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
和順樓。
杜宏與陳夏選擇了一個小包廂,嚴格的說,包廂是陳夏定的。
雖然是杜宏打電話要請他喝酒,但是因爲此前王超和範強的事情,陳夏一直心有愧疚,所以在接到了杜宏的電話之後,他就立刻在和順樓定了包廂,而後才通知的杜宏。
如此一來,反而變成了是他請杜宏喝酒。
雖然有些意外,但杜宏卻也沒有再堅持,雖然已經多年未見,但是以他們二人的關係,區區一頓飯而已,太過在意反而有些見外。
“喏,今天我們嚐嚐這個。”
杜宏二人坐下,陳夏從包廂的角落裏提上來了一隻塑料桶,只見裏面裝滿了透明的液體,“這是自家酒廠生產的原漿,如果你覺得不錯的話,今天我們就喝這個,要是適應不了,那我們就再讓服務員拿酒。”
“嚯!”
杜宏這才知道,這塑料桶裏裝的竟然是白酒,“你這是打算不醉不歸吶!”
這一隻塑料桶可是足足有五斤的容量,裏面裝滿了白酒,而且這些白酒還都是原漿,就算是五六個人喝也足夠了。
“不一定非要喝完,我們隨量喝!”
陳夏笑道,“如果還有剩下的,到時候你就帶回去。”
杜宏聞言不由笑了:“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摳門了?居然想把喝剩下的酒送給我,也虧你能拿得出手。”
陳夏笑着搖了搖頭,說道:“你就知足吧,這還是現在,如果再過一段時間,可能連這點原漿都沒有了。”
杜宏從他的話語中聽出了些許的無奈,不由問道:“怎麼,聽你這意思,現在你們酒廠的情況已經差到了這個地步了?”
“咱哥倆今天不說這些,只喝酒。”
陳夏卻是擺了擺手,沒有回答,“上一次事出有因,今天無論如何,我們都要好好的喝兩杯,不管有什麼事都等到以後再說。”
杜宏看了看他,雖然陳夏說話的時候臉上帶着笑容,可他這笑容中卻有着些許放棄的意味。
“老陳,我今天找你來的目的,喝酒只是其中之一。”
杜宏說道:“更重要的,是我上次聽老董他們幾個說起了你的情況,所以想……”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陳夏打斷了,“老杜,你以前可不是這種性格,不帶這麼掃興的,行了,什麼都不用說,今天我們哥倆就只喝酒!”
酒廠的麻煩,家裏的糾紛,已經讓陳夏耗費了大量的心神,今天老朋友難得坐在一起,他實在是不想再提起那些煩心事。
更何況,上次就是因爲他擅自做主,把王超和範強安排到了和順樓,結果才引發了杜宏與他們的衝突。
在那個過程中,王超再一次侮辱了杜宏,儘管現在的杜宏早已經今非昔比,那響亮的耳光直接抽的王超二人如同小丑一般,灰溜溜的離開,可不管怎麼說,好好的一次老同學聚會,原本是應該盡興開懷的時光,卻因爲他的安排而蒙上了一層陰影。
這讓陳夏心中一直都很是有些過意不去,其實就算是杜宏不找他,陳夏也打算等家裏的事特意情告一段落之後,再特意請杜宏出來喝酒,算是給他賠罪。
“那好,聽你的,先喝酒,再說事。”
陳夏聞言不由微微訝然,如果杜宏不這麼說倒還好,現在他聽到這話,反倒是不着急喝酒了。
“你還真的有事?”陳夏有些狐疑的問道。
“先喝酒。”
杜宏笑着指了指面前的杯子,“倒酒。”
陳夏不由哈哈一笑:“你小子倒還端起架子來了,行,我看你能憋到什麼時候。”
他笑着給把兩隻杯子都倒滿,而後端起來,說道:“我們哥倆就不說那些客套話了,總而言之一句話,哥們之前做了糊塗事,就用這杯酒跟你說聲抱歉,幹了!”
說完,他仰頭一口乾掉。
杜宏不由笑道:“你可別喝蒙了。”
“別廢話,喝酒!”陳夏指着他的杯子,“喝完再說。”
杜宏笑着端起了杯子,先是嚐了一口,而後眉頭一挑,“味道不錯!”
陳夏笑道:“既然覺得不錯,那就不要廢話了,幹掉!”
杜宏哈哈一笑,仰頭幹掉,而後他放下酒杯,點頭讚許道:“這酒的味道的確很不錯。”
“識貨!”陳夏得意的笑道。
杜宏聞言,不禁搖頭失笑。
事實上,他喝酒的次數並不多,在入獄之前,他也就在大學裏跟同學和室友喝過幾次,而在他入獄之後,更是沒有多少機會喝酒。
一直到他極盡爆發,以最兇殘的手段,屠了那些參與圍攻於輝的託卡犯人,監獄裏的幾個頭目,包括典獄長在內的一些人,才終於意識到他們的身邊究竟關了一個怎樣恐怖的人物。
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們纔開始討好杜宏,並且要請杜宏喝酒。
但杜宏卻全部拒絕,因爲那個時候的他纔剛擁有了強大的力量,完全沉浸在修煉中,對喝酒根本沒有任何興趣。
更何況,他對那些託卡犯人沒有半點好感,哪怕是監獄裏的一些華人囚犯,也並不全是於輝那種願意照顧自己同胞的人,杜宏同樣不會跟他們坐在一起喝酒。
直到典獄長求杜宏出手,二人達成了交易之後,他才終於答應了典獄長的宴請。
那一次,典獄長特意準備了華國的白酒,可杜宏喝過之後除了感覺到比較嗆喉嚨之外,並沒有其他什麼感覺。
然而,現在他喝了陳夏帶來的這種白酒,感覺還真的很是不錯。
這酒喝下去並不感覺到太過刺激,反而是有一種說不出的醇厚感覺,至少比杜宏此前喝的那些酒,口感都要好上很多。
“老陳,我喝酒的經驗不多,但既然連我都感覺這酒不錯,那其他常喝酒的人應該會感覺更好纔對。”
杜宏不禁問道:“就算每個人的口味不同,但至少會有人跟我的口味類似,只憑這種白酒,你們酒廠應該就可以不愁銷路吧?”
因爲他對白酒的經驗實在是少的可憐,所以他無法判斷,這酒在那些常喝酒的人看來,大概屬於什麼品級,但在他看來,只要口感不錯,價格適中,就肯定會有銷路。
陳夏擺了擺手,說道:“我剛纔說過了,今天不聊這些。”
杜宏笑道:“既然如此,那之前的事情你也就不用再提了,我們之間也不用分孰對孰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