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陳然從山上下來時已是第二天早上。

    盛夏時節的太陽比冬天來得早,迎着露水走至山腳下的村子再回頭看向墳山時,整座山給人的感覺都變得不同,沒了之前的陰森,多了幾分朝氣生機。

    陳然又看了一眼一側的村子,沒再進去,直接打了電話讓人來接他。

    他再來這的目的本就是因爲山裏的那些鬼,現在鬼已不在,他自然也就沒有再留下的必要。

    離開神佑村,回到南部時,已是陳然離開幾天之後。

    重新回到組織,陳然前腳才踏進組織四樓的辦公室,迎面就碰上告近。

    不用進副本,告近相比平時的西裝筆挺多了幾分閒逸,他換上了一身休閒運動裝。

    見到陳然,告近腳下步伐停頓,“我正準備去找你。”

    陳然看去。

    告近揚揚手中拿着的資料,“我們查到了一些你要的資料。”

    陳然轉頭向着自己辦公室而去,告近跟上。

    進了辦公室,關上門,確定四周並無其他人,告近才把自己手上拿着的資料遞到陳然面前,同時解釋,“時間太短查到的東西不多,不過從我們現在收集的資料來看,神佑村那邊確實有過一段時間的繁華,那附近原本應該是個城。”

    陳然粗略看了眼手中的資料,並不驚訝。

    見陳然不驚訝,告近立刻猜到陳然這一行肯定是有所收穫,他接着道:“除了這,我們現在掌握的資料就只有兩點,一是那座城在一夜之間就消失無蹤裏,二是那座城裏據說有個很靈驗的神。”

    頓了頓,告近又道:“那一帶有那麼一族人,據說體內有神的血,神佑村就是其中之一。我們仔細查了關於神佑村的記錄,雖然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做到的,但他們村的人確實都很長壽,很早以前,醫療條件還沒發展起來之前,就經常有能活到六七十歲的長壽老人,最近百年甚至還有百歲高齡的。”

    陳然微微觸眉,他又把自己得到的幾張資料看了遍,資料上的內容不多,大多是神佑村以往的官方記錄,以至於就算他把這些資料翻來覆去地看也看不出任何新東西。

    陳然跌坐回椅子上,“要查完還要多久?”

    組織這邊的調查基本已經進入尾聲,雖然組織也調查了那座墳山,也好奇那些鬼魂之所以能滯留的原因,但那座山本身並無問題,所以也就沒什麼可查。

    至於那些鬼魂之所以能夠滯留可能和果東有關係的事,陳然沒準備向組織裏彙報。

    “最快也要一個月。”告近道,“古籍資料需要人爲翻閱翻譯,走訪也需要時間。”

    陳然揉揉鼻樑,強行按耐心中焦急。

    這是商量完,告近並未立刻離開,他遲疑一瞬後又道:“李卓風那邊的事你知道了嗎?”

    “李卓風?”陳然注意力都在果東身上,“他出什麼事?”

    告近輕嘆一聲,一副他就猜到會是這樣的表情,“李卓風的弟弟死了,和鬼和附靈物有關,事情組織已經接手,鬧得挺大。”

    “弟弟?”陳然略感驚訝,李卓風從未提過他有個弟弟,更準確來說,他幾乎就從未提過他的家人。

    告近和告遠,他們兩兄弟家中的事陳然多少有所耳聞。

    蘭昊逸更不用提,赫赫有名的富二代,脾氣差,腿又不好,還靠着家裏的錢買了個“官職”,標準的話題人物,就算是對組織裏這些八卦漠不關心的陳然也聽過他的名字。

    反倒是李卓風,他們認識的時間算起來最長,但所知好像卻是最少。

    除了他之前是C級成員,因爲護送鞋子來到南部,又因爲跟着他們進了幾次副本被迫成了A級,就再無其它。

    “我們也是剛知道的,從組織這邊。他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他媽媽沒多久就再嫁,跟他後來的爸爸又生了個兒子。後來他們家好像是出了點事,他們就不再聯絡。這次之所以聯絡上李卓風,是因爲他家已經只剩下他和他弟弟兩人。”告近道。

    這些事本不應該由他來說,而是應該由李卓風自己說出來,不過現在這情況李卓風大概也沒那閒情逸緻跟他們慢慢說道。

    “所以?”陳然對李卓風的事並不好奇,並不是他冷漠,只是這些事李卓風之前不提,應該也是不希望他們知道,他對深扒別人希望掩藏的過往並不感興趣。

    告近推推眼鏡,“你不是說最近要再進副本?他好像要進他弟弟的副本。”

    陳然明白告近的意思,他陷入沉思之中。

    片刻後,陳然開口,“李卓風怎麼說?”

    告近苦笑着搖頭,“這也是我找你的原因。他什麼都沒說,我們聽到風聲去問他也只是打馬虎,似乎並不希望我們參與。”

    話音落下,不等陳然馬上作出決定告近就又接着說道:“問題是那個副本,那副本可能最少都是個A級的副本,甚至可能更糟糕。”

    陳然到了嘴邊地拒絕咽回,“A級?”

    A級副本不是沒有,但卻少見。現在他們南部這邊倉庫裏儲存的A級副本,大部分都是從B級升上去的,打一開始直接就判定爲A級的,總共也不到五分之一。

    見陳然似乎感興趣,告近鬆了口氣,他繼續道:“我給你看段視頻。”

    告近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手機解鎖屏幕,點擊播放,然後把手機遞給陳然。

    深夜時分陰暗的客廳,略顯老舊的沙發前,一個二十來歲的男人坐在沙發前的地上擺弄着茶几上的攝像頭。

    一邊擺弄,他一邊說着話,“嗨,大家好,我是你們的深海弟弟,你們有沒有想我?好,我知道了,你們肯定想我了……”

    把攝像頭擺好,讓自己出現在攝像頭攝像範圍內,自稱深海弟弟的男人回頭看向攝像機旁邊的電腦,“昨天身體不太好,好像真的受到這宅子裏的陰氣影響,一覺醒來居然都已經是下午六點多哇——”

    深海弟弟正說着,攝像頭就突然倒下,好像是他說話間手不小心勾到了茶几上的線。

    深海弟弟連忙去扶,接着又是一陣手慌腳亂。

    陳然從直播畫面中擡頭,看向告近,這視頻足足二十多分鐘。

    “你先看,看完你就明白了。”告近道。

    陳然只得耐着性子繼續看畫面中的男人自說自話。

    把攝像頭扶起來,男人扯了幾句關於攝像頭的話題,半跪在地上就要把線理到遠離自己的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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