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班的女生想要上前理論,被年陽揚手製止了。

    “比賽還沒開始呢,誰輸誰贏現在下定論還爲時過早。”年陽努力保持冷靜,神色冷淡地直視艾美琪,“話說得太早,到時一不小心被打臉就不太好了,你們說是不?”

    最後一句,她是面向六班女生說的。

    六班的女生們似乎忘了剛纔還在與她暗中較勁和對峙這回事,在面對別班的挑釁時,不約而同地站在了同一戰線上一致對外。

    年陽想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只有激起她們的鬥志,只有同仇敵愾,才能增加團隊的凝聚力,她們纔會團結起來戰鬥。

    事實上,她剛纔還沒想到好辦法,艾美琪的出現倒給她激發了靈感,將艾美琪的火力由單擊,引導變成了集體攻擊。

    “就是!”張小筱氣哼哼地說,“鹿死誰手還說不定呢!”

    杜星晴接着道:“我們班怎麼樣,也輪不到外人對我們指手畫腳吧?”

    連六班的候補隊員也控制不住了:“撂狠話誰不會?到時場上見咯!”

    ……

    大家七嘴八舌地回擊,爲自己的班級出了一口惡氣,年陽心中頗爲欣慰。

    看到雙方劍拔弩張,再爭下去可能就要打起來了,而艾美琪絕對幹得出這種事的,到時喫虧的還是六班的人,年陽連忙見好就收,催促道:“好了,大家別再浪費時間,抓緊時間訓練吧。”

    接着看向艾美琪:“是輸是贏,到時自會見分曉。我們還要繼續訓練,請你們離開。”

    沒想到艾美琪卻直接帶球上籃,準確入框,單手接球,轉身挑釁地揚起下巴:“我們就在這兒練。”

    年陽暗暗咬了咬牙,一字一頓道:“艾美琪,你別太過分!”

    “我過分?”艾美琪理所當然地說,“這球場是你家的?”

    剛纔一直壓抑的怒火在心口劇烈翻滾着,年陽深吸一口氣:“這是我們班……”

    她還沒來得及說完,就看到艾美琪眼前一亮,隨即語氣一變,可憐巴巴地衝着她的身後說道:“峋哥哥,年陽真小氣,我們班沒有球場練球,想跟你們班女生一起練,她都不讓。”

    陸峋沉着臉默不吭聲地走到年陽身邊,冷淡地掃了五班的女生一眼,最後看向艾美琪:“你們班不是很厲害嗎?還需要訓練?”

    五班的女生中暗戀陸峋的不在少數,從男神口中聽到這句反諷的話,皆是控制不住臉色一紅,無地自容地微微低下頭,完全不敢直視他的眼神。

    艾美琪驀地噎了一下:“峋哥哥……”

    “爲了不被你們班打到連媽都認不出,我們班這些菜鳥還要加強訓練。”陸峋語氣冷硬地下逐客令,“馬上帶着你們班的人離開這兒!”

    年陽:……

    這傢伙毒舌起來,還真能把人損得毫無反口之力。

    這下連六班的女生也臉一陣紅一陣白地低下了頭。

    陸峋冷冽的目光掃了在場的所有人一遍,發現大家都還杵在原地不動,他面色冷沉地把手中的籃球用力砸向地面,嘭的一聲籃球反彈到半空中,許久從落到地面,又發出嘭的一聲,把所有人的心都猛地震了兩震。

    “我不想再說第二遍!”他的話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一般。

    五班的女生嚇得渾身一凜,不約而同地拔腿跑到六班的球場外面,只留艾美琪一個人還待在那兒。

    艾美琪走到他面前,氣勢不自覺地弱了幾分,軟聲道:“峋哥哥你別生氣,我不是這個意思……”

    六班的女生集體低着頭翻白眼,那您是什麼意思呢?

    “出去!”陸峋不容置喙地命令道。

    “好好,你別生氣了嘛,我走就是了。”艾美琪抱着籃球一步三回頭地走出球場。

    “謝謝。”年陽對站在身邊的他輕聲說道,隨即拿起籃球傳給附近的一個女生,面色如常地說,“繼續訓練吧。”

    彷彿剛纔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六班女生再次面面相覷,不得不承認,年陽確實有身爲班長的氣勢、胸懷、氣度以及對自身情緒的管理能力。

    經過剛纔輪流被艾美琪和陸峋諷刺,讓她們在球場上那麼多學生面前出了洋相,六班女生的態度明顯改善了不少,各自拿球認真訓練。

    年陽欣慰地回頭對陸峋甜甜一笑。

    陸峋得意地輕挑眉頭,帶球跑向球場的另一端,拋了個三分球,又開始耍帥了……

    年陽哭笑不得地揚起嘴角,下意識轉頭看向仲姮離開的方向,微微皺起了眉頭。

    他們怎麼去了這麼久還沒回來?

