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不要客氣,大家都是一個村的,應該相互幫助。”我說。
回到屋子裏,見到桂芳那變形的身體,李貴又是一陣傷神。
“北哥兒,現在該怎麼辦?”李貴望着我說。
“嬸子沒有舌頭,所以無法開口講話,她心中一定是有怨氣未消,我們必須讓她開口說話,把心中的事都說出來。”我沉聲道。
“可是沒有舌頭,她該如何說話啊。”李貴眉頭皺的很深。
我想了會說,“叔,你去買一條豬舌頭吧,勉強替代一下。”
“北哥兒,這樣能行嗎?”李貴問。
“現在只能試一試了,今晚讓嬸子開口說話,明天就可以下葬了。”我說道,這事兒我心裏也沒有底,只能是死馬當活馬醫了。
“叔,記得一定要用最新鮮的豬舌頭。”我提醒。
李貴立馬去隔壁村找屠夫,我就留在他家裏看着桂芳的屍體。
我抓了一堆紙錢放在火盆中燒着,望着火盆中跳躍的火焰我喃喃道:“桂芳嬸,我知道你死的慘,死的冤,你的仇我也一定會替你報的,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成爲了那黃道長的棋子,你一定要控制好心中的怨氣,否則事情就完蛋了。”
一屍四命,母親和孩子都遭遇瞭如此折磨,他們若是爆發,將會是無比強大的兇靈,要死很多人。
如果真的到了那時候,我肯定是抵擋不住的。
燒完了手中的紙錢,我在桂芳屍體前念起了超度經,超度經是在陰葬天術上面學的,這是我第一次使用,不知道有沒有效。
沒一會李貴就回來了,他回來我的超度經還沒有唸完,他靜悄悄的站在一邊,一句話也不敢說。
本來有人去世要請倒是來家裏唸經,桂芳這事兒太邪門,附近的道士都不敢來,所以唸經這一步省了。
此刻見我在做,李貴眼中充滿了感動。
終於,超度經唸完了,我鬆了口氣,感覺還挺不錯的。
“北哥兒,謝謝你,謝謝!”李貴一個勁的向我道謝,緊拉着我的手。
“叔,不用這麼客氣,我們都是一個村裏人,相互幫助是應該的。”我說。
“北哥兒,想不到你會這麼多東西,以前我們都不知道。”李貴說。
對於這個問題我沒有解釋,把李貴找來的豬舌頭接了過來,用一張黃紙包裹在火上燒了一下。
用硃砂將豬舌頭染紅,提筆在豬舌頭上歪歪扭扭畫了一道符,最後將豬舌頭剪成合適的大小裝進桂芳的嘴中。
“嬸子,事情特殊,這也是逼不得已,你就勉強用一下。”我輕語。
在桂芳屍體前燒了三炷香,三炷香都順利燒完了,我鬆了口氣。
“叔,雖然儀式我們可以搞得簡單一些,但卻是不能少,你準備一下,我來給嬸子做。”我說。
李貴無比感激的向我行禮,急忙準備去了。
唱道的時候沒有鼓和鑼,我就用臉盆替代,東西雖然省了,但是儀式卻沒有省,該有的儀式都有。
打開大門,將桂芳的屍體重新裝進了棺材裏,在棺材地下點了一盞油燈,棺材蓋上壓着一枚銅錢。
棺材蓋下面點油燈是害怕貓和狗之類的牲畜從棺材下面鑽過去,棺材蓋上壓着銅錢也是害怕那些東西跳棺,正常情況都會放一把菜刀或者鐮刀之類的東西,桂芳慘死本來就有兇性,我擔心再放那些兇器會惹事,所以就用一枚銅錢替代。
傳聞詐屍的人會瞬間從棺材中衝起,抱着什麼東西就咬,如果要是不小心抱着一個活人,活人就會瞬間被咬斷脖子咬死。
油燈爲火,銅錢辟邪,有這些東西鎮壓,那些東西就不敢鑽跳了。
這些事兒以前我跟爺爺在一起看到很多道士做,所以對我來說沒有什麼難度,規矩我都懂。
見到李貴家大門打開了,村裏有膽子大的人慢慢圍了過來,在外面看熱鬧。
我問了李貴家的基本情況,翻到祖上四代,我提筆在黃紙上寫着裱裝。
爺爺雖然小學都沒有上完,但是他能寫一手漂亮的毛筆字,從小他就教我寫毛筆字,我練了十幾年的毛筆,寫的字跟他相差不了多少。
寫完裱裝後,我就開始唱道,用筷子敲盆地,倒也是別有一番氣勢。
圍在門外的人竊竊私語了起來,“想不到李北這娃子居然還懂這些,真是想不到啊。”
“是啊,我記得他爺爺不會這些東西吧,他是怎麼學會的。”
“這唱的還真可以,跟那些上了年紀的道士相差不了多少。”
村裏人對我又有了新的認識,感覺我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不僅敢懟那些污衊我的人,更是有着這樣異於常人的本事。
一直忙到天黑的時候,我終於唸完了五篇經文,整個流程都弄完了。
“北哥兒,您喝口水歇會。”李貴端了水給我,還是紅糖水。
紅糖水雖然不是什麼稀罕物,但是在這農村裏,一般只有對那些尊貴的客人才會用紅糖水,以表示敬重。
“北哥兒,這個你拿着。”李貴遞給一個紅包給我,鼓鼓囊囊的,至少有好幾千。
我把紅包接了過來,幹我們這行的是一定得要收紅包的,這是規矩,至於紅包的多少就不一定,一塊十塊都可以。
我從紅表中抽了一張出來,其餘的遞給李貴:“叔,這些你拿着,我已經拿走了我的那一份。”
李貴不願接,非要全給我。
我搖頭說:“叔,你是個什麼家境我也是知道的,用不了那麼多,收着吧。”
李貴眼圈通紅,使勁的點頭,感動的說不出話來。
我從身後拿出爺爺的菸斗,吸了一口,劇烈咳嗽着,我還沒有適應那種濃烈的煙。
“叔,如果今晚上沒事,明天我們就擡棺下葬,你得找七個人來幫我,龍頭我來擡,其餘的人只需要出把力就可以了。”我說。
李貴點頭,只要龍頭有人擡,其餘的人就好找了。
“叔,嬸子的陰宅找到了嗎?”我問。
“找到了,是我挖的,就在山上隨便選了個地方。”李貴說。
我搖頭:“嬸子這事事關重大,哪裏能隨便選個地方,我去幫嬸子選個地。”
李貴震驚的望着我:“北哥兒,這您也懂?”
“略懂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