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遠處看,這只是一面普通的牆壁,只是裝飾的有些文藝風,可當杜宏近距離觀察,就發現了些許的異常。
尤其是,當他帶着答案去尋找問題,就很容易發現,這面牆上的某些線條,中間有着極小的縫隙,杜宏立刻就意識到,這面牆上恐怕有一個隱形通道。
“那個花瓶,底座是一個按鈕。”段亭鈞說道,他強忍着痛苦,指着牆壁上那個花瓶的圖案,告知杜宏,那是一個開關按鈕。
杜宏仔細看了看,果然發現那個底座的圖案略微有些許不同,底座周圍同樣也有縫隙。
“你來按。”杜宏一把將段亭鈞提了過來。
段亭鈞不禁心中一沉,此人比他想象的還要謹慎,落到這麼一個敵人的手中,他甚至都想不出有什麼可以脫身的辦法。
原本他還想拖延時間,但是杜宏的謹慎讓他明白了,他現在玩任何手段,喫虧的都只會是他自己。
強忍着腿上的劇烈疼痛,段亭鈞一手撐着牆壁,另外一隻手朝着那個花瓶的底座圖案按了下去。
“滋……”
只聽一聲細微的聲響傳出,緊接着,就見那原本嚴絲合縫的牆壁,突然從中間裂開了一道縫隙。
緊接着,縫隙越來越大,一個足有一人多高的長方形門洞,出現在了牆壁上。
在那門洞後面,是一部電梯。
杜宏見狀不由微微皺眉,此前在戶型圖上,他並沒有看到電梯的存在,而且,在樓下他同樣也沒有發現電梯的出口。
“這裏通向地下室,不是什麼埋伏,也沒有危險。”
段亭鈞說道,“朋友,這下面停着三部車,都是經過了改裝的防彈車,上面沒有任何GPS定位系統,不會被追蹤。
如果你願意就此罷手,那一個億的承諾依然有效,你也可以從這裏直接離開,沒有人能阻攔你。”
段亭鈞意識到在杜宏面前玩手段只是在自找苦喫,但他卻不會放棄自我營救。
“你想一想,萬鈞集團的規模和影響力有多大,我還是江南省的民意代表,就算你把我帶走,那麼整個江南,甚至包括江北的地下世界所有勢力都會追蹤你。
只要找到你,就意味着鉅額的財富,甚至代表着長三角流域地下世界所有大佬的友誼,就更不用說,還有我本人對他的感謝。
你想一想,在這個世界上究竟有幾個人能抵擋住這種誘惑。
我敢肯定,到時候整個華國都不會再有你的立足之地。”
段亭鈞面色痛苦,但他卻咬牙堅持,“當然,你也可以找個沒人的地方把我給做了,甚至是直接把我沉江,但如此一來,你所面臨的處境也絕不會好上那麼一分一毫。
我說過,我設立了不記名的信託基金,基金啓動的條件,就是我的死亡,這幾隻基金甚至都沒有掌握在我的手上,即便是現在我本人直接打電話過去,也不可能取消。
我段亭鈞是什麼人,你肯定很清楚,萬鈞集團究竟有多少錢,你更明白,所以,你完全可以想象到,到時候會有多少人爲了那些鉅額資金而瘋狂,華國這麼大,你又能躲到哪裏去?
還有,你別忘了,華國官方的力量。
現在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草莽年代了,如果你殺了我,上面絕不可能就這麼放過你,你千萬不要小看官方的力量,那將是超乎你想象的龐大……”
杜宏說道,他的聲音平淡,就好像完全沒有聽到段亭鈞的這番話似的。
段亭鈞不由一滯,他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朋友,能不能告訴我,你究竟想要什麼?”
杜宏指了指電梯按鈕,示意段亭鈞去按電梯。
段亭鈞心中憋屈而又充滿了無力感,他實在是不知道杜宏究竟要什麼,能試的方法他都已經試了。
威逼,他已經把其中的利害關係跟杜宏說了,並且分析的十分透徹。
利誘,如果說一個億的鉅額資金都無法打動杜宏,他真的不知道到底要付出什麼才能讓杜宏滿意。
他可以承諾把整個萬鈞集團都給杜宏,但他可以肯定,這話說出來之後杜宏非但不會放過他,反而會因此激怒杜宏。
只要是一個腦子正常的人,都絕不會認爲只憑他一句話,杜宏就真的能接收整個萬鈞集團。
此人究竟要什麼?
這一刻,段亭鈞心中憤懣到了極點,卻無可奈何。
眼看着杜宏眼中的兇光越發的凜冽逼人,段亭鈞心中一沉,只能硬着頭皮去按下了電梯的按鈕。
“嗡!”
電梯門打開了,杜宏一把提起了段亭鈞,走了進去。
隨後他便發現,電梯的轎廂裏只有一個樓層按鈕,杜宏直接按下,隨後便感覺到電梯在下降。
等到電梯停穩打開之後,出現在杜宏面前的,是一個小型的停車場,正如段亭鈞所說,這裏停放着三輛車。
“鑰匙。”杜宏說道。
“在那邊。”段亭鈞遲疑了一下,終於擡手指了指右邊的一個承重柱,那上面掛着三把鑰匙。
打開車門之後,杜宏一把提起了段亭鈞,將其扔進了副駕駛座椅上,隨後,杜宏又來到了駕駛室,啓動車子,引擎發出低沉的轟鳴聲。
“指路。”
段亭鈞無奈,只能幫他指路。
幾分鐘之後,在距離段亭鈞的宅院大約一公里的地方,一家汽車美容店的捲簾門緩緩打開,杜宏駕車從裏面開了出來。
段亭鈞宅院的那個地下室,有一條足夠一輛車行駛的通道,直通這家汽車美容店。
那汽車美容店裏所擺放的升降機,就是這個出口的最後一關。
不得不說,段亭鈞所預留的這個逃生通道,的確很是出人意料,如果只是在外面看去,恐怕不會有人想到,這沿街的門面,竟然與一公里之外的一座宅院的地下室相連。
杜宏不禁冷笑:“你還真是謹慎。”
段亭鈞沒有說話,他的雙腿此刻劇痛無比,讓他渾身都在顫抖,如果不是強忍着,他現在早已經慘叫起來。
“這條通道,知道的人多嗎?”杜宏隨口問道。
“不多,只有當初的幾個工人知道。”段亭鈞咬着牙,艱難的說道。
“這輛車呢?”杜宏又問,“你可不要告訴我,你就準備這麼開車逃走?”
段亭鈞的這輛車沒有牌照,上路的話很有可能會被交警盤查,如果真到了緊急關頭,這可能就是致命的疏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