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諸鬼也是不甘示弱,緊隨其後,使出各自本事。
“赫赫陽陽,日出東方,敕收此令,掃盡不祥,畫茅以誅邪,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劉安站着衆鬼之後,不急不緩念出法咒,身後浮現一柄柄金光長矛。
下一刻。
所有人的攻擊盡皆降臨在胡疆天蟲王身上。
在一陣劇烈聲響中,胡疆天蟲王的哀嚎聲顯得並不起眼,但卻清晰進入了劉安耳中。
煙塵散去,胡疆天蟲王露出悽慘模樣,八根蟲腿足足折斷了四根。
而他的臉色也不像之前那般囂張兇戾,反倒顯得可憐。
但對於這種妖魔,劉安自然不會有分毫憐憫。
“可恨,要不是我爲了矇騙你們,主動毀掉了之前的舊殼,而新殼的防禦力又不足以擋下……”
胡疆天蟲王語氣黯然,身上一片片鱗甲脫落。
聽到這兒,蘇萌萌不由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她之所以篤定胡疆天蟲王已死,就是因爲見到了小鼎吐出的殘渣。
可沒想到,這胡疆天蟲王的城府竟如此之深,爲了避免引起懷疑,甚至拋棄了之前的舊殼。
但也正是因此,它甚至扛不住劉安及衆鬼的合力一擊。
伴隨着胡疆天蟲王氣息的衰落,了凡法師的意志也漸漸歸來。
他看着眼前景象,長滿屍斑的臉上卻露出了笑容。
“很好,你們做的很好,對不起。”
失去了胡疆天蟲王的力量支撐,了凡法師自然也清醒不了多久。
他伸出顫抖的手,指向了右側的石壁,低聲開口。
“我得到了蟲妖的部分記憶,只要再向內走十米,打破石壁,就能找到畫中道人的遺留物。”
說完話後,了凡法師的神情變得淡然從容。
他口誦初學的佛偈,在一聲聲衰弱而堅定的唸誦聲中,他的眸子暗淡下去。
了凡法師,圓寂了。
“法師……”
蘇萌萌嘆了口氣,不知該說些什麼。
也許,能在生命最後一刻,見到胡疆天蟲王被成功消滅,對了凡法師而言是一種幸福吧。
他這一生並不悽慘,雖然無人記得他的名號,但天地會永久記得他降妖除魔的功德。
“安哥哥,我們去拿畫中前輩留下的東西吧。”
蘇萌萌喊了劉安一句,朝着了凡法師所指的方向走去。
可還沒等走出幾步,她的身體卻被劉安一把拽住。
“不要急。”
劉安語氣平淡,靜靜地看着前方的屍體。
蘇萌萌雖然有些不解,但也不願違逆劉安的意志,乖乖在他身旁守着。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
就在蘇萌萌有些坐不住時,了凡法師的屍體微微動了一下。
再擡頭,亮起的卻是一雙猩紅色的複眼。
“爲何…如此警惕?”
胡疆天蟲王的語氣微弱,卻透着極其濃厚的不甘。
劉安沒有回答他,靜靜等着那雙眼睛黯然,最後化作了黑白分明的人眼。
雖然一直對了凡法師有所懷疑,但劉安卻並沒有忽視他所說的每一句話。
爲了避免遭遇同樣的情況,劉安自然不會前去察看。
確認胡疆天蟲王徹底死去後,劉安這才領先而行,來到了那塊石壁面前。
隨後,他全力出掌,石壁應聲破開,出現了一方小暗室,裏面躺着一副泛黃的畫軸。
將畫軸拿走,劉安和蘇萌萌又來到了凡法師的屍體前。
在蘇萌萌手中,一朵橘黃色的火焰燃燒,隨着她輕輕一抖,落在了屍體上。
一陣迅猛的燃燒後,原地剩下三顆舍利。
雖然不太清楚佛家的修行,但劉安也明白,這三顆舍利便意味着了凡法師的功德。
“帶走吧,送回法師出身的寺廟。”
蘇萌萌掏出紙絹,將舍利包裹收好,跟着劉安走出了山洞。
兩人沿着山路走下,沿途的風景格外美好。
等回到屈風家中,恰好是用中飯的時間。
見這兩個民俗學生沒有異樣,屈風心中暗暗鬆了口氣,邀請兩人一起上桌用餐。
喫飯時,蘇萌萌低聲問起了回去的時間。
劉安想了想,決定先驗證畫中道人遺留的畫軸,之後再離開。
“話說回來,不知怎麼回事,我覺得山洞有些不一樣了。”
“感覺現在我不怎麼怕那裏了,甚至敢進去山洞查看。”
屈風時不時盯着遠處,神情詫異開口。
在這之前,他心裏總是有種對山洞的恐懼,現在卻突然消失了。
思索了一會兒,劉安開口。
“我們在那裏遇見了人,名爲了凡法師……”
在劉安的講述中,了凡法師徹底消滅了鎮壓在山洞中的妖魔。
至於他和蘇萌萌的功勞,則被他全都攬到了凡法師身上。
聽完劉安的講述,屈風半信半疑。
難道山洞裏真的有妖魔存在?
他雖然不敢相信,但每當想起家中的家靈時,他又不由覺得兩人的說法可靠。
怔怔了一會兒,屈風點點頭。
“也許妖魔真的被消滅了吧,我會把這個消息告訴村裏人的。”
“那叫做了凡法師的人,我們村也一定會記住他,他是了不起的大師。”
劉安和蘇萌萌對視一眼,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等用餐過後,劉安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將畫中道人留下的畫軸抽出。
看着畫軸上泛黃的顏色,他不由覺得有些古怪。
這東西,究竟存在多久了?
三十年?五十年?又或者是一百年?
畫中道人又是什麼時代的人物,爲什麼一直不曾現身,而是暗中佈局?
心中思緒百轉千回,劉安搖了搖頭,將這些想法全部甩出腦中。
現在想這些也沒什麼用處,不如好好檢查一下這幅畫軸,看看究竟有什麼神祕之處。
說不定還能借此再遇到畫中道人,解開心中存在的疑惑。
劉安伸手,試圖將畫軸攤開。
可他稍稍用力,卻發現這畫軸正緊緊地合住,完全沒有一點打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