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是噁心。
結果還有更噁心的。
蕭漸鴻在梨香院留宿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顧雪貞，當夜就讓人把蕭漸鴻留在棲鳳園的私人物品都歸置起來，從她的寢屋全都搬到了隔壁儲物間去。
這比她當初看見蕭漸鴻和柳婷婷抱在一起還要噁心。
柳婷婷好歹知情識趣，人也好看，性子也好。李良媛是個什麼東西啊？
而且，她才把人丟出去，轉頭他就去圓房了，什麼意思？
然顧雪貞暴躁歸暴躁，面上那是半點不顯的。
倒是蕙蘭急得不行，“主子，太子這是打您的臉！”
顧雪貞瞥了眼蕙蘭，這一眼威勢沉沉，蕙蘭下意識跪倒在地上。
“奴婢知錯。”
“下不爲例，出去。”顧雪貞冷聲給了幾個字。
蕙蘭憂心忡忡離開，然後她就被紫鳶勸了。
“主子不是普通閨閣女子，她是有大格局之人，並不會將後院這點事放在心上。”紫鳶自從見過顧雪貞活剮魏清之後，就對她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崇拜和信任：“所以，你也莫要漏了怯，拖主子後腿，明白嗎？”
蕙蘭心頭一凜，是這樣的嗎？
但轉念她又想到自家小姐喉嚨的傷，暗道太子冷落小姐，反而是好事。
要不然，太子發現小姐喉嚨受傷，怎麼解釋？
光是私下見了蕭漸玄，就足夠麻煩了，更何況還受了傷。
蕙蘭安了心後，又敲打了一番棲鳳院裏丫鬟婆子。
於是當蕭漸鴻從梨香院出來，派人來打探棲鳳園這邊的動靜的時候，就聽李翎說：“殿下，棲鳳院內一切如常。”
蕭漸鴻身形一滯：“她不知道嗎？”
李翎心道：您動靜弄的那般大，府中怎麼可能還有人不知道您夜宿梨香院呢？
可是，作爲一個合格的貼身侍衛，不給主子添堵是他的職責。
“聽說太子妃近來身體不適，下午還傳過府醫，想來今日休息的早，應該並不知情。”李翎如是道。
“她怎麼了？府醫呢？讓他過來見孤！”蕭漸鴻徹底被帶跑了關注點。
李翎便着人把府醫提溜過來，心道：一會兒府醫只要將太子妃身體不佳的情況說一說，想來殿下也就要偷偷去看人了。等兩人見了面，一切就會好起來了。
結果，府醫下午的時候就被顧雪貞敲打過了。他說顧雪貞召他過去，只是想要些美容養顏的方子。
蕭漸鴻就鬱悶了，他們都冷戰至此了，她竟還有心情美容養顏？
李翎圓道：“您近來去後院也從不去看太子妃一眼，她大概是心中有了危機感，懷疑自己容色衰退吧。爺，要不要跟李良媛說說，計劃終止？”
這話過了，所以蕭漸鴻不信。
“呵，她要是有半分如此覺悟，便根本不至於走到如今境地！”
李翎：行吧，您高興就好，您說什麼都對。
…
顧雪貞昨晚沒睡好。
上輩子的事情告訴她，臉面是最沒用的東西，所以她並不在乎被打臉。
她在乎的是，蕭漸鴻居然喫得下李良媛那麼蠢的女人！
就在她起牀後不久，蕙蘭過來稟告：“良媛過來請安。”
顧雪貞眉頭微皺。
“主子，昨夜太子寵幸了李良媛，按照規矩，侍寢的人須得過來拜見太子妃。”
顧雪貞聽到這話，臉色更黑了一個度。
