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的聽不懂。”
安鵬說道:“徐主任,我不明白,你明知道杜宏跟我二叔的關係很不錯,現在卻又跑過來找我,讓我去對付杜宏。
如果我真的這麼幹了,你覺得以後我該怎麼跟我二叔交代?如果我二叔怪罪下來,到時候恐怕沒有一個人能幫我。
再說了,既然徐主任選擇用這種方式跟我見面,想必這種事情你恐怕也不會擔責任吧?
一旦事發,那我可真的就裏外不是人了。”
說到這裏,他看着對面的金邊眼鏡男子,哼道:“所以我是真的聽不懂徐主任的話。”
“呵呵……”
被稱作徐主任的金邊眼鏡男子聽到這話,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說道:“安鵬,你用不着在這裏跟我唱高調,也不用說什麼怕你二叔怪罪的話,這些年,你揹着安士雄,私下裏做的事情難道還少嗎?
那些事情,你又該怎麼跟安士雄交代?
你說杜宏跟安士雄的關係不錯,這我承認,但誰說關係好就不能動他了?
此前的王秋平,他跟安士雄的關係好不好?
他們不但關係很好,甚至可以稱得上是生死之交,而且還是一起打天下的幾十年的交情。
可結果怎麼樣?
安士雄親手處置了王秋平,如果現在派條船去江上打撈,恐怕現在也只能打撈上來王秋平的白骨了吧?”
唰!
剛一聽到這話,安鵬就忍不住陡然臉色一變,他目光凌厲的看着金邊眼鏡男子,沉聲說道:“徐主任,你這是在威脅我?”
“隨便你怎麼想,我只是把該說的話說到,剩下的,就看你自己怎麼理解了。”金邊眼鏡男子依然面帶微笑的說道。
安鵬沉着臉,冷冷的盯着他。
金邊眼鏡男子卻絲毫不爲所動,就那麼與他對視。
“我想知道原因。”
終於,安鵬的眼神緩和了下來,“杜宏究竟是哪裏得罪你了,爲什麼你要動他,又打算怎麼動?”
“他沒有得罪我,我和他甚至都沒有打過照面。”
金邊眼鏡男子笑了笑,他就知道,安鵬肯定會屈服,“至於怎麼動他,那就要看你安少有多大的本事。”
聞聽此言,安鵬頓時眉頭一皺,“你不認識杜宏?那你……”
話剛說到這裏,安鵬忽然反應過來,不由的面色微變,“徐主任,你的意思是……”
他指了指上面。
金邊眼鏡男子搖頭說道:“我說的話,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然而聽到這話,安鵬卻是已經可以百分之百確定,要對付杜宏,這絕不是金邊眼鏡男子自己的意思。
再聯想到此人明面上的身份,是江北某個大佬的辦公室的祕書之一,只是被人尊稱爲主任罷了,但實際上,此人更多的職責,就是那位大佬的私人祕書。
如此,安鵬現在幾乎已經完全篤定,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不是徐主任要動杜宏,這很有可能就是那位大佬的意思。
儘管這金邊眼鏡男子沒有承認,但是隻聽他那話裏話外的意思,就已經足夠清楚了。
徐主任跟杜宏甚至都不認識,自然沒有理由去收拾杜宏。
毫無疑問,這是一次見不得光的行動,或者說的更爲準確一些,這是髒活,而且肯定是那位大佬的髒活。
所以,徐主任這纔會特意找上了他。
“安鵬,你是一個聰明人,想必很多事情你心裏都已經猜到了。”
看着安鵬那微微變化的臉色,金邊眼鏡男子笑了笑,說道:“我們也算是朋友了,作爲朋友,我有幾句心腹之言,希望你能聽一聽。”
“你說。”
安鵬說道。
金邊眼鏡男子說道:“你是安士雄的侄子,安氏集團的少東家,也是江北地下世界堂堂的安少,說起來,即便是那些職位稍微低一些的人,他們也沒有你這麼大的能量。
在江北,說你可以呼風喚雨可能誇張了一些,但如果說你可以翻手爲雲覆手爲雨,這話可是一點都不誇張吧?”
安鵬搖頭說道:“徐主任,這話就太捧了,我可沒有那麼大的能量。”
雖然嘴上這麼說,可是他的眼中卻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一絲的得意,因爲金邊眼鏡男子說的這些都是事實。
在江北,除了省裏那幾個頂級的公子哥之外,其他人他還真的不放在眼中,甚至,就連一些級別比較低的官員,都不被安鵬放在眼中。
就如同金邊眼鏡男子說的那般,如果說他在江北可以呼風喚雨,這或許有些誇張了,但如果說他是江北最頂級的公子圈子裏的一個,安鵬絕不會認爲這是對自己的捧殺。
但不管心裏怎麼想,在金邊眼鏡男子面子,安鵬卻是不能輕易的表露出來,他能成爲安士雄的副手,掌控偌大的安氏集團,又怎麼可能一點城府都沒有!
然而接下來金邊眼鏡男子的一句話,卻大大的出乎了安鵬的預料。
“你說的沒錯,這話的確是有些太捧了,你的確沒有那麼大的能量!”金邊眼鏡男子微笑着說道。
剎那間!
安鵬神色一僵,眼中的得意之色更是瞬間消退的無影無蹤,他腮部的肌肉更是猛然鼓了一下。
但緊接着,他的神色又恢復了正常,只是眼底深處,卻閃過一道無法輕易察覺的羞怒之色。
“徐主任看來是心情不太好,今天特意過來打趣我來了?”安鵬皮笑肉不笑的問道。
“我知道,你聽了這話肯定會非常不痛快,甚至認爲我是在故意拿你開玩笑!”
看着安鵬那有些僵硬的臉色,金邊眼鏡男子似笑非笑的說道,“我猜,你現在心裏肯定是在罵我,對嗎?”
安鵬說道:“徐主任過獎了,我既沒有那麼小氣,但同時也沒有那麼大的膽量敢罵你這堂堂的主任!”
“哈哈……”
安鵬的話音纔剛落,金邊眼鏡男子就立刻哈哈笑了起來,就彷彿聽到了非常好笑的笑話似的。
一直笑到安鵬的神色越來越僵硬,他這才擺了擺手,笑着說道:“安少不要介意,我就是這麼個性格,心裏在想什麼,從來都不會藏着掖着,但實際上我並沒有嘲笑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