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楊山河的印象中,不管什麼時候見到杜宏,都不曾像現在這般,甚至很多時候楊山河都會下意識的忽略杜宏的年齡。
然而此刻,杜宏竟然像是要交代後事一般,這着實讓楊山河大爲喫驚。
安士雄的臉色也凝重了起來,他相信,如果不是事情嚴重到了一定的程度,杜宏絕不會如此。
“杜宏,我們之間,絕不僅僅只是交易,我與山河是真心拿你當成朋友看待。”
安士雄說道:“如果你遇到了什麼麻煩,儘管開口,我不敢保證一定可以幫你解決,但是隻要有我能幫上忙的地方,我必然會盡我所能!”
“家務事。”
杜宏沒有多說,“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家務事。”
楊山河還想說什麼,杜宏就微笑着說道:“如果我真的有解決不了的麻煩,肯定會請你們幫忙,就比如說現在,你們如果能在必要的時候幫我嫂子一把,那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了。”
“既然你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那我就不再問了。”
安士雄緩緩點了點頭,沉聲說道:“你可以放心,只要我還活着,舒女士就絕不會出事!”
他沒有提交易的事,因爲對他來說,這絕不僅僅只是一場交易。
幫杜宏,其實就是在幫他自己。
以安士雄對杜宏人品的瞭解,他相信自己的今天只要能全力以赴的保護舒妤嫺,那以後杜宏也必然會保護安語。
所以,這不是交易,而是以真心來換真心。
安士雄很清楚,交易只是一時的,如果今天他是因爲杜宏答應了會保護安語,從而才同意去保護舒妤嫺的安全,那未來有一天他無法再拿出能夠打動杜宏的條件,杜宏又怎麼可能再去保護安語?
“杜宏,你放心,我會安排最精銳的人手,隨時待命,絕不會讓舒女士遭遇危險。”
楊山河沉聲說道:“如果有必要,我可以安排人手二十四小時保護她。”
杜宏擺手說道:“讓你們的人隨時待命就可以了,如果真的有解決不了的麻煩,你們再出手也不遲。”
安士雄點頭說道:“你完全可以放心,如果舒女士在廬州出了事,我安士雄以後也沒臉再見你。”
“好!”
杜宏點了點頭,而後忽然說道:“這件事情,要保密。”
安士雄當即說道:“除了我們三個人之外,不會再有其他人知道。”
杜宏點頭:“那就好!”
他推開病房的門,走了進去。
安士雄與楊山河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凝重之色。
現在他們已經完全可以肯定,杜宏一定是遇到了某種變故,甚至可能是要面對某種巨大的危險。
以杜宏的實力,能讓他都要如此慎重對待,甚至已經做好了魚死網破準備的變故,又該是怎樣的兇險?!
但是,對於安士雄二人來說,這既是巨大的挑戰,但同時也是一個絕佳的機遇。
他們越是能在危難關頭幫助杜宏,就越是能夠贏得杜宏的友誼。
安士雄二人很清楚,只要杜宏過了這一關,那他們彼此的關係必然會有質的飛躍,到那個時候,他們與杜宏,必然會成爲真正的朋友!
可在平時,杜宏也並沒有什麼事情需要他們幫忙,他們就算是想要付出都沒有機會。像舒妤嫺升職,亦或者是陳夏酒廠裏的產品想要進入東方超市,那對於他們來說實在是算不上幫忙,完全就是一句話的事,這種人情,自然算不得什麼。
更何況,舒妤嫺的升職甚至都不能算是人情,那反而是安氏集團的人對不住舒妤嫺,只是屬於補償罷了。
“立刻安排下去,派最好的人手,暗中保護舒妤嫺。”
安士雄低聲對楊山河說道,“要二十四小時保護她,不要靠的太近,不要讓舒妤嫺和杜宏發覺,我猜測,杜宏很可能還有後手,不要影響到他的佈置。”
楊山河點頭,說道:“好,我這就安排。”
他完全贊同安士雄的看法,杜宏不需要,但不代表他們就可以不做。
更何況,以杜宏那縝密的思維,也絕不可能只安排他們這一方力量去保護舒妤嫺,如果到時候他們安排的人靠的太近,被杜宏察覺到了,說不定還會引起某種誤會。
安士雄囑咐完,又沉吟了片刻,才忽然說道:“把二仇也調過去,這一次就由他們兩個親自帶隊,讓他們輪流保護舒妤嫺。”
楊山河聞言不由眉頭一皺,遲疑了一下,才點了點頭:“好。”
“放心吧,我這邊沒事。”
安士雄擺了擺手,他知道楊山河在擔心什麼,說道:“我安士雄的命,不是那麼好拿的!”
楊山河只能點頭:“我這就安排。”
二仇,是仇氏兄弟,那是安士雄身邊最強悍的兩個高手,同時也是安士雄身邊最核心的力量之一。
安士雄之所以能夠到如今都安然無恙,絕不僅僅只是他表面上的安保力量在起作用,更重要的,是隱藏在暗處的高手在保護他。
楊山河沒有想到,安士雄這一次竟然會把他身邊的核心力量都派出去!
“那……”
楊山河斟酌着,問道:“葉瀾那裏……”
安士雄一擺手:“不需要!既然杜宏沒有提葉瀾的事,那就說明他必然有妥善的安排。”
杜宏請他們幫忙的地方,他們可以加強力量,但杜宏既然沒有提到葉瀾,那就說明他不希望別人介入。
“另外,這件事情要嚴格保密。”
安士雄沉聲說道:“要安排最可靠的人手。”
楊山河點頭:“我明白。”
病房中。
蒙濤三人正在說着什麼,看到杜宏進來,他們立刻就安靜了下來。
此刻,蒙濤依然渾身打着石膏,躺在病牀上。蒙雷和蒙茹同樣穿着病號服,但是卻都坐在輪椅上,相比起蒙濤,他們兩人的情況無疑好了很多。
杜宏的目光從他們三人的臉上掃過,他發現,蒙茹和蒙雷的神色都有些複雜,恐懼,憤恨,震驚……不一而足。
在他們複雜的目光下,杜宏直接問道:“在機場倉庫裏,蒙濤跟我說的那些話,你們兩個有沒有聽到?”
蒙茹和蒙雷對視了一眼,卻不知道該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