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這些,杜宏不由看了一眼安士雄,真不愧是老江湖,這暗線選的真是讓人意想不到。
位置關鍵,但卻又不是很顯眼,這種暗線,無疑是既隱蔽同時在關鍵時刻又能夠起到十分重要的作用。
只是這一手,就足以看出安士雄此人的老辣。
他這種浮沉多年的老江湖,的確很不一般。
“現在你明白了吧,處置王秋平,這不是問題,他跑不掉,也翻不起太大的風浪。”
安士雄說道:“現在問題的關鍵在於,處置王秋平的時機選擇,以及動手的方式。”
“杜宏,我們認識的時間也不短了,安氏集團目前大體上是什麼處境,你肯定也瞭解一些。”
旁邊的楊山河說道:“現在安總面臨的壓力相當不小,安氏集團也絕沒有到高枕無憂的地步。
安總和我一直都把你當做朋友,既然話說到了這裏,我也就不瞞你了。
安總剛纔說的那些情況,其實都已經算是有些輕描淡寫了。
隨着段亭鈞倒下之後,江南的局勢在漸漸被人收攏,在江北一家獨大的安氏集團,已經成了某些人眼中的一塊肥肉。
在這種情況下,安氏集團任何一次小小的失誤,都極有可能會引來不可預知的麻煩,現在外面可以說是羣狼環伺,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撲上來撕咬安氏集團。
所以,我們不得不小心吶!”
杜宏微微點頭,說道:“可以理解。”
他能感覺到安士雄與楊山河的話都有些意猶未盡,他們恐怕不僅僅知道有人盯上了安氏集團,把偌大的安氏集團當做了一塊肥肉。
甚至,他們很可能還知道這所謂的羣狼環伺,究竟是哪些餓狼!
只不過,在江湖上浮沉多年,他們自然不會輕易的提起究竟是誰,可即便如此,杜宏大體上也已經有所猜測了。
“那你們具體打算怎麼做?”杜宏問道。
“以江湖規矩,清理門戶。”
安士雄給出了明確的回答,“但只能集中在小範圍內,目前也只能處置王秋平一人。”
杜宏聞言,略一思索,便立刻明白了安士雄的意思。
他問道:“也就是說,王秋平的家人,你們現在不能下手處置?”
只用江湖規矩處置王秋平一人,這無疑就等於是放過了他的家人,尤其是他的兩個兒子,王維武和王維新。
可一旦放過了這兩個人,無疑就等於是留下了後患。
從蒙濤的話裏就能聽的出來,王秋平的大兒子王維武肯定也參與了他們的家族事業,或者說的更直白一些,王維武很可能就是王秋平的接班人。
現在如果只處置王秋平一人,王維武依然可以收攏他留下的力量,到那個時候,王維武或許威脅不到安士雄,但是對於杜宏,卻是一個潛在的隱患。
楊山河在旁邊接着說道:“杜宏,你不是江湖中人,可能不太清楚。清理門戶,這是江湖中默認的規矩。
但是,這種清理門戶是有後續影響的,處置掉王秋平,並不意味着事情的結束。
他留下的勢力,也不可能再被他的家人繼承,他們也沒有那個機會繼承。
如果王秋平的家人夠聰明的話,他們在最短的時間內遠走他鄉,或許還能保住性命,但如果他們繼續留下來,很可能連他們的性命都無法保全。”
他解釋道,王秋平之所以能夠創立平川地產,自然也是因爲他跟隨安士雄打天下所獲得的利益。
但是,一旦王秋平被處置掉,那麼他所留下的勢力範圍,必然會被分配給其他的江湖大佬,到那個時候,王秋平的那些手下也都會隨之樹倒猢猻散,要麼轉投其他大佬,要麼就只能離開。
王秋平的家人既沒有資格繼承他留下來的勢力,同樣也不可能有那個機會。
“更何況,雖然我們不會去動王秋平的家人,但那一方面是因爲安氏集團目前面臨的壓力,另一方面,也必須要考慮其他一些老兄弟的感受。”
楊山河說道:“但是,他們絕不會再有翻身的機會,即便他們想,我們也不會允許。”
一旦王秋平被處置掉,那麼在他的家人眼中,安士雄與楊山河無疑就成了他們的生死仇人。
僅此一點,安士雄等人就不可能再給王秋平的家人翻身的機會。
只不過現在因爲情況太過特殊,無法斬草除根,所以纔給了王秋平的家人一條生路。
然而,杜宏在聽完這些話之後,卻是微微皺眉。
“你們的意思,我明白了。”
杜宏點頭,說道:“那就按你們的方法做吧。”
看到他答應的爽快,安士雄心中卻不禁嘆了一口氣。
他可以看的出來,杜宏雖然接受了他們的這個解釋,但卻有保留態度。
或者說,杜宏很可能不滿意他們的這種處置方式。
但是,安士雄卻沒有再進一步的解釋,因爲他知道,杜宏既然接受了他的這個解釋,就說明可以理解他的做法。
只不過,這種做法卻不能讓杜宏完全滿意。
“那你……”
安士雄想說什麼,但最終卻還是話鋒一轉,說道:“清理門戶,還需要你的協助。”
“我?”
杜宏笑問道:“難道你拿不下王秋平?”
安士雄擺手說道:“王秋平隨時都可以拿下,但是,他與段亭鈞勾結的證據,卻還需要你的幫忙。那個蒙濤,以你馬首是瞻,想要拿到證據,就只能你給他下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