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夫長留下證詞後,也感到有些心虛,吞吞吐吐將私下購買之事補充了一遍。
瘦小老頭一聽,不由有些氣憤。
在他堂堂孟婆特使面前,居然還敢撒謊!
不過,他看了一圈,發現劉安二人神色並無異樣,似乎早有預料,索性也不發作。
“此事我已知曉,你可以離去了。”
千夫長起身,還想說些討好之話。
可見那瘦小老頭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樣,顯然是秉公執法,不偏不倚之人,最厭惡溜鬚拍馬的行爲,只得收拾好情緒離去。
等他走遠,老頭一副難受的樣子:“看來還是老頭我演的不行,沒讓他感到害怕,不然把我放到他的位置上,一定會不要命的拍馬屁。”
過了一段時間,又有人上門。
這人職務倒是不高,只是一個伍長。
見到瘦小老頭後,他趕忙跪下,將自己的所作所爲袒露。
原來,他曾收了其他人的陰錢,允諾幫忙把人帶入兵營之內,得到陰兵的身份。
相比於周大通的所作所爲,這不過是一件小事而已。
但同樣不能輕易放過。
劉安嚴肅問道:“被你安排進去的人何在?”
不料,那伍長露出一副難爲情的神色:“小人身份不高,不過區區伍長,事情並沒有辦成,陰錢也退了回去。”
瘦小老頭有些無語。
辦成了倒還好說,無非給兩人一起治罪,可你事情都沒辦成,還沒做壞事,怎麼就跑來自我檢舉了?
“留下證詞,隨後離去吧。”
伍長趕忙起身,來到孟婆令牌前,戰戰兢兢地將自己所作所爲一一道出。
可以看出,他心裏極爲懼怕,言語描述中,更是差點把自己說成一個罪不容誅的存在。
等這個伍長離開後,李雲安不由發出了一聲嘆息。
“真是有夠奇怪,雖然他的作爲同樣需要譴責,可相比於周大通等人的所作所爲,那又算得了什麼呢?”
“就連那千夫長的罪過都比他重,可言語依舊在爲自己脫罪,反倒是這個小小的伍長,能夠真切袒露自己的罪責。”
兩者對照下來,確實引人感嘆深思。
沒過多久,又有人敲門。
百夫長看門後,見到了一個同爲百夫長的陰兵。
與先前的伍長不一樣,這人爆出了一個大料。
原來,他曾參與過變賣陰兵財物,而且不是寶物牀板,而是兵營武器庫內的備用武器!
至於指示他的人,正是他的上級千夫長。
顯然,他也知道此事何等重要,將他經手的每一件武器都說了個清楚,似乎早就有所準備。
在孟婆令牌面前說完證詞後,他露出一副悔恨的表情。
“特使大人,我清楚我的罪行極大,可我並不願意這麼做,實在是無法反抗。”
“變賣備用武器,簡直是拿陰兵兄弟們的性命開玩笑,甚至是不把整個鬼城的安危放在眼裏!我很早就想檢舉這一切,可我實在是找不到門路,這才拖到了今天。”
瘦小老頭點點頭:“此事情有可原,我會考量進去。”
等他離去後,屋內衆人盡皆心有所感。
即便兵營如今是這番模樣,險些成了藏污納垢,罪惡滋生的溫牀,但同樣有很多人嘗試反抗,只是始終找不到門路罷了。
第一鬼城的兵營還有得救,只要及時拔除內部的毒瘤,相信戰鬥力很快就能恢復如初。
緊接着,敲門聲的間隔越發短促。
常常是檢舉完的人剛剛離開,立馬就有人跟了上來。
到了最後,甚至屋外排起了一個隊列,一眼看去像是望不到頭一般。
當然,考慮到臉面問題,這羣人倒也不傻,各自戴上了面具,唯有進門後纔會摘下來,而離開時又會戴上。
對此,劉安幾人倒也沒有什麼意見。
人來人往,幾人手中掌握的證詞,很快就超過了三十份。
又是一陣敲門聲響起。
百夫長已經適應了自己的職責,起身前去開門。
等那人摘下面具後,他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孫偏將?”
孫偏將,和周大通同級,在同一個主將手下辦事。
不過,周大通將權力都攥在他一人手上,這同級的孫偏將,卻是沒多大的名氣。
這是屋內,第一個接到的偏將級的檢舉之人。
衆人都不敢不重視。
瘦小老頭眼看來了一條大魚,也是正襟危坐,生怕被捅穿了僞造的身份。
“特使大人。”
孫偏將愁眉苦臉地跪在地上,忍不住連連嘆氣。
“既然有同袍在場,應當也聽聞過我的遭遇,明明我也是偏將,可權力卻盡皆握在了周大通手中。”
“這些年來,不知遭到了他多少排擠,如今我連面都不敢多露了。”
百夫長感嘆道:“孫偏將所言不假,如今我們兵營,幾乎成了周大通的一言堂,孫偏將已經許久不曾露面了。”
孫偏將長嘆了口氣。
“我這次前來,同樣是爲了檢舉周大通及他的黨羽。”
“這些年來,我暗中收集了不少情報,不僅有他們變賣兵營財物的罪證,更是有他們整個勢力的人員名單。”
聽到這兒,劉安不由眼前一亮。
事實上,光是爆魂丹的證據,就足以錘死周大通。
但他們之所以還要促使其他人檢舉揭發,就是爲了將周大通的所有勢力連根拔起。
雖然只誅首惡,但相較於其他人而言,這些跟着周大通的人,也同樣稱得上首惡了。
“還不呈上來。”
瘦小老頭心念一動,盡力維持淡定,緩緩開口。
孫偏將起身,從背後摸出了一個黑色小盒,朝着老頭走去。
“特使大人,這裏面就是我收集的所有罪證,絕對能讓大人滿意。”
此話一出,劉安眼神一變。
“停下!”李雲安也察覺到不對,怒喝道。
孫偏將趕忙將盒子打開,一股濃煙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