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劉安打斷。
“可以了,說回正事吧。”
老頭也不顯得侷促,嘿嘿一笑道:“這種事交給我,那隻能說是手到擒來,我給那上春堂的老闆灌了不少陰酒,套出了不少的消息。”
劉安點點頭,讚許道:“幹得不錯。”
隨後,老頭講述了從上春堂老闆醉後套出的情報。
一開頭就讓劉安微微震驚。
記得他們剛來第一鬼城時,在飯店內聽到了一些情報,其中就包括了另一家藥鋪,和春堂老闆魂飛魄散的消息。
沒想到的是,和春堂老闆竟然是被周大通幹掉的!
當初周大通首先找到的,並不是上春堂,而是和春堂,可是和春堂的老闆不願意配合製造爆魂丹,屢次脅迫也沒有結果,爲了避免消息走漏,周大通索性就把和春堂老闆幹掉。
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上春堂老闆不敢拒絕,只得答應周大通製造爆魂丹的要求。
除此之外,鬼城內突然暴斃的不少人,都是因爲不願和周大通合作,這才被周大通幹掉。
“那周大通真是有夠狠毒,虧我們平日裏還將他視作傳奇人物,甚至還有人把他當做榜樣。”
說到這,瘦小老頭露出一臉晦氣的模樣。
對此,百夫長也同樣深有同感。
如果不是在周大通手下辦事,他只怕也不會發現,這所謂的傳奇人物,不過是低劣的小人。
那段由窮鬼發家最終成了陰兵偏將的勵志經歷,最後竟催生出了這麼狠毒的存在。
“根據和春堂老闆的說法,他和周大通合作,也留了一個心眼,收集了雙方往來的證據,生怕周大通做出過河拆橋,卸磨殺驢的舉動。”
瘦小老頭此話一出,讓劉安不由來了興趣。
“那份證據如今在何處?”
瘦小老頭露出一副爲難的樣子:“那傢伙別的倒是說了不少,就是這一點始終不肯透露,就算醉死過去也咬緊了牙關。”
雖然有些失望,但同樣也能理解。
對於上春堂的老闆而言,這是他用來保命或者反擊的最終依仗,怎麼可能隨隨便便透露出去。
能夠打探到這些情報,瘦小老頭已經足夠賣力了。
李雲安思索一瞬,再度掏出了兩千份陰錢,作爲報酬,塞到了老頭懷裏。
“大人,這我可不敢收。”
老頭趕忙擺手,隨後又露出近乎諂媚的表情。
“兩位大人,我的陰壽快要走到終點了,不日將前往奈何橋投胎,疏通關係的陰錢我這裏已經夠了,但哪裏比得上大人們的一句話呢?”
李雲安恍然大悟。
原來是爲了這個,還以爲這老頭的性子真的改變了。
不過,老頭本身沒什麼罪過,幫他說幾句好話,輪迴個好人家,也不是什麼麻煩事。
就在李雲安打算答應下來時,劉安卻開口了。
“這件事很簡單,憑藉你的功勞,我們可以說兩句好話。”
“但你應該清楚,人的福德是有限的,如果因爲我們的原因,你出身於富貴家庭,那在其他方面,只怕會有所缺失。”
話雖如此,可他心裏自然還是有些想法,想讓自己的來生變得更幸福些。
“不麻煩,如果你願意繼續幫忙,憑藉這份功德,說不定你的來生還能變得更好。”
劉安笑了笑道。
“如此甚好!”老頭也橫下心來,一口答應了下來,“只要兩位大人能保住我不死,不管什麼,老頭我都敢做!”
劉安點點頭,將孟婆令牌取出,隨後在老頭的驚駭眼神中,塞到了對方的懷裏。
“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孟婆特使。”
在這之前,劉安三人進行過商議。
陰兵兵營內,那羣想要檢舉贖罪的人,自然會挖空心思找到孟婆特使。
因此,三人會僞造出一個孟婆特使,用來引出那羣傢伙。
可如今,劉安卻發覺,讓老頭僞裝孟婆特使,卻是再好不過。
一方面,老頭雖然貪財,但身世卻稱得上清白,而且也犯不着再另尋他人,更加省事。
另一方面,上春堂的老闆,之所以不願交出證據,無非就是找不到有足夠資格的人擔下這些,而孟婆特使的身份,足以讓上春堂老闆信任,將關於周大通的證據交出。
“我,我是孟婆特使?”
老頭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驚駭到了極點。
他想來想去,發現自己怎麼着也不配成爲孟婆特使。
無論是實力還是品行,都和這個身份掛不上鉤。
“僞裝而已,你用不着承擔相關的責任,只是爲了方便我們之後的計劃。”
劉安淡淡笑道。
老頭這才放下心來。
能成爲孟婆特使固然是好,但自己能力不足,這個身份只能帶來禍端,相關的權力和榮耀,他是萬萬沾不上的。
“大人,可老頭我怎麼看也不像是孟婆特使啊。”
“這鬼城裏熟悉我的人也多,就連那上春堂的老闆也同樣和我認識多年,只怕不會相信啊。”
老頭握着孟婆令牌,感覺極爲燙手,卻又不敢將令牌放下,心中頗爲煎熬。
“無妨,氣質這東西是可以包裝的。”
李雲安笑容滿面,繞着老頭轉了一圈,隨後在對方背後輕輕拍了一掌。
下一刻,老頭渾身氣質變得晦澀難明,如同藏在了迷霧之中,看上去透着一股神祕。
百夫長也忍不住點頭。
如果不是他知道事情原委,初次和這老頭碰面,只怕也會以爲是個什麼大人物。
“牢記自己的身份,將架子擺高一些,說話也要顯得晦澀,最後不露怯就行了。”
李雲安頗爲滿意對方的狀態,叮囑道。
老頭一咬牙,將孟婆令牌塞入懷裏,口中唸唸有詞:“我是孟婆特使,我是孟婆特使……”
隨後,在三人的陪同下,他朝着上春堂走去。
進門後,他直直走向了後屋。
在那裏,有一箇中年男子正在熬藥,臉色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