廬州。
一間寬曠的辦公室內。
楊山河親自動手爲杜宏倒了一杯茶,而後,他在杜宏旁邊的位置上坐了下來,神情有些凝重。
“你是說,蒙氏三兄妹,是受了王秋平的指派了刺殺你?”楊山河沉聲問道。
杜宏看着他,說道:“這是蒙濤親口承認的,我可以確定,他沒有騙我。”
楊山河擺了擺手,說道:“我並不是這個意思,只不過……”
他斟酌了一下言辭,終於說道:“關於王秋平的事情,其實我和安總早就有所察覺,但是我卻沒有想到他會如此的不智,竟然會讓蒙氏三兄妹來刺殺你……”
“你們知道?”
聞聽此言,杜宏立刻眉頭一皺,但很快他就釋然了,這的確是有可能的。
以前他就從安士雄和楊山河的話鋒裏聽出來,他們確定段亭鈞在江北安插了爪牙,而且還確定不止一個。
那麼,以安士雄的老辣,絕不可能猜不到,他的那些親近之人,乃至於他的身邊,很可能都被段亭鈞安插了眼線。
因爲如果只是外圍的眼線,根本威脅不到安士雄,反而越是跟他親近的,越是能得到他信任的,反而對他的威脅就越大!
再仔細會想,當初在機場見到王秋平的時候,安士雄那不經意間的那種眼神,顯然是早有端倪了。
“杜宏,現在這裏沒有外人,而且你遠捲入這件事情裏來了,那我也不瞞你。”
楊山河說道:“其實從年初開始,我和安總就已經察覺到了王秋平與江南段亭鈞私下裏有勾結,這中間的過程有些複雜,我就不細說了,但是安總在考慮過後,決定暫時不動他,準備放長線釣大魚。
包括上次安語在託卡被襲擊,安總後來之所以沒有大張旗鼓的調查,其實就是心中已經有了懷疑的對象,所以只是在暗中調查。
當然,現在還沒有明確的證據可以指證王秋平,也不確定安語被襲擊就是他在背後搗鬼,所以安總並沒有立刻動他。”
“可現在……”
楊山河沉吟道:“王秋平竟然把矛頭指向了你,這的確是我沒有預料到的,但是這件事情,我還是希望你能暫且忍耐。
王秋平畢竟也是當年跟着安總一起打拼過來的老兄弟,如果現在就貿然處置了他,一方面會讓其他幾個老兄弟心寒,另外一方面,還有一些人沒有查清楚。”
杜宏笑了笑,問道:“讓我暫且忍耐沒問題,不過,要忍耐到什麼時候?”
楊山河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斟酌了片刻,才說道:“你給我一天時間,到明天的這個時候,我給你明確的答覆,如何?”
杜宏說道:“一天的時間,已經足夠王秋平發現蒙氏三兄妹失蹤的了。”
楊山河搖頭說道:“他不會發覺。”
楊山河說道:“我會立刻聯繫安總,在這期間,王秋平那裏會有人分散他的注意力,你可以放心,他絕不會察覺。
如果出現任何的變故,我和安總會立刻清理門戶,絕不會威脅到你!”
聞聽此言,杜宏不由皺了皺眉,他忽然意識到,在王秋平的身邊,安士雄很可能安插了人手。
如若不然的話,楊山河不可能如此的篤定。
“好,那我就等你一天的時間!”
杜宏微微點頭,說道:“希望到了明天的這個時候,安總已經下定了決心。”
楊山河不禁鬆了一口氣,“你放心吧,不管安總有沒有下定決心,事情到了這一步,都不可能再拖下去了。”
他知道,杜宏說是希望安士雄能下定決心,其實還有後半句話沒有說出來……如果安士雄沒有做出決定,杜宏肯定就會單獨行動。
而這,恰恰是楊山河最不希望看到的結果。
對於杜宏那強悍至極的突襲能力,楊山河沒有絲毫的懷疑,但是,正如他所說,王秋平畢竟是跟着安士雄起家的老兄弟,即便他吃裏扒外,可別人卻不知道。
如果杜宏發起突襲,直接幹掉了王秋平,到時候其他幾個老兄弟一定會追查此事,並且還會請安士雄出手,如此一來,可就直接把杜宏推到安氏集團的對立面去了。
即便到時候安士雄再告訴其他人,王秋平是吃裏扒外的叛徒,恐怕那些人也會將信將疑。
因爲安士雄拉攏杜宏的事情,安氏集團內部的其他人肯定也已經有所耳聞,到時候他們很可能會認爲,安士雄爲了籠絡杜宏,卻把王秋平這個老兄弟犧牲掉,這無疑會讓其他人與安士雄離心離德。
同時,杜宏也會多出幾個敵人,甚至有人會暗中對杜宏出手,那樣的話,杜宏將會與安氏集團越走越遠。
正是出於這些原因,楊山河更不能讓杜宏出手。
現在看到杜宏答應了下來,他不由鬆了一口氣,問道:“舒女士那裏,需要我派幾個人暗中保護嗎?”
杜宏擺了擺手,說道:“不用,不過一天的時間而已,只要你能確保王秋平不會察覺到蒙氏三兄妹已經落在了我的手裏,那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楊山河當即說道:“你放心,這一點我可以百分之百的確保不會有問題!”
“那就好。”
杜宏點了點頭,只要王秋平沒有警覺,在接到蒙氏三兄妹成功的消息之前,他就不至於再多此一舉的派人去對嫂子舒妤嫺下手。
更何況,在得到安士雄的答覆之前,杜宏會全程護送舒妤嫺上下班,王秋平就算是有心要動手,也不會有任何的機會。
現在杜宏更想知道的,是安士雄將會如何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