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親是怎麼受傷的,他沒有告訴你?”
武國棟有些驚訝的問道,杜宏是如何看出杜良禮的身體變成如今這樣,不是因爲疾病,而是受了傷,武國棟對此絲毫不覺得奇怪。
此前杜宏在緊急救治杜良禮的時候,武國棟就已經意識到,杜宏必然是一個武者,而且修爲應該還很是不弱。
因爲杜良禮的傷勢在心脈,在臟腑,如果杜宏只是一個普通的練家子,根本不可能救下杜良禮,必須要最專業的醫護人員纔有可能。
更何況,今天的行動,武國棟都瞭如指掌,所以他十分清楚自己的這個侄子究竟有着怎樣驚人的戰力,足足十幾個武者,在杜宏面前竟然連還手之力都沒有,幾乎是在瞬間就被重創。
這種戰力,也絕不是一般的武者能達到的,他能看出杜良禮的傷勢根源,自然是理所應當的。
只不過,杜宏的這個問題有些太過突然,讓武國棟一時間措手不及,所以實際上,他反問杜宏,其實只是留給自己思考的時間。
“我還沒有來得及問他。”
杜宏笑了笑,說道:“畢竟今天的變故有些太過突然,我一時間沒有顧上。”
武國棟呵呵笑道:“今天的變故,的確是很突然,我也沒有想到,你父親竟然會突然就做了決定。
說實話,其實就連我都很驚訝,甚至有些不理解你父親的決定,但是現在,我倒是明白他的用意了。”
杜宏挑眉問道:“什麼用意?”
武國棟看着他,說道:“你父親的用意很簡單,他要通過這次的雷霆行動,讓你看一看現在面臨的處境。
另外,他更是要藉此來告訴外界的某些人,他的兒子,任何人都動不得!”
杜宏微微皺眉:“武叔,我不太明白。”
“很簡單,有些人的下作是沒有底線的,他們不敢再對你父親下手,那他們就一定會轉移目標,把矛頭指向你。”
武國棟臉上的笑容消失了,變得嚴肅了起來,“有些人爲了達到他們的目的,會不擇手段,如果說,現在還有什麼事情能夠打擊到你父親,你,無疑就是最好的目標,
只要你出了事,以你父親的身體情況……他恐怕真的就堅持不下去了。”
說到這裏,武國棟的聲音有些低沉,但旋即便又昂揚了起來:“你父親對那些人太瞭解了,他無比清楚那些人的下限到底能低到什麼程度,所以,他要通過這一次的雷霆手段,告訴那些人……”
“誰敢動他的兒子,他就會以命相拼!”
“那些人想要他的命,就要做好被他以命換命的準備!”
“所以,今天的這場伏擊戰,就是你父親用最響亮的聲音,警告外界所有人,他的兒子,任何人都動不得!”
杜宏聽罷,沉默了幾秒鐘,才微笑着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了。”
其實,他自己也已經感覺到了這一點。
當他提出要帶父親離開這座監獄,父親答應的太過爽快了,再加上後來的伏擊戰,以及父親的那些教導,其實杜宏就已經隱約意識到了父親這麼做的用意。
只是,今天的這場伏擊戰,未免來的有些太過突然。
“你父親等待這一天,已經等了太久,你的出現,對他來說恐怕是這麼多年以來最大的喜事。”
杜宏默默的點頭,他能感覺到父親對他的愛護,只是,這種愛護卻是以消耗父親的心神作爲代價。
而以父親現在的身體情況,這甚至可以說是在消耗他的性命。
他完全可以理解父親心中的舐犢之情,爲了教導和保護自己的兒子,杜良禮可以完全不在意自己的性命。
儘管父親並沒有在言語上有任何的表達,可他所做的這些,絲毫不會比其他任何一個父親付出的少!
杜宏心中感受到從未有過的關懷,這是什麼都替代不了的。
可是,父親的這番舉動,卻有種燃燒最後的生命,來爲他鋪路的意味。
這似乎意味着,父親隱隱有種想要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的灑脫,但如果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這同樣也是一種悲觀。
父親似乎判斷無法在短時間內解決目前的困境,或者說,他認爲自己的身體已經無法支撐他繼續與敵人戰鬥下去,所以他纔會如此急切的想要警告外界的某些人,讓敵人不敢動自己的兒子。
用這種方法,來爲兒子爭取到更多的成長時間。
也正因如此,杜宏才更要弄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他絕不會認爲,事情真的已經到了這個地步。
當杜宏從託卡監獄中活下來的那一刻起,他的字典裏,就再也沒有了絕望這兩個字。
有他在,父親就絕不會死!
不管用什麼方法,他都一定會治好父親!
有他在,不管敵人是誰,他都不會退縮半步!
所以,他話鋒一轉,沉聲問道:“武叔,我纔不過剛來,也是臨時決定要帶着我父親離開,爲什麼就有人如此迅速的得到了消息,而且還有了行動?”
武國棟說道:“這裏是監獄,魚龍混雜的地方。別忘了,我是副監獄長。”
杜宏眼睛一眯,立刻就反應過來,沉聲問道:“監獄中有敵人的耳目?那位監獄長……”
武國棟說道:“你父親英雄一世,能困住他的人,又豈能沒點能量?”
他沒有正面回答,但實際上卻已經等於是回答了杜宏的問題。
毫無疑問,父親所面臨的敵人,格外的強大!
這監獄中也必然有敵人的耳目,而浮山監獄的那位監獄長大人,應該就是父親的對頭派來看住他的。
或許對方不敢直接對父親下手,但只要把他困在監獄中,就足以讓他逐步走向死亡!
相比起直接殺了父親,現在這種殺局更加的隱晦,卻也更加的陰毒!
只不過是換了一種形式,可最終的目的,都是爲了把父親置於死地!
“看來,這監獄中也是羣魔亂舞!”杜宏冷冷的說道。
“監獄從來都不是淨土。”
武國棟直言不諱的說道,“這裏既是你父親的安身之所,但同時也是困住他的牢籠,這裏魚龍混雜,既有各方的耳目,也有心懷不軌之人!
但是,這些人同樣也被困在這一方牢籠之中,而且無所遁形,一舉一動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