    剛纔猴子輕車熟路地追着仲姮來到學校後門附近的一處偏僻的小花園。

    這裏曾是一間破屋,後來房子倒塌了,只留了半截斷壁殘垣,學校就利用地形優勢把這兒改裝成了一處小花園,牆壁上爬滿了爬山虎,倒是頗有幾分詩情畫意。

    仲姮平時心情不好時,就會來到這裏,靜靜地思考人生。

    猴子從一面牆爬山虎中的小門走進去,發現仲姮正坐在草坪上,面向圍欄外面的大河,一動不動,沉默不語。

    “別想不開跳河啊。”猴子試圖活躍一下氣氛。

    聞聲,仲姮驀地回神,蹙眉回頭看他:“你來幹嘛?”

    “因爲你在這兒呀。”

    “滾!”仲姮怒道。

    猴子非但不滾,還蹭到了她的身邊,輕輕碰了碰她的肩膀:“跟哥說說,誰惹你生氣了?我幫你狠狠教訓他!”

    身爲罪魁禍首居然還敢來她面前得瑟,仲姮恨不得用眼刀子戳穿他的心肝脾肺腎!

    “我數到三,你再不滾,我就把你丟進河裏餵魚!”仲姮一字一頓地咬牙道。

    “姮,我們就不能好好說會話嗎?”猴子略感惆悵地感慨嘆息。

    在仲姮眼中,猴子一直是個粗神經的二.逼大傻叉,第一次看到他露出這麼感性的一面,不由微微一愣。

    她動了動嘴脣,最終扭過頭去繼續看風景,沒再說什麼。

    猴子坐在她身邊的草地上,與她並排而坐,側眸凝視她:“我們班女生的情況我也看到了,確實讓人頭疼。但這種現象只能想辦法改變,不能操之過急。”

    頓了頓,他感嘆道:“說實話,她們原本就無心比賽,可以利用美男計成功吸引她們報名參加比賽,就已經很難得了,我們只能……”

    仲姮想起他和杜星晴貼在一起的那一幕,心頭又不禁一堵,忍不住冷笑着揶揄道:“怎麼,這美男計使得很有成就感是不?”

    猴子摸了摸後腦勺嘿嘿一笑:“還行吧……”

    “既然這麼好使,您就繼續用吧!”仲姮氣不打一處來,騰地站起來走人。

    猴子一時間丈二摸不着頭腦,不知道哪句又惹到了她。

    他跟着站起來,盯着她的背影幾秒鐘,突然茅塞頓開,激動得心肝亂顫,忙不迭快步追上去,從背後一把抱住她。

    仲姮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抱搞得一怔,隨即用力掙扎:“活膩了嗎?鬆手!”

    “不松。”猴子耍賴皮道,將她死死地抱住,絲毫不放鬆,“你……是不是喫醋了?”

    “喫尼瑪的醋!”仲姮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嘴上卻死不承認,“我寧願跳河自盡,也不可能喜歡你!”

    猴子的動作微微一頓,靜默了兩秒:“我沒說你喜歡我……”

    仲姮:……

    “你是說,你喜歡我?你終於喜歡我了?”猴子抑制不住激動道,他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瞭嗎?!

    仲姮好想咬斷自己的舌.頭!

    “你是耳瘸了還是耳聾了,喜歡你是不可能!這輩子都不可能!”仲姮繼續掙扎,“快特麼放手!”

    然而,猴子是校籃球隊隊長,人高馬大,體格強壯,在力氣上她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

    “不!”猴子又收緊了手臂,態度忽然變得前所未有的認真,“姮,你知道我對你的心,我真的很喜歡你,心裏只有你一人。你呢?可以與我坦誠相見一次嗎?”

    “我說了……”

    “那不是你的真心話。”猴子果斷地打斷她,“你剛纔明明喫醋了。”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喫醋?”

    “兩隻!”

    “……”仲姮依舊口是心非,冷哼一聲,“我只是對這種美男計很不屑,如果僅靠你們的美男計支撐,你覺得我們能打進前幾?估計第一輪就得玩完!”

    猴子被她懟得無言以對。

    “你身爲男隊隊長,跟我在這兒瞎耽誤時間,是想讓男隊也一起玩完嗎?”

    猴子眼底的亮光逐漸黯淡下去,慢慢地鬆開了她。

    仲姮快步走出小花園,猴子則亦步亦趨地低着頭默默跟在她身後,並沒有看到她雙頰尚未完全褪.去的緋紅以及嘴角幾不可查的笑意。

    他們各懷心思地一前一後回到球場,赫然發現六班女隊居然已經在認真地訓練,沒有半分懶散,也不像裝出來的。

    仲姮把手臂隨意地搭在年陽肩膀上,揚眉一笑:“班長厲害啊,怎麼做到的?”

    年陽把剛纔的狀況一五一十地娓娓道來。

    “幹得漂亮!不得不說,陸校霸有時候還挺好用。”仲姮擠眉弄眼道,“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對吧?”

    年陽無語地白她一眼:“你現在沒事了?”

    仲姮聳聳肩。

    年陽笑着還擊:“猴子把你哄得挺開心啊。”

    “誰,誰讓他哄了?!”仲姮目光閃爍地彎腰撿球,以掩飾她的心慌意亂,接着衝着球場另一頭喊道,“陸峋,班長大人有令,讓你過來哄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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