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就在那吊椅距離地面還有五六米的時候,那個女人突然縱身一躍,直接從吊椅中跳了下來,以一種十分矯健的姿態,穩穩地落在了地面上。
而後她沒有停留,直接快步走向了羅如堅。
看到這一幕的杜宏不由挑了挑眉頭,這個女人的身手倒是不錯。
在那女人跳下去之後,吊椅又升了上去,很快,又有一個身穿白大褂的男人坐上了吊椅,開始往下降。
這應該就是來救援的醫生,杜宏只是掃了一眼,目光又移到了此前那個女人的身上,只見她已經到了羅如堅跟前,似乎是在說着什麼,直升機巨大的轟鳴聲掩蓋了那個女人的聲音,杜宏只能看到她的嘴脣在動,卻聽不到她與羅如堅對話的內容。
片刻之後,那個女人又來到了盧傑身邊,蹲下來檢查他的傷勢。
杜宏清晰的看到,那個女人的臉色開始變冷,盧傑的傷勢,似乎讓她很憤怒。
引起杜宏注意的是,當看到了那個女人到來之後,原本躺在地上靜心調息的盧傑,似乎一下又活了過來,兩人之間同樣有對話,只是被掩蓋在了直升機的轟鳴聲中。
白大褂醫生下來之後,與那女人一起,把盧傑放在了吊椅上,而後緩緩升了上去。
兩三分鐘之後,醫生帶着盧傑乘坐直升機離開,但是那個女人卻留了下來。
“爺爺,我剛纔檢查了一下,傑哥的傷勢很重。”
沒有了直升機的轟鳴聲,那個女人的聲音終於傳到了杜宏的耳中,清冷中帶着怒意:“究竟是誰傷了他?”
羅如堅說道:“讓他落到這步田地的,是他自己。”
“他自己?”
女人陡然擡高了聲音,“爺爺,到底是怎麼回事?”
羅如堅說道:“這些年,他仗着我羅家的勢力,越發的囂張跋扈,今天終於踢到了鐵板上,招惹了不應該招惹的人。”
“不應該招惹的人?”
那女人冷哼一聲,說道:“那我真要見識見識,究竟是哪位大人物,這江北還有誰是我們羅家不應該招惹的……”
“住口!”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羅如堅冷喝一聲打斷了。
“爺爺……”
“這些年我不止一次的反覆告誡你們,不要因爲你們的出身,就把眼睛長在頭頂上,目空一切,你們這是把我的告誡當成耳旁風了?!”
羅如堅沉聲說道:“盧傑張揚跋扈,我看你們也好不到哪裏去!就因爲你們是羅家的人,就可以隨意的欺辱別人?
現在被別人反擊了,你們竟然還要去見識見識,你們想見識什麼?”
那女人怔了怔,似乎沒有想到羅如堅會如此發怒,她抿了抿嘴,說道:“爺爺,您不要動怒,我知道錯了,可是傑哥他被傷的實在是太嚴重了!
而且,您還在場,如果對方是衝着您來的……”
羅如堅威嚴的看着孫女,沉聲說道:“小芸,我知道你跟盧傑的感情很好,看到他受傷,你心中憤怒,這是人之常情!
但是我要告訴你,今天盧傑還算是走運的,遇到了一個願意講道理的高手,才只是出手懲戒,但並沒有要他的命!
如果換做是一個性情兇殘的高手,不要說盧傑,就連我,恐怕也會栽在這裏!”
那女人抿嘴,頓了頓,才說道:“爺爺,我們先回去吧,有什麼話,等回到家在說。”
“我說的話,你不愛聽。我批評盧傑,你同樣也不愛聽。”
羅如堅的面色沉了下來,充滿威嚴的說道:“羅芸,看來你也長大了,翅膀也變硬了!”
名叫羅芸的女人聞言,急忙說道:“爺爺,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你要記住!”
羅如堅沒有再給她說話的機會,“不光是你,包括羅家所有人,都要謹記,從今以後,誰再敢張揚跋扈,惹了禍事,就要自己一力承擔。
你們自認爲已經長大成人,是外人口中的爺,被人仰視,就認爲羅家天下無敵了,你們就可以目空一切,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
別人對你們稍有不順,就會被你們認爲是大不敬,動輒就給人教訓,把別人嚇得心驚膽戰,你們纔會感到心滿意足,成就你們這些大人物的滿足感!
我不止一次的告誡你們,可你們卻把我的話當做耳旁風,或許在你們的眼中,我這個老頭子恐怕也已經是多餘的了!
既然不聽我的勸告,那你們就要有自己承擔責任的勇氣,出了事,糟了禍,就要自己一力承擔,與羅家沒有任何關係!”
“爺爺……”
“記住了嗎?!”羅如堅沉聲問道。
羅芸抿着嘴,片刻之後,才說道:“爺爺,我記住了,您別生氣了……”
她瞭解爺爺的性格,知道老爺子正在氣頭上,這個時候還是不要再跟他對着幹爲好,等到他消了氣,自然可以慢慢的勸說。
但是,不管老爺子怎麼發火,盧傑被人傷成這樣,羅芸都絕對無法坐視不理。
盧傑躺在地上,就彷彿去了半條命一般,讓羅芸心中的怒火忍不住的升騰。
她一定要查清楚對方究竟是誰,並且,要給對方一個足夠深刻的教訓,一定要讓對方痛苦到無法呼吸!
“爺爺,上車吧。”
羅芸壓下心中報復的心思,打開了卡宴的車門,讓羅如堅上了車。
而後,她矯健的跳上了駕駛室,無比熟練的啓動車子,沿着山路緩緩離開。
杜宏站在樹上,透過那茂密的林葉,盯着遠去的卡宴,微微眯了眯眼。
他決定,要前往羅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