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東?”陳然試探着出聲。
樹葉婆娑發出細碎的嘶嘶聲,陽光穿透樹冠枝椏灑落一地,就連在樹林中的陳然三人身上都被鍍上了一層金黃的光暈。
樹林中並無人迴應陳然,一如之前的安靜。
“果東?”陳然眉頭微蹙,他幽黑的眸在面前的樹林中來回掃視,要尋找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樹林中依舊一片空蕩,不見任何人影。
“出來,我已經知道是你。”陳然再道。
陳然話音出口,三人再等片刻,依舊沒能等來動靜後,蘭昊逸和告近眉頭也皺起。
難道是他們搞錯了?
偷他們武器的人根本不是果東,而是別的什麼人?
可除了果東那個小財迷,誰會稀罕他們的刀和玉佩?
陳然捏緊手中長刀,他再次環顧四周。
看着面前不見絲毫陰氣的山林,陳然再次試探着開口,“神?”
聽着陳然這話,蘭昊逸和告近都是一愣。
“我已經知道是你,出來。”陳然故作嚴肅。
話音落下,他屏住呼吸再次環顧四周,期待看見那個熟悉的人,但一秒鐘兩秒鐘過去,直到十多秒鐘過去,樹林中卻依舊一片安靜。
陳然吐出一口氣,緩緩放鬆身體,他剛準備說離開,一道半透明的身影就緩緩出現在三人視線範圍內。
穿着灰白色長袍,比他們稍矮一截,腦袋上捆着個蓬蓬鬆鬆的髮髻,五官輪廓比他們認識的果東更顯幼氣,一個十三四歲模樣的果東出現在他們面前。
顯形,果東戒備地看着陳然三人,戒備的同時他眼中也是無法掩藏的好奇,陳然他們穿得和鎮上的人都不同,“果東是誰?”
陳然愣了下,旋即才反應過來,現在在他們面前的果東還並不是果東,他認識的果東是未來的果東。
這時的果東也確實和他們認識的那個果東不同,不光是身高、體型上要縮水一截,就連聲音也要清甜得多,更像個小孩。
“你。”陳然還是固執地說道。
“我纔不叫果東。”
“那你叫什麼?”陳然挑眉。
“我就叫神,他們都這麼叫我……”果東道,話出口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被騙,明明是他在問陳然話,爲什麼反倒變成他把自己的事都全盤托出告訴陳然了?
“那你叫什麼?”果東不甘,他趕緊裝作無所謂地反問。
看着果東幾乎寫在臉上的“被騙”和懊惱,陳然嘴角不可以自抑地勾起,他對着果東伸出手,“你把我們的東西還回來,我就告訴你。”
“不行。”果東想都不想就拒絕。
從見到果東的驚訝中回神,蘭昊逸哭笑不得地開口,“那些東西對我們來說很重要,如果你想要錢,我可以給你我身上其它東西。”
“錢?”原本還滿眼戒備的果東聽見這個字眼,一雙清澈的眸子頓時亮了起來,裏面有光,他可是知道的,錢可是個好東西。
果東歪着腦袋想想,他再看向陳然三人時,喉結都不經滑動,“那些東西很值錢?”
見着果東那副財迷得不行的模樣,陳然三人嘴角忍不住地抽搐。
心中疑惑,告近還沒來得及詢問,果東就已經又興致勃勃地問道:“那個鬼也很值錢?”
告近一秒黑了臉,“不值錢!”
要是告遠值錢,果東想幹嗎?
“哦……”果東一臉嫌棄。
告近噎住,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開口,“把我哥還給我!”他的刀和蘭昊逸的玉佩就算了,爲什麼果東要連他哥一起偷走?
“你偷它們幹什麼?”陳然也不解。
小小隻的果東雙手叉腰,黑白分明的眸子當中是滿滿的霸道,“那些東西里面有不好的東西,是壞東西,不準把壞東西帶到我的鎮子上!”
果東說的不好的東西,是附靈物中的陰氣。
陰氣對於普通人來說哪怕只是不小心接觸到,都容易影響到精神和性格,確實算得上是壞東西。
弄明白這點,陳然三人滿心無奈。聽完果東護犢子的話,三人心口又是一陣苦悶。
陳然三人心情複雜間,果東眼珠子轉動,視線落在陳然手裏的長刀上。
告近的刀小小的,蘭昊逸的玉佩更加只有一點點大,那兩樣東西都已經“值錢”,那陳然的刀那麼大,肯定超級值錢!
陳然察覺,嘴角抽搐,果東要是敢偷他的刀他就把他腦袋都打痛。
“走。”陳然深呼吸一口,強壓下想用刀背敲果東腦袋的衝動,帶頭向着山下而去。
蘭昊逸和告近見陳然要走,有些猶豫。
“可是我哥……”告近猶豫。
“先去鎮上。”陳然道。
果東是神,構成他的本質就是善良美好,所以果東不會對告遠做什麼,至少不會殺了告遠。
他也不可能真的對果東拔刀,在不能打不能搶的情況下,他們根本沒辦法把刀和告遠拿回來,與其在這繼續和果東耗時間,不如先了解情況。
“不許去鎮上!”果東一秒出現在陳然前方,他張開雙臂護犢子地護着自己身後的鎮子。
除了他之前偷走的摺疊刀和玉佩,蘭昊逸的柺杖裏也有不好的東西,陳然的刀裏也有,甚至就連陳然的身體裏都有,他不允許任何人帶不好的東西去他的鎮上。
被阻攔,陳然眼眸微垂,他再擡眸時眼中已是算計的笑意,“那你住哪?”
“你要幹嗎?”果東本能戒備。
“要麼你帶我們回你家,要麼我們就去鎮上。我們現在沒地方住,還是你準備把我們都殺了?”陳然邪惡地勾起嘴角,他料定果東肯定是個“好人”,因爲他是神。
果東愣住,他一臉的糾結,一張臉都糾結得皺成包子。
他是不可能殺人的,他也絕不會允許陳然他們去鎮上,可要帶陳然他們回家……
果東偷看陳然一眼,他不喜歡陳然。
陳然體內有壞東西,而且性格也好壞。
“我們去鎮上。”陳然說着就帶路往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