雖然確實有這個規矩，但她連日常請安都給免了，這種雞毛蒜皮的小規矩難道還會放在眼裏嗎？
她本想開口讓人滾蛋，可轉念又想，既然人家都來耀武揚威了，那不接招也不合適。
顧雪貞冷淡地點點頭，又讓蕙蘭給自己端碗潤喉茶頂一頂。
蕙蘭送茶上來後便道：“奴婢已經讓他們在前廳候着了，您慢慢來，不必着急。”
她們？
顧雪貞眉頭皺了下。
蕙蘭注意到顧雪貞的目光，連忙解釋道：“李良媛、陳貴嬪、王貴嬪都來了。”
正三品以下的份位，不上玉蝶，可由太子太子妃自行決定其位分。
三人裏，李良媛家世最高，所以被封爲四品良媛。
陳貴嬪和王貴嬪的父親都是四品大員，遂都被封爲正五品貴嬪。
這幾個人進了太子府後，太子根本不曾去過幾個人屋子，所以幾人一直安安分分的。
可現在……
顧雪貞冷笑一聲，這是來試探她的底線的啊。
顧雪貞閉目養神，任由着蕙蘭幫她梳妝打扮。
這一打扮，就過了一個時辰。
…
外間花廳。
“李姐姐，您身體不舒服麼？”
“也不是啦。”李良媛用上了自己畢生演技，嬌羞道：“就是今兒個起來，全身痠麻得厲害。”
這時，“太子妃到。”
花廳裏幾個人，連忙起身行禮。
顧雪貞進來後，目光一掃，直接鎖定了李良媛，果然見李良媛全身僵直好似一個最簡單的動作叫她喫不消似得。
顧雪貞眸光一閃，慢悠悠穿過幾個人，這才坐上上首。
而這會兒，李良媛一副已經快撐不住的樣子。
顧雪貞擺了擺手，蕙蘭會意上前道：“免禮。”
得到赦免後，李良媛趕緊起身，這一起身就感覺身上麻了，一個趔趄撲倒在地。
顧雪貞挑眉：“這是怎麼了？”
都不用李良媛自己說，另外兩人就你一言我一語地將李良媛承寵的事情說了一遍。
原本顧雪貞還指着蕙蘭當傳聲筒呢，這會兒一說到這種事，小丫頭完全不頂用了，臉紅的跟猴屁股一樣。
顧雪貞只好自己上。
“殿下確實魯莽了些。不過你也該好好鍛鍊身體纔是。這樣吧，我這的紫鳶丫頭，有一手推拿手藝，讓她給你推一推，也好緩解一下身上的不適。”
紫鳶一臉懵逼：我什麼時候有這等好手藝的？
蕙蘭捅了她一下，她才反應過來：“李良媛，這邊請！”
李良媛昨天才被她丟出去，知道這是個力氣多大的丫鬟，此時心有餘悸，當然不敢去：“回稟太子妃，我、我沒事了，我很好。”
顧雪貞皮笑肉不笑地看她：“怎麼？承了寵，就看不上本太子妃的賞賜了？”
這話就很重了，說到底她們也不過是妾，是當家主母能隨意處置的玩意兒。此時若再推拒，顧雪貞必要說她忤逆，恐怕就不好收場了。
所以李良媛只好委委屈屈，顫顫巍巍地跟紫鳶走了。
剩下陳、王兩個貴嬪面面相覷，感覺有點不對。
片刻後，他們就被隔壁屋子傳來的慘叫聲嚇到了。
顧雪貞神色很平靜，還看了眼蕙蘭。
蕙蘭會意，讓人送上花茶和糕點。
兩個貴嬪顫顫巍巍，聽着慘叫聲根本食不知味。而顧雪貞一邊欣賞她們的表情，一邊與她們尬聊，叮囑她們要多多努力，早日爭取承寵，爲太子開枝散葉。
她們兩個都快哭了，就這樣，還開枝散葉呢？有命活着就不錯了！
她倆甚至都沒堅持到李良媛出來，就匆匆告辭了。
而李良媛，聽說最後是被人擡回梨香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