人,她應該是得到了她父親的真傳!
當年的覃神算,據說就是靠着一手出神入化的卦術,在江南闖下了赫赫威名,甚至就連很多上面的人物,在遇事不決的時候,都會求助於覃神算。”
杜宏若有所思,沉吟了幾秒鐘,他忽然問道:“那照你們這麼說,這一次我打算去江南找段亭鈞算賬,覃煜肯定也能算到了?”
“她連一個人的大體方位都能算的到,想要算段亭鈞是不是有一劫,應該同樣也不是什麼難事。”
楊山河說道:“當然,這也要看覃煜算卦的時機,如果段亭鈞他們根本沒有把你當回事,或許根本不會特意爲了算上一卦。
江湖上有傳聞,推衍天機,那是要遭受反噬的,頻繁的算卦,可能會折壽。”
杜宏若有所思的點頭說道:“這我也聽說過,聽說那些奇人異士都會有五弊三缺,是這個說法吧?”
安士雄擺了擺手,笑道:“那都是傳說,跟江湖傳聞是兩個概念,江湖奇人的確存在,只是普通人很難遇到罷了。
就像這個覃煜,她和她的父親,應該都有我們所不瞭解的特殊手段,他們父女二人都是江湖奇人。
至於說,他們究竟是不是靠着算卦推衍才能算無遺策,我也曾經懷疑過,但經過一些事情之後就發現,有時候真的是不相信也不行。”
杜宏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當然了,你也不用太過忌憚,人力畢竟是有極限的。”
看到杜宏皺眉沉思,安士雄不禁笑道:“如果覃煜真的有算盡一切的能力,她又怎麼可能還會安心做段亭鈞的禁臠?
況且,如果真有這種奇人存在,國家也必然會將其徵召,哪裏能輪得到段亭鈞?
所以我認爲,覃煜推演算卦的能力肯定是有,但也不至於無所不知,更達不到無所不能的地步。
不然的話,段亭鈞也不會止步於長江,幾次想要北上,結果都鎩羽而歸。”
杜宏微笑着點了點頭,但心中卻高度重視了起來。
因爲,安士雄口中的奇人異士,杜宏真的見過!
並且,他還不止一次的與之接觸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