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唐斬妖人 >第五十七章 草蛇灰線
    人未到,刀氣縱橫,那隻鬼嬰便被砍去半個頭顱。

    一聲哀號。

    它剛從地上掙扎着爬起來,施展鬼道祕術將自己的頭顱補全,就被一腳踏下,入石三分。

    一名紅衣女子輕鬆寫意的擡起腳,再一跺,又入石中三四分。

    “是紅袖、是紅袖姑娘!”十幾個呼吸間,就被鬼嬰打的毫無還手之力的、兩名黃階斬妖使喃喃低語,眼中滿是敬仰。

    “多謝紅袖姑娘相救之恩!”二人一瘸一拐的快步上前,躬身施禮。

    “你們二人不錯,先回去包紮傷口。”紅袖姑娘微微點頭,芊芊素手一翻,掌中多了一根專門捆綁妖鬼之物的繩子法器,將那隻鬼嬰捆成糉子。

    鬼嬰的大半個身子被踏成爛肉,卻猶自兇焰滔天,發出聲聲奪人心魄的嘶吼。

    紅袖姑娘微微皺眉,提起粉嫩小拳頭,用一層清輝包裹了,照着那鬼物的頭臉就是一頓亂打。

    口中甚爲嫌棄的嬌斥:“醜八怪,讓你叫喚、讓你叫喚!”

    很快,那隻鬼嬰氣息衰敗下去,眼見得都快不行了……

    ……

    躲在斬妖司、鎮魔塔下快樂白嫖的何長安,正打算動用‘託天鎮魔功’消化多餘的靈氣,那根黑線突然斷了。

    他一愣,覺得有點遺憾。

    爲什麼、男人的快樂如此短暫?

    食氣決二十七層,似乎是一個坎兒,就算何長安丹田靈海里脹的有些疼,但死活就是無法升級。

    無奈之下,他只好想辦法消耗掉多餘的靈氣、浩然正氣……

    自從修習了‘託天鎮魔功’,何長安一直沒有什麼機會施展,都快要淡忘了。

    ‘算了,斷了就斷了,下次爭取多堅持幾個時辰。’

    ‘男人、不能說自己不行。’

    他檢查陳雙刀的狀態,發現這貨的神魂深處的印記被徹底煉化,但識海經過這一番折騰,算是給廢了。

    何長安從地上站起來,拍拍身上的些許灰塵,將陳雙刀提到其經常打坐的石牀之上,擺了一個打坐修煉的姿勢……

    ……

    胭脂巷裏死了兩百多人,且多爲大唐最有身份、最有地位的王公貴族、文臣武將……

    們的姘頭。

    事情終於鬧大了。

    一時間,謠言四起,朝堂震動,各方勢力聞風而動、推波助瀾,矛頭直指斬妖司。

    而鬧騰的最兇的、無疑便是御史臺,自御使大夫元微之以下二十三人,聯名上書,彈劾斬妖司不作爲。

    國子監也坐不住了。

    數百博士聯名上書,列舉斬妖司、長安縣衙十條大罪,並順帶着咬了書院讀書人一口……

    於是,皇帝陛下深夜召見了鄭公。

    ……

    黃泥巷裏,書院讀書人的‘基建狂魔’模式接近尾聲,曾經的窮街陋巷煥然一新。

    學堂、書肆、酒樓、商鋪等陸續開張,就等着狗賊何長安回來,讓他想辦法開幾家上檔次的勾欄。

    水漲船高,地皮價格翻了幾十番,阿蘭成了小富婆。

    於是,阿酒的地位……

    更不如從前。

    小酒館的老掌櫃、阿蘭的老爹,只要看見阿酒,提了棍子就追着打,攆的他抱頭鼠竄、落荒而逃。

    外人給自己閨女臉上擦粉,好看歸好看,問題是心裏堵得慌。

    所以,老掌櫃就跟阿酒槓上了。

    “臭小子,想欺負我家阿蘭,先過我這一關!”眼瞅着阿酒跑遠,老爹丟下棍子,撂下幾句狠話後轉身走進酒館,眉開眼笑的招呼客人。

    “老掌櫃的,那小子是誰啊?”一名酒客笑着問道。

    “一個山野小子,”老爹氣咻咻的說道,“癩蛤蟆想喫天鵝肉,再來糾纏阿蘭,打斷他第三條腿!”

    “老掌櫃的,可別真打斷了,小心阿蘭抓你老臉。”幾名酒客調笑道。

    “她敢!還反了天了!”老爹氣的不行,只好端了半碗客人喝剩的冷酒,一飲而盡,“想當年、我在北方當邊卒時,怕過誰?”

    “老掌櫃的,當年的北方之戰,你參加了?”有人問道。

    “嗯,參加了。”老爹的情緒瞬間低落下去,拿一片破抹布,默默擦着榆木桌子,不再言語。

    原本佝僂的背,似乎彎曲的更加厲害,人也蒼老了很多……

    “聽說,當年的北方之戰,鄭公率領三十萬將士,活下來的不足一成,可算是我大唐立國以來,罕有的一次大敗仗呢。”

    “都說鄭公是我大唐支柱,戰功甚至超過鎮國公,如此說來、也不過如此嘛。”

    “話也不能這麼說,畢竟我人族衰弱,千百年來,都是被人壓着打……”

    “鄭公領兵,四場大戰,敗了三場,折損我大唐將士近百萬;如今執掌斬妖司,卻讓一隻大凶之物潛藏長安城,害死胭脂巷的兩百餘人。”

    “在我大唐,竊位素餐者、莫過於鄭公……”

    “慎言!你小子不想活了?”

    ……

    酒客們議論紛紛,言辭之間,對鄭公、對當年的北方之戰,頗多微詞。

    誰也沒有發現,老爹的眼角,慢慢滲出兩滴渾濁的淚。

    ……

    回到何長安的小院,阿酒提一大桶井水,洗一把臉,便開始生火做飯。

    這處小院子,現在屬於何長安。

    只花了不到八兩銀子,一處兩進的院子就到手了,想起原主人痛心疾首、後悔不迭的樣子,阿酒就沒事偷着樂。

    ‘等他回來,送他一座價值五百兩的院子,一雙鞋、一頓酒肉的人情,差不多就能還上吧……’

    ‘不過,還是殺人還賬快些。’

    簡單的一頓飯,阿酒吃了足足大半個時辰。

    對食物,他有一種天然的敬畏。

    所以,只要時間充足,他都會很認真的做飯、很認真的喫飯,慢慢體味其中的快樂。

    將鍋碗清洗乾淨,阿酒回到一間客房,從懷中取出何長安留給他的‘食氣決’,開始‘修煉’……

    一個時辰後,他睜開眼,搖頭苦笑。

    何長安那個傢伙,送他的功法太過高深,根本就無法修煉啊。

    這麼多日子,阿酒每天都會很認真的‘修煉’一兩個時辰,卻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所謂的靈氣。

    之所以一直堅持,只是出於一種莫名的信任,覺得何長安絕對不會騙他。

    同時,他也是在這種明知會無功而返的打坐修煉狀態下,錘鍊自己的心境。

    至於‘食氣決’無法入門,只能說、他阿酒天生就是一個練劍的,在武夫修行一途,資質不行……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