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內部的高層,至少是高層身邊的人。”
楊山河的神情凝重,要處置王秋平的消息,除了他和安士雄之外,在安氏集團內部只有寥寥幾個人知道。
可最關鍵的是,這幾個知情者,無一不是至關重要的人。
因爲要動王秋平,就必須要提前準備人手,而且還要準備晚上的會議,所以就必須要提前做出佈置。
楊海,王夢,安鵬,包括另外兩個安士雄的心腹之人,知道消息的人,一共就只有他們五個。
其他人就算是知道楊山河在調動人手,也不知道這次的佈置是爲了處置王秋平,自然不可能給他示警。
“楊海可以排除。”
安士雄直接說道:“其他幾個人……”
楊山河不禁說道:“雄哥,楊海同樣也有嫌疑。”
“不!他沒有嫌疑!”
安士雄擺了擺手,說道:“山河,你跟我不必如此,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誰值得我相信,你一定是其中之一,而且是我最信任的人,包括楊海。”
楊山河點頭,其實他們都可以篤定,給王秋平打電話示警的絕不是兒子楊海。
因爲楊海當時就在辦公室的休息間,那裏同樣也有監控,楊海根本沒有機會給王秋平打電話。
只不過,楊山河卻必須要這麼說,因爲他知道,這一次的泄密事件實在是太過嚴重,性質無比惡劣。
給王秋平示警的人,極有可能是安士雄的心腹之人!
可越是如此,楊山河反而越不能輕易的說出任何一個人的名字,至少不能通過他的口中說出來!
因爲這幾個知情者,任何一個人,都不能輕易的懷疑,他們在集團內部都有着舉足輕重的影響力,或者是最核心的人物。
如果懷疑他們,安氏集團很可能立刻就會陷入內鬥之中,那必然會自毀長城!
“多事之秋啊!”
安士雄站了起來,在書房裏來回踱步,眉頭微鎖。
楊山河同樣心中也有些沉重,現如今的安氏集團本就已經面臨極大的壓力,卻沒有想到,在內部竟然還隱藏着一個以前從未察覺過的內鬼,這簡直可以說是內憂外患!
想要改變這種局面,只靠集團內部肅清,恐怕已經不可能了,因爲這本就已經牽扯到了核心人物。
唯有從外面引入強援,或許纔能有改變的希望。
想到這裏,楊山河不由問道:“雄哥,杜宏那裏……王維武集結人手的事情,要不要跟他通個氣?”
安士雄斟酌片刻,點頭說道:“把消息告訴杜宏,同時加派人手,密切監視王維武等人,他們有任何異動,立刻向我彙報。”
“好!”
楊山河點頭。
他拿起手機撥打杜宏的電話,然而片刻之後,他卻說道:“杜宏的電話無法接通!”
安士雄眉頭微皺,他立刻拿起自己的手機,撥打杜宏的電話,然而得到的結果依然是無法接通。
“可能是他的手機沒電了?”
楊山河同樣有些訝然,“或者是有什麼變故發生?要不然的話,現在這種時候他的手機不可能無法接通。”
蒙氏三兄妹還在他們的醫院裏躺着,並且今天正是處置王秋平的日子,不管出於什麼理由,杜宏肯定都會保持電話暢通,現在他們卻打不通杜宏的電話,這無疑有些反常。
“現在不要胡亂猜測,過一會再打。”
安士雄說道:“同時密切監視王維武等人。”
楊山河問道:“要不要我去一趟錦繡園,直接去當面告訴杜宏?”
“暫時不用。”
安士雄擺手說道:“錦繡園那裏,不到萬不得已就不要去,以免引起杜宏的誤解,如果確定王維武真的要對杜宏下手,再去通知他也不遲。”
他早已經看出杜宏的性格,錦繡園的家,那是杜宏的底線,即便現在他們與杜宏的關係已經很接近於朋友,也決不能輕易碰觸杜宏的底線。
一旦引起杜宏的誤解,那很可能會讓杜宏與他們疏遠,甚至是對他們產生警惕。
尤其是在如今內憂外患的時刻,安士雄越發體會到杜宏的重要性,他絕不會有任何破壞與杜宏關係的舉動。
……
廬州西郊。
杜宏把手機調成了靜音,同時設置了免打擾模式,只保留了四個可以聯繫的白名單號碼,分別是葉瀾,舒妤嫺,於夢琪,還有福利院的洪彩霞。
除了這四個人,其他任何人都無法撥打他的電話,即便是她們四個打來電話,杜宏的手機也只會震動,而不會響鈴。
這是他最近剛跟舒妤嫺學會的設置手機的功能。
他之所以如此設置,是因爲接下來,他要徹底的杜絕後患——在王維武有可能帶來威脅之前,摧毀他們!
一座廢棄的工廠外,杜宏在無人的角落裏,輕而易舉的越過圍牆,落地更是悄無聲息。
此刻的他,雙手帶着手套,頭上帶着一頂鴨舌帽,臉上戴着口罩,只露出一雙眼睛,同時外面還有衝鋒衣的帽子包住他的頭。
黑夜中,他的身影快速的閃過,仿若鬼魅,直奔其中一個有微弱燈光傳出的車間,疾馳而去。
在這個過程中,他全力放出感知,從容的避開了兩個負責警戒的人,悄無聲息的到了那車間的窗外,透過窗戶的一角朝裏看去。
只見在那車間裏,一羣人正盤腿坐在地上,足足有三四十人。
這些人都穿着統一的黑色制服,腰板挺得筆直,看起來頗有種精銳的感覺,顯然是訓練有素。
在這些人的前方,站着一個年輕男人,王維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