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於牧提着一個木箱子走了出來,看到她,便溫和一笑,“大人,這是我之前閒暇時隨意做出的鏡匣,您先屈就一下,待下次我爲您打造一個更好的。”

    茹小云看到於牧將木箱子放到橫椅旁邊的地上,將之打開,按了什麼位置,木箱子便變魔術般立了起來,轉變成有半人高的梳妝檯。

    茹小云上前一步,便被鏡中的自己所驚豔,一雙笑起來的星眸熠熠生輝,巴掌大的小臉上,微微淡桃色的臉頰,小巧精緻的櫻脣不點而紅,青黑色頭髮隨意的挽在腦後。“好漂亮~”

    “大人請坐,阿牧爲您梳髮。”茹小云坐到橫椅上,高度恰好與半圓的鏡面平視,悄悄欣賞了下自己的臉後,便注意到這個梳妝鏡臺很是精緻。

    大概一米來高,坐下來齊胸的位置剛好與放置妝奩梳子的檯面齊平,而身下剛好留有放腳的空檔,上面雕花典雅而古樸,鑲嵌着價值不菲的玉石,鏡面一圈鑲有極小的自然發光的夜明珠,令茹小云想起了直播的美顏補光燈,而剛剛它還是個毫不起眼的兩手可握的四四方方的盒子。於牧拿起了上面唯一一把小巧的木梳,打開了鏡匣側邊暗屜,取出裏面的一根鑲雕精細的玉簪花,繞到了她的身後。

    “你這個鏡臺好漂亮!”茹小云忍不住稱讚道,“你會梳髮嗎?”

    於牧輕柔地梳着她的發,手上動作不停,“大人取笑了,只是個練手的報廢品,更何況,阿牧所掌握的都是大人所授所教,哪裏比得上大人分毫。不過這支玉簪卻是我用冰原深處的玄虛玉製成,倒是可以爲大人擋去一些暑氣。”

    這樣的是報廢品?也太謙虛了,於牧看上去一點不像是騙人,茹小云想機關人都這麼天才的嗎?以後她就會知道,於牧的確是在謙虛,有個詞叫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因爲獨自研習機關術時,常常記掛着大人,便不經意間做了個這個,偶然在藏書閣翻到了女子髮髻樣式的文書,便學了些。”

    於牧的動作太輕柔,彷彿在給她做頭皮按摩,茹小云忍不住眯眼快睡着了,忽然聽到一聲溫柔的男聲:“大人,好了。”

    茹小云才醒過來,驚覺自己是不是在一個陌生人面前太鬆懈了些。不過馬上她就被鏡中的女子吸引了注意力,婉約大方的髮型更襯托出她的美,茹小云轉了轉頭,發現這是類似於公主的傾髻髮型,端莊而不失活潑,上方一支玉簪襯得她膚白貌美,下方的頭髮自然垂在肩上,顯出一絲少女的俏皮。

    “好美啊,阿牧你真厲害。”

    “大人謬讚了,是大人天生麗質,姿容絕色,阿牧不過是錦上添花。”於牧也是一臉欣賞的看着她的模樣。

    這手藝讓茹小云感嘆機關人的學習能力,幸好這個世界是假的,不然機器人取代人類就成真的了。

    茹小云看向鏡中的於牧,溫柔神色也掩蓋不了他完美迷人的臉,在於牧面前,被誇獎容貌,感覺怪怪的。

    “那麼我們現在就出發吧。”茹小云說着站起來,作勢要往來時的門口走。

    於牧忙拉住她,提醒道,“大人,您忘記了要帶上廟橘。大人可是近來辛勞,精神疲憊了。”

    茹小云轉過頭來,面露疑惑地看着於牧,他解釋道,“‘神源’稍縱即逝,若不帶上廟橘,那您的心血可就付諸東流,還得等上下月了。”

    茹小云不明白他的意思,卻只能裝作剛想起來的模樣,瞟了眼躺在那裏一動不動的廟橘,“是我忘記了,那……”

    怎麼帶啊?一個成年男子的身軀她揹着走嗎?難不成她這具身體還是大力士,茹小云不由將希望寄託在於牧身上,轉過頭看向他。

    於牧眼神“鼓勵“地看着她,茹小云欲哭無淚,伸出手猶豫了下,終於還是推辭道,“要不,還是阿牧你來,我一個女子……”怎麼可能抱得動這個。

    於牧看了看她發紅的耳根,愣了一下,露出恍然的神色,上前來,“是阿牧欠考慮了,男女有別。”

    他說着伸出手,施法般的,指尖繪出圖案,隨即往下按了琉璃木柩的一個地方,隨即廟橘連同“木棺“都縮成了一個手掌大小的白玉盒,被他放在手心。

    茹小云還久久不能回神,於牧將白玉盒遞給她,“廟橘雖未穿衣,但阿牧以爲大人早已看慣,卻忘記了顧及大人也是個普通的女子。”

    於牧說着又看了看她發紅的耳根,機關人的一切都是機關師賦予和期盼的,比如他的溫柔儒雅,體貼入微。所以他便聯想到大人害羞了,這卻是他“入世“三個月以來第一次見到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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