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過了好一會之後,楊山河才沉聲說道:“如果以我的看法,他們也同樣有可能,但是可能性不大。”
杜宏聞言,不由微微皺眉。
楊山河竟然並不怎麼懷疑安鵬與王夢?
他的這個態度,讓杜宏有些意外。
因爲到現在杜宏還清楚的記得,他第一次去竹苑,接受了安士雄的宴請。
等他離開的時候,是楊山河親自把他送了出來,並且在臨分別的時候,楊山河代表安士雄向他表示歉意,因爲那天的宴請,被攪和了。
也就是在那一次宴請的時候杜宏意外的發現,安鵬的身上有一種獨特的味道,那似乎是一種香水味,而巧合的是,等他後來看到王夢,才豁然發現,王夢的身上竟然也有這種獨特的味道。
說的更準確一些,安鵬和王夢二人的身上,竟然有着相同的味道。
從那個時候開始,杜宏已經基本上可以確定安鵬和王夢的關係絕對不一般,他甚至可以肯定的說,這兩人之間的關係一定十分的親密,甚至可以用曖昧兩個字來形容。
只不過,杜宏一直以來都沒有說起這件事,因爲有句古話叫做疏不間親,安鵬和王夢他們兩人,一個是安士雄的侄子,一個是他的紅顏知己,杜宏作爲一個外人,不管說什麼,都不合適。
一直到幾個小時之前,安士雄決定不向閆正華妥協,要與他並肩作戰,杜宏才決定要找個合適的機會,把這件事情告訴安士雄。
不過,因爲當務之急是要對付閆正華,所以杜宏就暫且沒有提起,他打算等安士雄把所有的證據都交給他的時候,再說這件事。
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閆正華的動作竟然如此之快。
尤其是,閆正華明顯是掌握了安士雄的行蹤,到了這個時候,杜宏就意識到,這件事情必須要告訴安士雄了。
他必須要讓安士雄提高警惕,至少目前安士雄還不能出事,不然的話,安氏集團很可能就真的落入了閆正華的手中。
“老楊,你爲什麼說安鵬和王夢出賣老安的可能性不大?”杜宏問道。
“原因很簡單,因爲如果雄哥倒下了,他們兩個不會有任何的好處,反而同樣也會失去一切。”
楊山河說道:“安鵬雖然是安氏集團的副總,但是他所佔的股份很少,王夢同樣也是如此。他們兩個人,安鵬負責的是安氏集團正規的業務,王夢負責江湖上的業務,看似整個安氏集團都在他們的掌控之中,但那是因爲雄哥把他們安排在了那個位置上。”
說到這裏,楊山河略微頓了頓,仔細回憶了一下安士雄當初的安排,這才又接着說道:“有件事情你可能不太清楚,當初隨着安氏集團的壯大,在察覺到集團的資金流動受到監控之後,我和雄哥在專業財務的幫助下,嘗試着做過規避。
我們另外又成立了一個控股公司,叫安氏控股,這個公司最主要的業務,就是用來控股安氏集團。
所以,實際上整個安氏集團的股份都在安氏控股的名下,只要掌控了安氏控股,也就等於是掌控了安氏集團。
只不過,雖然安氏控股當時註冊的是離岸公司,但是整個安氏集團的資金流動卻還是依然被監控着。
而且後來我們準備轉移資金的時候,還被銀行方面限制了,那個時候我們就知道,即便是註冊了離岸公司,這種嘗試依然是失敗了。
但是,安氏控股卻一直都保留了下來,延續至今。”
他停頓了一會,留給杜宏消化這些信息的時間。
片刻之後,楊山河才繼續說道:“安鵬和王夢雖然也掌握了一些安氏集團的股份,但是相較於安氏控股,那完全是微不足道的。
如果他們出賣了雄哥,一旦安氏集團轟然崩塌,到時候他們什麼都不可能得到,甚至就連他們手中所掌握的那麼點股份,很可能都會成爲一張廢紙。”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安鵬這個人,的確是有些小心思,王夢同樣也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
楊山河又說道,如今杜宏已經是他們並肩作戰的戰友,楊山河就不再遮掩,對王夢的稱呼也從以前的王總,變成了現在的直呼其名。
“安鵬私下裏有很多的小動作,並且一直都在培植自己的勢力。王夢這個女人,也在暗中培養自己的手下和心腹,他們兩個人一個在明,一個在暗,都想掌控更大的權勢,這些情況,其實我和雄哥都知道。”
楊山河說道:“但是,人都是有私心的,誰也都不甘於久居人下,這都是人之常情。只要安氏控股的掌握在我們的手中,別人就翻不了天。”
然而,聽到他的這個說法,杜宏卻是眉頭都緊緊地皺了起來,眼中閃過一抹深意,問道:“原來,這些情況你們都知道?”
楊山河點頭,說道:“這些情況,我們早就發現了,我和雄哥在江湖上打拼了半輩子,又怎麼可能會被他們這種小手段矇蔽過去?”
按照他的說法,他從很早的時候就發現安鵬和王夢的小動作,而且也已經把這些情況都告訴了安士雄。
但是安士雄並不在意,安鵬是一個年輕人,有着十足的野心,想要呼風喚雨。
王夢同樣也是一個有頭腦有野心的女人,如果沒有足夠狠辣的手腕,她也不可能替安士雄掌控江湖上的業務。
而這,反而是安士雄欣賞他們的一點。
善良的人是混不了江湖的,如果沒有野心和手腕,又怎麼能震懾住下面的那些人?又是怎麼能震懾住江湖上的同道?
事實上,也正是因爲王夢的狠辣手腕,以及她那勃勃的野心,才讓安氏集團在江湖上的業務可以穩步的向前發展。
對於安鵬也是一樣,年輕人有野心是好事,如果都像老頭子一樣老氣橫秋,沒有任何的上進心,那這種人是不能擔當重任的。
這是安士雄的看法,楊山河雖然稍微有些不同的看法,但是卻也沒有反對。
畢竟安氏集團在江北的確是已經沒有了對手,而且所有的大局一直都在安士雄的手中掌控着,即便是安鵬和王夢做了錯誤的決定,或者是有所失誤,安士雄也可以輕而易舉的彌補。
“其實,當初你第一次去竹苑的時候,我就想跟你解釋。”
楊山河說道:“我知道你和安鵬之間有過結,他這個人也的確是桀驁不馴,但不管怎麼說,他也是雄哥的侄子,有些時候,即便是他有什麼做的不妥的地方,也還是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杜宏就笑了起來:“老楊,你該不會是認爲我在趁着這個機會,故意拆安鵬的臺吧?”
楊山河立刻搖頭,說道:“我並不是這個意思,只不過,雖然安鵬的年齡比你還大一些,但是在你面前他其實也不過就只是一個毛頭小子,你不必跟他一般見識。”
在他和安士雄的眼中,杜宏根本不算是年輕人,而是可以跟他們平等論交的人物。
所以他們都認爲,安鵬在杜宏面前也不過是小毛孩子罷了,杜宏完全沒有必要認真對待。
“他可不是什麼毛頭小子!
杜宏緩緩搖了搖頭,沉聲說道:“老楊,你說安鵬做的那些事情你們都知道,那我問你,他開設地下賭場,逼的人家破人亡,這些你們也都知道?
還有,他的手下在暗地裏涉毒,這些你們也清楚?”
“什麼?!”
楊山河聞言,臉色驟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