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唐斬妖人 >第二章 這個大唐不對勁兒
    未央縣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零零總總,連城外郊區那些零散農戶算上,也不過三千多戶人家。

    走在破敗的街道上,看着那些有氣無力、面容枯黃、目光呆滯的商販和行人,何長安略微有些疑惑。

    爲何、大家都是黑眼圈?

    在他的想象中,所謂大唐,便會有大唐的氣象;再怎麼不濟,也不會是這麼一副集體操勞過度的疲軟狀態……

    而且,男女都一樣?

    難道,真是安史之亂前後的大唐?

    或者,乾脆就是唐末……

    原主是個文盲,除了會寫自己的名字,滿腦子全是打架鬥狠、勾欄聽曲、欺軟怕硬、喫拿卡要、夜不歸宿;

    反正,就是個人渣。

    ‘連皇上是誰都不知道,這種人怎麼混到衙門去的?難道,真是因爲上面有人?’

    ‘就算是臨時工,也不該如此瞎搞。’

    何長安搜盡腦汁,卻始終想不起,何家有什麼當官的、有錢的親戚;此外,他也沒有個閉月羞花、傾國傾城、禍國殃民的表姐……

    以便宜老爹那副半死不活的德行,能夠生下‘捕快何長安’如此俊俏的兒子,估計當年已經很努力了。

    ‘難道,是那位包養我的村姑姐姐?’

    何長安把自己逗笑了。

    記憶中,昨晚、可是人家第一次來……

    ……

    如此胡思亂想着、走着,對那些小商販明顯就言不由衷的問候、諂笑,他不得不耷拉着眼皮,愛理不理的,皮笑肉不笑,活脫脫一副衙門小吏嘴臉。

    這種人在藍星老家,早已絕種。

    因爲、全被板磚拍穿越了。

    嗯,原本的‘捕快何長安’,就是很欠打……

    “何爺,早啊。”快到衙門口了,路過一個包子鋪,一個滿臉堆笑的中年漢子點頭哈腰的跑出來,麻溜的抓起六個包子,用麻紙包了,

    “何爺,這是您最愛喫的醬肉包,又肥又膩,是小人和渾家趕早起來才包的,皮薄餡兒多,最合您老……心意。”

    何長安隨手接過包子,慣性的要掏錢,於是便伸手入懷……

    不料,那包子鋪的老闆臉色大變,猶如大禍臨頭般,嘴脣哆嗦着,就差要跪下磕頭:“何爺您大人有大量,小的再不敢多嘴了,再也不敢了……”

    何長安一愣,不動聲色的將手從懷中拿出,若無其事的走開了。

    ‘捕快何長安、在這未央縣該是有多渣啊,能活到十八歲還真是個奇蹟……’

    好人沒好報、禍害遺千年,說的就這他這種人吧;不過也挺好,好不容易重生一次,能活個千兒八百年的,倒也是美事一樁。

    縣衙很破舊,但佔地面積還挺大,門口兩隻石雕獅子殘缺嚴重;從大門、圍牆、堂口等的尺寸和材料來看,應該也曾很威風過。

    跨進縣衙的高門檻,穿過靜悄悄的衙口、走廊,便是衙役房等一溜十餘間‘辦公室’,便是俗稱的三班六房。

    不入流,幾乎全是混日子的主兒。

    何長安走進快手房時,其他五六名快手歪坐木凳上,背靠着牆壁,人人臉色蒼白、頂着黑眼圈正在睏覺……

    ‘大唐男人,都這麼辛苦?’

    何長安看着眼前一幕,想想自己,搖頭苦笑,這個大唐實在是……有點扛不住啊。

    根據原主的人設,何長安晃悠悠的走到自己的桌凳前,一腳便將快手胡老四踢的滾出去,混不理會對方的咒罵,攤開手裏的麻紙,開始喫包子。

    “何長安,你小子橫什麼橫,信不信我罵死你?”胡四低聲嘀咕着,挪個地兒繼續靠牆睏覺。

    “來,罵兩聲我聽聽。”何長安口裏嚼着醬肉包,含含混混的說道,“胡老四,來啊,不把我罵死,我透你姐!”

    一副欠揍的渣樣。

    那胡四看樣子的確是睏乏的厲害,說話間,便鼾聲大作、沉沉入睡。

    其他幾人聽到動靜,眼睛都沒睜,哼哼着換個姿勢,繼續睏覺……

    ‘這便是操勞過度?

    不對,有問題。’

    何長安瞅着同僚們萎靡不振的樣子,心下嘀咕:‘這狀況不太對勁兒啊,看這一個個黑眼圈,咋就讓他毛骨悚然、後背發冷?’

    “張頭兒,今日不去巡街了?”喫完包子,抹一把油嘴,何長安問道。

    “巡、個錘子。”

    被稱爲張頭兒的張老虎,是他們快手班的班頭,一個精瘦的黃面漢子,刀法過人,可算是未央縣的第三高手。

    據傳,未央縣的第一高手是一個瞎子,住在城南小廟裏,乞討爲生,一把刀子耍的極好;

    第二高手,則是未央縣尉楊大人。

    此刻,聽到屬下的問詢,這位第三高手卻連眼皮子都擡不起來。

    何長安注意到,這位張頭兒的一隻手伸到後腰處,悄咪咪的揉捏着,還齜牙咧嘴的哼哼着……

    ‘每個月、總有那麼兩三天,這幫傢伙就會出現這種狀況……’

    ‘就算是一日一夜、也不該如此辛苦……吧?’

    臉色蒼白、嘴脣青紫、黑眼圈、腰疼、嗜睡、氣短乏力、中元節……

    結合‘快手何長安’記憶碎片中,那種事前的爽,事後的溼、冷……他猛然打了個冷戰。

    ‘快手何長安、是被搞死的!’

    若非他昨夜恰好穿越過來,續了那個人渣的小命,估計、好多人應該今天去‘快手何長安’家喫飯了。

    何長安前世的職業和經歷,讓他有着超乎常人的警惕和敏感,他覺得,這種看似日常的生活細節,恰恰就是最不對勁兒的地方。

    “頭兒,昨晚上又去翠紅樓了?”何長安不動聲色的問道。

    “沒、最近手頭緊。”張老虎迷迷糊糊的說道,“咋,你小子昨晚去開葷喫獨食了?”

    “咳、一樣一樣,手頭緊啊。”何長安乾笑一聲,道。

    在大家的印象中,‘快手何長安’模樣俊俏,打架鬥毆時兇狠不要命,勾欄聽曲時最容易上頭,一錢銀子打賞出去,眼睛都不眨一下,但截至目前其實還是個雛雀兒。

    何長安都有些奇怪,進縣衙當快手都兩年多了,這麼一個人渣竟然還能守身如玉……

    不對,太不對勁了。

    十八歲前……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何長安凝神靜氣,快速整理、歸納、分析‘快手何長安’有些零碎的記憶,臉色漸漸難看起來。

    也就是說,未央縣一帶的男丁,在十八歲以前不能近女色;女子十六歲以前,不得近男色;

    否則,將死的很難看……

    在原主的記憶中,隱約提到什麼‘神契’,聽起來很是高大上,實際上,卻是某種十分神祕、陰毒、霸道的法術禁制。

    ‘這個什麼夜神教,聽起來有些邪性呢。’

    ‘此外,這個大唐、能修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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