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雪貞聞言，挺直了腰板，端莊清麗的小臉一揚，挑眉質問道：“太子殿下不去追究失職放進外男的守衛，反而對我這個被驚嚇的新婦顛倒磨折，是何道理？”
顧雪貞名字聽起來清冷寡淡，人卻生的貴氣明豔，更美得驚心動魄。
當年她花會落水，明眼人都看得出是算計，蕭漸鴻一個萬金之軀的儲君卻毫不猶豫地跳下去救她，難道是爲了見義勇爲嗎？
他從來就知道她美。但此時她傲慢驕矜的模樣，他依然覺得驚豔。
顧雪貞見他還是不搭腔，有點摸不清他心思，便率先軟下了語氣來。
“誠然，不論守衛是否失職，大婚之夜我見外男，便算我有錯在先。你爲此事拈酸喫醋，對我冷言冷語，出發點終究是因爲對我在意，所以比起來還算我錯的多些。”
蕭漸鴻冷笑：“拈酸喫醋？顧雪貞，你可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吧？”
“好吧，你說不是就不是。”她也不惱，一臉你怎麼說都行的溫柔，“此事讓你覺得傷了尊嚴，是我對你不住。但之後你也對我動粗了。你看這、這……還有這……”
她邊說邊擼起了袖子、扯鬆了領口，青青紫紫的曖昧痕跡在白瓷胎般的肌膚上顯得越發觸目驚心。
那是新婚夜時他留給她的教訓。
“還有這……”
蕭漸鴻完全沒想到她如此不按套路出牌，有些手忙腳亂阻止她將扯松的領口再扯大，低斥：“你幹什麼？青天白日的就衣衫不整放浪形骸，你瘋了嗎？”
“你說什麼？”蕭漸鴻瞪她，可心裏其實根本拿她沒辦法。
顧雪貞見時機差不多了，就斂了媚態，正色道：“你我夫妻，不該有隔夜仇，應該開誠佈公地談一談，看能不能解開心結，自此舉案齊眉白頭永偕。”
舉案齊眉，白頭永偕？
蕭漸鴻差點笑出聲來。若不是已洞悉了一切，這話他就真信了。
她將蕭漸玄入承恩殿的事推給侍衛，難道那一生不相負的血誓，也是旁人拿刀逼她立的嗎？
他冷笑：“這心結要是解不開呢？”
顧雪貞嘆了口氣，道：“若二心不同難歸一意，只好各還本道。”
“各還本道？”蕭漸鴻眼底滿是陰鷙，擡手就掐住了她的脖子，“你設計落水讓孤娶了你，現在見我識破你水性楊花的真面目，就想讓我放你去與情郎雙宿雙飛。顧雪貞，你做夢！”
顧雪貞迎着他迫人的視線，坦蕩回望：“太子殿下，蕭漸玄曾在梅花宴上救我性命，您也在花會上救我性命，雖有先後，但於我而言並無不同。我娘在時，曾與我說，人活一輩子，凡事不可強求，要隨緣隨時隨勢。如今我嫁給了你，可見緣在你這，時與勢也在你這。”
可惜，這個道理她今生才弄明白，白白與他錯過了前生。
她深深看着他，眸中似有無限深情，又像有萬般歉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