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個時候,閆正華就必然會知道安士雄就藏身在這附近,對方可能都不需要拉網式的排查,僅僅只是派人在這附近監視着,用最傳統的守株待兔的方式,就可以抓到安士雄。
“我既然在江邊藏身,肯定需要交通工具。”
安士雄說道:“沒有什麼比這艘快艇更合適的了,你看,這艘快艇經過了特殊的改裝,四個馬達,在這江面上,能追上它的船恐怕不多。”
杜宏微微點了點頭,他對於船隻並不是太過了解,但是也能看的出來,這艘快艇的確是跟他往常所見到的快艇不太一樣。
但是,這卻不代表安士雄把快艇藏在這裏就穩妥了,正好相反,這快艇越是特殊,就越是容易被人發現。
“上來吧,東西就在船上。”安士雄走在前面,先跳上了快艇。
杜宏也隨之跳了上去,可他纔剛一站穩,就不由眉頭一皺。
溫度!
他感覺到了這快艇上的溫度比周圍要高,而且,這溫度明顯還是從快艇的尾部傳來的。
杜宏立刻就意識到,這是馬達的溫度。
毫無疑問,這艘快艇就在不久之前還開動過,不然的話,快艇的馬達不會到現在都還有溫度。
剛得出這個結論,杜宏就忍不住心中忽然一動。
這艘快艇不久之前纔開過?
此處距離碼頭倉庫區可是不遠,即便是安士雄擔心走在路上被人發現或者察覺,也不需要特意繞道江上開快艇過來。
那麼,這就只有一個解釋。
安士雄絕對不是藏身在他所知道的那個倉庫裏,而是另有藏身地!
想到這裏,杜宏不由笑了起來,安士雄果然是一隻老狐狸,恐怕他連楊山河都瞞過了,因爲他根本就沒有去那個倉庫,亦或者,安士雄去了那個倉庫,但也只是把那倉庫當成了一個幌子。
安士雄另有其他的藏身地!
因爲杜宏可以確定,楊山河當時並沒有說謊,不然的話絕對逃不過他的感知。
所以,就只有一種可能的,從一開始安士雄就在防備着所有人。
不過杜宏也知道,安士雄對於楊山河還是無比的信任,肯定不會懷疑楊山河的忠誠,要不然的話,他也不會把安語交到楊山河的手中。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安士雄肯定已經懷疑有人出賣了他,這個人不是楊山河,但是除了楊山河之外,其他人肯定都有嫌疑,包括楊山河身邊的人,以及他的那些手下。
就如同杜宏不信任楊山河的那些手下一樣,安士雄顯然也不會完全信任他們。
這恐怕就是安士雄連楊山河都一併瞞住的原因所在!
那麼,此前安士雄在接到他的電話,說要轉移藏身地,那恐怕也是假的。
安士雄的藏身地一定不在那間倉庫。
杜宏猜測,安士雄很可能藏身在兩個地方,要麼,是距離這裏有一定路程的某個位置,要麼……根本不在江北。
這一點,只從那快艇的馬達上傳來的溫度就可以知道,如果距離太近,快艇的馬達不可能到現在還有溫度。
“資料就在這裏。”
安士雄的聲音,把杜宏的思緒拉了回來,他循聲看去,就看到安士雄遞過來一隻手提包。
杜宏隨手接了過來,問道:“這裏都是閆正華的罪證?”
這手提包看着不是太大,跟正常的公文包差不多,但是杜宏提在手中,卻能感覺到這包還是有一定的份量。
由此就可以看出,這包裏的東西肯定不少。
“所有人的。”
安士雄說道:“整個江北的那些大人物,只要是從安氏集團這裏拿過好處的,亦或者是曾經跟安氏集團打過交道的,他們的罪證都在這裏。
這些東西留在我的手裏,現在已經發揮不出什麼作用,現在我交給你,該怎麼用,用在什麼地方,你自己做決定。”
杜宏緩緩點了點頭,說道:“你放心,這些東西一定會發揮它應有的作用。”
“好!”
安士雄笑了。
杜宏擡手看了看時間,如今天色已經逐漸的放亮,他說道:“老安,你該回去了,等到天色大亮,就很容易暴露。”
安士雄點了點頭,說道:“走吧。”
二人從快艇上下來,沿着原路返回。
儘管杜宏已經意識到安士雄的藏身之地恐怕離這裏很遠,甚至很可能在對岸的江南,但是他卻沒有點破,任由安士雄一路把他送回到原來的那個觀景臺上。
“好了,我們就此別過。”
杜宏笑着說道:“老安,從現在開始,用不了多久你應該就可以聽到閆正華被查的消息。”
安士雄點頭說道:“那我期待着這一天的到來。”
“一定會的。”
杜宏笑笑,而後轉身離開。
可當他走出大約十幾步之後,安士雄忽然叫住了他,“杜宏!”
杜宏立刻轉頭,就看到安士雄的臉上帶上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這應該是我們最後一次在外面相見了。”
安士雄笑着說道:“或許下一次,你就要到看守所或者監獄裏去探視我,也有可能……這就是最後一次見面。”
杜宏緩緩搖了搖頭,說道:“老安,你只要不亂來,這肯定不會是最後一次見面。”
“照顧好安語,拜託了。”
安士雄沒有去反駁杜宏,甚至也沒有做任何的解釋,他會是什麼下場,他心裏無比的清楚,“一切就都拜託了!”
杜宏看着他,從安士雄的臉上,看出來一種灑脫。
緩緩的點了點頭,杜宏只說了兩個字,“一定!”
安士雄臉上的笑容立刻濃烈了起來,“謝謝。”
杜宏笑了笑,跟他揮手告別。
幾分鐘之後,杜宏來到了車上,楊山河與他的保鏢一直在這裏等着。
杜宏說道:“老安在觀景臺上,你們有什麼話就儘快說完,一旦等到天色大亮,他被人發現的機率就會大很多。”
楊山河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