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並不是驚訝的時候,聽祁老方纔所言,這火還是什麼地獄火,聽名字就感覺非常厲害,燒在人身體上肯定不會好過。
眼見火球急速逼來,劉安慌忙後退嗎,可房間裏的空間並不大,他不過退後了兩步,就直接貼在了牆邊,已經無處躲避了。
祁老嘴角微微上揚,他似乎已經看到了劉安被焚燒的慘樣。
劉安本人也是滿頭大汗,眉頭都擰巴在了一起,卻沒有絲毫辦法。
就在火球距離劉安身體不足半米之時,一道黑影突然竄了出來,擋在劉安身前,正是一直沒有現身的女鬼沈璐。
所有人都還來不及反應,火球便已經砸在了沈璐身上。
“噗嗤~”
隨着一聲輕響,肉眼可見沈璐的身體迅速變得有些虛幻起來,那搖搖欲墜的樣子,好似隨時都會消散。
“爲什麼。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劉安扶着沈璐的肩膀,語氣十分着急,沈璐都已經不是人了,卻還能做出這般救人的舉動,卻是很讓人感動。
“天師...是...因爲我...才...陷入險境,我不能...眼睜睜...看着天師...受傷。”
沈璐的聲音很小,說兩個字就要停頓一下,有氣無力的感覺,說明真的受傷很重。
“謝謝你!”
劉安擠出一抹強笑,扶着沈璐靠在牆邊,而後一臉認真道:“放心吧,我說過今天保定你了,就一定說道做到。”
“小子,你果然不知好歹。”
祁老陰陽怪氣的聲音再度響起:“別給表演什麼人鬼情未了了,她能幫你檔一次,還能幫你檔兩次三次不成?
今天,你們誰也跑不了!”
祁老再次拿出兩張符籙,開始念起了咒語。
聞言,劉安臉上劃過一絲瘋狂之色,放下沈璐站起身來看向祁老,惡狠狠道:“別以爲你會玩火就了不起,我還會玩雷呢。”
說話的同時,劉安右手微微擡起,指間道道電光流轉而出,最後匯聚於掌心。
“大言不慚,你若是...”
祁老還想出言嘲諷兩句,可剛說了一半,臉色卻變得驚恐無比,後半句也硬生生的被卡在了嗓子眼。
他本就是修道之人,所以想比劉安來說,他對於掌心雷這般術法的瞭解要詳細不少。
道教內部不管是正派邪派,對道士的等級有着嚴格的劃分。
拿茅山道士舉例,剛剛入門的被統稱爲道童,所做的一般都是打掃道館等一系列雜活。
道童在往上一步便是方士,祁老就處於這個等級,若想成爲爲方士,則必須經過授籙。
所謂籙,又稱道籙,法。
是一種記載神史神將名籙的文書,按照道教的解釋,道士只有在獲得‘籙’之後才能名登天曹,擁有道位神職。
也只能在擁有‘籙’之後才能施展一定的道術符籙,斬妖除邪,撥度生靈,救濟困厄。
若未得手爐,則無法施展道術符籙,也無法誅邪抓鬼。
而每一種術法符籙的不同,以及威力大小,也跟‘籙’有着直接關聯。
就拿剛剛他所施展的馭火術來說,屬於借力之法,必須得藉助符籙纔能有施展,這種借力之法在道教也最爲常見,修行門檻也最低,通常只要方士就能夠修行。
當然,這般借力之法也有高低之分,最厲害的一些道術符籙,也有着驚天地泣鬼神的莫大威能。
而劉安所使的‘掌心雷’則是另一種更加高深的術法,以自身爲引溝通天地,施術要求相對較高,一般來說,最少也得方士之上的真人才能修行。
劉安輕描淡寫間就使出了‘掌心雷’,而看他年級不打,自然被祁老當成了真人。
雖然祁老不在乎什麼輩分,但卻有着本能的畏懼,愣愣的看着劉安半晌,他才從恐懼中回過神來,恭維道:“不知真人在此,祁道廣冒犯了。”
祁老報出本名,話語裏認慫的意思也很明顯。
卻不曾想,這句話聽在劉安耳朵裏不但沒起到作用,反而使得劉安心裏多了幾分鄙夷。
佔據優勢的時候咄咄相逼,一旦感覺到危險就馬上認慫,見風使舵,這種人根本不值得原諒,就該一掌拍死。
扭頭看了看牆角處如一灘爛泥般的沈璐,劉安強行壓住想要將祁老一掌拍死的衝動,開口問道:“我問你,這沈璐會不會有事。”
祁老聞言有些不解,按他的想法,劉安是比他更厲害的真人,難道還看不出來沈璐有沒有問題麼。
難道對方不是正統,而是散修?
心裏想着,祁老卻依然不敢多問,不管劉安是不是散修,都不是他能對付的,所以他只能老實回答:“回真人,我剛剛用的不過是最低級的符籙,並不會打散沈璐的魂魄,她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爲她沒有一點道行,魂魄有些動盪,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
得知沈璐沒有大礙,劉安懸着的心方纔放下,不屑道:“這不是你說的地獄之火麼?就這麼點威力?”
“說笑了。”
祁老不敢隱瞞,如實回答:“我這點道行怎麼可能召出地獄火,剛在只是不知真人身份,想嚇唬一下真人罷了。”
一句話說完,祁老又馬上堆起一臉訕笑:“先前不知真人身份,多有得罪,還望真人莫怪。
俗話說,天下道士是一家,我是嶗山第七十七代弟子,這次也是奉師名下山捉鬼。
方纔見這女鬼沈璐竟捨身相救真人,也算有情有義,我就做個順水人情,放她一條生路,不知真人意下如何?”
聽着這話,劉安有些想笑,這老頭確實不要臉,避重就輕,明顯已經無力反抗,卻說的這麼冠冕堂皇。
至於嶗山,劉安到是有所耳聞,出了名的名門正派,怎會出如此宵小之徒。
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這老頭扯虎皮拉大旗,慣用的唬人套路。
劉安也沒戳破,只是冷冰冰道:”你既然出身嶗山,爲何做出挖人墳墓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
“真人明鑑,挖墳的真不是我。”
祁老一臉認真:“我可以對天發誓,如果我是我挖了沈璐墳墓,願受五雷轟頂之罰。”
“真不是你?”
劉安上前兩步,皺眉問道。
“真不是我啊真人。”
祁老一臉嚴肅:“修道之人最重誓言,我都發出毒誓了,真人難道還不信麼?”
這一下,劉安有些懵了。
他之所以和祁老廢話這麼多,就是想弄清楚對方挖墳的目的。
可對方卻多次否決,而且看他的樣子,似乎沒有騙人。
難道說...是沈璐騙人?
那她騙人的動機又是什麼呢?
看着一臉困惑的劉安,祁老臉上卻劃過一絲狡黠。
他確實沒有撒謊,他的任務是擒住沈璐,動手挖墳的確實不是他,此時發誓也不過鑽了個語言上的空子而已。
很快,劉安也想到這一點,不過他沒有馬上點破,而是繼續故作思索的樣子,緩緩靠近了祁老一些,撐着祁老一個不留神,擡手就是一記手刀,種種的砍在了祁老後頸窩。
這一切只發生在眨眼之間,祁老甚至來不及反應,便感覺後頸窩傳來一陣劇痛,接着便兩眼一黑,暈死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