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濤說道:“如果沒有我們三個,憑着段亭鈞的那些保鏢,他可能也不會有事,但是他的保鏢肯定會有人死傷。”
他自己心裏其實非常的明白,那個時候他們的確算是立了功,但是功勞還沒有大到可以稱作是救了段亭鈞的命。
“你倒是有着清醒的認識。”杜宏說道,“這麼說起來,你和段亭鈞之間,倒也談不上誰虧欠誰。”
“杜爺您說的沒錯,但是從我的角度來說,當初段亭鈞的確是給了我們三兄妹一個機會,雖然不能說是我們欠了他,但是曾經還是有香火情的。”
蒙濤說道:“所以您問我想不想給段亭鈞報仇,我只能是這個回答,在您允許的情況下,如果我能找到那個突襲了段亭鈞的人,又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我應該會出手。”
說到這裏,他略微頓了頓,這才又說道:“當然,這也要看那個突襲者跟段亭鈞是什麼關係,他爲什麼要去襲殺段亭鈞,如果這個人是某個勢力派來的,那實際上真正的罪魁禍首,就是他背後的主使者。
如果這個人並沒有人在背後主使,那我想,他跟段亭鈞之間也一定有着很深的恩怨,不然的話,誰又會主動去招惹一方地下世界的龍頭呢?”
他其實很清楚,地下世界,從來都是弱肉強食,而且,地下世界的存在,對於那些普通的民衆來說,絕對是禍不是福。
段亭鈞在崛起的過程中,也必然做過很多無比惡劣的事情,如果說他的罪行是罄竹難書,那或許有些誇張了,但是段亭鈞曾經害過不少人家破人亡,這必然是毫無疑問的。
江湖中的廝殺,很多時候並沒有那麼多的對錯可言,尤其是那些已經崛起的,在江湖上有一定地位的大佬,他們的原始資本積累,他們崛起的開始,必然充滿了血腥和殺戮,這樣的人,如果有一天橫死街頭,也絕對一點都不冤枉。
站在普通民衆的角度來看,段亭鈞其實算是罪有應得。
“那如果是這兩種情況,你打算怎麼辦?”杜宏問道。
蒙濤搖頭說道:“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我什麼都不會做。因爲段亭鈞現在並沒有死,他只是栽了,能定他生死的,是他背後的那些大人物,那個襲擊者只是推了他一把。
而且……我這也只是站在江湖的角度而言,可如果我曾經不是萬鈞集團的人,那我甚至會認爲,那個突襲者乾的好!”
他與段亭鈞的關係,並不是主人與僕人的關係,嚴格的說起來,他與段亭鈞之間可以說是互不相欠。
如果機會合適的話,他願意爲段亭鈞報仇,那也只是看在以往的香火情分上。
但這也要看情況,還要看那個襲擊者究竟是誰。
更爲重要的是,段亭鈞現在還沒有死,只是被控制了起來。
真正能決定段亭鈞生死的,並不是那個襲擊者,反而是上面的那些大人物。
那個襲擊者,也不過只是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並不能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那個襲擊者的身上。
即便蒙濤是段亭鈞的心腹,想要報仇也應該去找那些大人物,如果他只去追查那個襲擊者,而不敢去動那些大人物,這說穿了也不過就是欺軟怕硬罷了。
“呵!”
杜宏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說道:“繼續開車吧,把手機導航打開,去錦繡園。”
蒙濤立刻應道:“是,杜爺。”
他不知道杜宏爲什麼會問起段亭鈞的事,有可能是杜宏想看一看他的人品,或者是想試探一下他的心性,看他會不會念及舊情。
但不管是什麼原因,蒙濤都沒有隱瞞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既然他已經決定把自己的性命徹底的交到杜宏的手中,而且,杜宏終於又給了他一次機會,那他就絕不會再辜負自己,更不會再辜負杜宏。
因爲他知道,這必然是他人生中的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他再把握不住,那他的人生也就要到頭了。
在回去的路上,杜宏特別留意了一下,他發現,蒙濤雖然對於廬州的道路並不是特別的熟悉,但也並非完全陌生。
因爲蒙濤在開車的時候,並不全是靠着導航,很多道路他顯然是知道的,甚至有些擁堵的路段,蒙濤竟然可以主動的繞過去。
“你以前來過廬州?”杜宏問道。
蒙濤點頭,說道:“杜爺,我們以前在流浪江湖的時候,曾經來過,而且還曾經在廬州待過一段時間,甚至還想過要加入安氏集團。
這一次來了廬州之後,我們也曾經四處走動過,尤其是王秋平的家,還有平川地產附近的道路,我們都已經熟悉了。”
杜宏問道:“那你們最後爲什麼又沒有加入安氏集團?”
蒙濤說道:“因爲安氏集團的場子不多,他們大部分的的產業都是由集團直接掌控,裏面也都是他們自己的人,我們進不去。”
聽到這話,杜宏不由問道:“那你們沒有想過加入其他的勢力?據我所知,江北賺錢的行當可是不少,據說江湖上可是有不少黑色的產業,這些你們也無法加入嗎?”
蒙濤聞言不由微微愣了一下,旋即便回答道:“杜爺,越是那些黑色的產業,就越是不會輕易的讓外人加入,一方面他們是怕有官方的臥底,另外一方面,也是因爲這種產業基本上都是固定的,外人就算是能進去,一旦出了事也是用來背黑鍋的。
還有就是,我們兄妹雖然混跡江湖,但也不是什麼都做,我們是武者,從進入江湖的時候我們就告訴過自己,不釣魚,不做神仙局,不逼良爲娼,也從來都沒有碰過毒……”
杜宏說道:“這麼說,你們還有自己的底線?”
“杜爺,因爲我們從小就見的多了,知道那些東西會把人害的家破人亡。”
蒙濤說道:“我們知道家破人亡是什麼滋味。”
杜宏看了他一眼,沒有再說話,開始閉目養神。
半個多小時之後,他們到了錦繡園小區的大門口。
“杜爺,我們到了。”蒙濤說道。
“看清楚了,我就住在這裏。”杜宏說道。
“杜爺,我記下了。”蒙濤點頭,雖然他不知道杜宏是什麼用意,但依然乾脆的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