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便垂下眼眸,忍住心裏的酸澀,捲翹濃密的睫毛遮擋住眸子,只在眼尾的縫隙處,瀉出一點幽暗的冷光。
“香雲,今年我多大了?”韓瑤對着她的丫鬟輕聲詢問。
“回小姐的話,過了今年的臘月,您便十七了。”香雲雖然有些疑惑小姐爲什麼這麼問,但是還是恭敬的回答了出來。
“那我,好看嗎?”韓瑤又淡淡詢問。
“那是自然,小姐是整個蘇州城有名的絕色無雙,奴婢早就在夫人那兒不知道聽說了多少富家子弟,想要向您求娶呢!”香雲一不小心說漏了風聲,驚慌之中連忙閉上了嘴。
“什麼?!爹孃又在重新爲我找婚事嗎?爲何不向我稟報?”韓瑤不似剛纔的穩重淡定,突然激動起來。
“不,小姐,奴婢該死!”香雲不知道自己怎麼不小心說漏嘴,明知道小姐的心思還說這個,但是夫人不讓她說,所以纔沒有來得及稟報。
“香雲,你我從小一起長大,雖是主僕關係,但是我一直是把你當作姐妹來相處的,既然小時候選擇了誰那就是誰的人,你懂嗎?”韓瑤眼裏的不高興盡顯,幽幽道“強扭的瓜不甜,那就斷了它的藤,這樣就徹底屬於我了。”
“是,奴婢明白。”香雲顫抖道,她聽出來了小姐的意思,不止說的是小姐心上人的意思也是說的她自己。
小姐的意思只有一個,是她的人就只能是她一個人的,永遠不能背叛她,她應該給小姐做事,而不是給韓家做事,如果在這點她還不明白,那她就妄爲小姐的教導。
韓瑤回想剛剛香雲說的話,看來她爹孃已經有這個意思了,沈家不成,他們還會找其他對他們韓家有利的富家少爺,可是卻從來沒有想過他女兒到底喜不喜歡。
轉頭繼續看向她的天瑞哥哥,她喜歡了那麼多年,怎麼可能說放棄就放棄,怎麼可能因爲父母的一句話就犧牲掉別人的幸福,他們韓家的女兒就這麼廉價嗎。
她握緊拳頭,目光堅定,事情不能再拖了,必須要實行了,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同時還在默默關注着這場盛大的婚禮的一波人正是滄海樓站着的黑袍人,他的嘴角勾起一個弧度,碩大的帽子讓人看不清是譏諷的笑還是發自內心的笑,憑什麼你們沈家能這麼風光,還能這麼幸福,是時候讓你們也嚐嚐我當時的痛苦了。
身後的光頭看這一幕,狗腿道:“主人,先讓他們風光一陣,等後面的事情成了,他們就是極致的地獄生活,到時候就能讓他們嚐嚐什麼叫雲與泥之別了!”
黑袍人沒有說話,徑直走了出去。
蘇月禾被一番人圍擁着進了洞房,誰知那洞房裏居然比外頭還吵鬧,她被按坐在喜牀上,聽着屋裏一衆女眷的笑鬧聲。
相對比蘇月禾的窘迫,沈鈺倒是樂不可支的從喜嬤嬤手裏接過一杆紅綢纏的烏木鑲銀角的秤,小心翼翼的揭開面前紅豔似火的大紅蓋頭。
不笑還好,看他現在簡直就是一個盛世美男,讓現在已經成完婚的她都有些心動,可是一笑就讓蘇月禾覺得沈鈺又恢復了原來三五不着調的樣子,看了就來氣。
沈鈺掀開紅蓋頭後,稍微彎下腰,不怪他彎腰只是他的小娘子長的有些矮,他有些懷疑是不是娶錯人了,思及到此,看向小美人不禁帶上了些意味深長的眼神。
隨後,他在蘇月禾身旁坐下,嘴裏似乎咕噥些什麼,明蘭聽了,依稀分辨出是“……怎麼把臉塗成這樣?醜死了!”
蘇月禾幾乎要氣死——姑奶奶辛苦一天了,居然還敢嫌棄?!果然男人就是比我們女人還善變,婚前一個小美人兩個小美人的叫,還沒成完婚,就已經嫌棄臉了,以後的日子還怎麼過?!
要不是謹記現在還不能說話,她都要忍不住跟他好好一番“教育”了。
她只能非常及時的臉上一紅,然後低下頭去,嬌羞的恰到好處,用低頭來掩飾自己的吐槽。
沈鈺心大眼直,看小娘子這樣貌也莫名的有些順眼了,還以爲小娘子真的已經順從他了,心裏慢慢的樂開了花兒。
“喲!好標緻的新娘!”一個身穿鏤金絲鈕牡丹花紋蜀錦衣的婦人笑道,滿屋裏的女眷都跟着嘻嘻哈哈起來,紛紛打趣起來。
蘇月禾擡眼一瞧,滿屋的珠翠錦繡的婦人,一個個穿錦着緞,衣鬢香影之間,她憋紅了臉,不知道臉塗成了什麼樣子居然還讓她們看得出來標緻不標緻?!
突然她覺得屁股有些硌得慌,想動一動,奈何自己一大早到現在都沒怎麼喫東西,還有頭頂上的鳳冠太重了,脖子都動不了,只好放棄這個想法,任由被子下面不知名的東西硌着。
最後是合巹酒,一-個紅漆木描金海棠小圓茶盤裏,放着一對鳶尾紋白瓷小酒杯,用一條紅繩系起來,蘇月禾微微側過身同沈鈺喝了交杯酒,剛下肚她便有些上臉,還好粉塗的厚,看不大出來。
最後禮成,旁邊的喜娘還有其他一些夫人說着祝賀詞,熙熙攘攘把新郎官沈鈺趕出去陪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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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可能進入第二卷啦,正式進入馴夫階段,看這對歡喜冤家怎麼把小日子變得紅火起來,前面的鋪墊大概完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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