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自然是要往沙發這邊走的。
等宋寒玥走過來的時候，薄少琛基本上剛好站在沙發處的位置，作爲主人，宋寒玥朝着一旁的沙發擡了手：“薄總，請坐。”
他也沒有多說什麼，直接坐下了。
齊鳴很有眼色地端着兩杯茶進來了，分別放在宋寒玥和薄少琛面前之後離開，還順便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薄少琛靠着沙發，目光落在宋寒玥臉上：“想過我會來找你麼？”
“實話說，我從來不覺得，薄總你有生之年，還會踏入LK集團的領地。”
“呵——”
一聲輕嗤，意味不明。
宋寒玥淡淡勾起脣角，也沒有說什麼。
兩個男人，都是混跡商場多年的風雲人物，就某種程度而言，身體裏還流淌着那麼幾分相同的血液。
所以，骨子裏都很狂。
他們兩個坐在一起，頗有強強對決的意思。
宋寒玥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之後放下，翹起二郎腿，盯着對面的薄少琛，不緊不慢地開口了：“有什麼事，薄總可以直說了。”
“你想阻止薄氏跟葉氏的合作？”
男人手指在膝蓋上敲打的動作一頓，眼皮掀了一掀：“何出此言？”
薄少琛從頭到尾臉色都很冷，他骨子裏大概是不想跟宋寒玥這麼坐着聊天的，能心平氣和地開口說話，好似已經隱忍剋制了許多。
他盯着宋寒玥：“我既然找了過來，就是有一定的判斷，現在就我們兩個人，你不如直說。”
後者勾脣笑笑：“關鍵是，我不明白薄總讓我直說什麼？”
男人涼薄的視線不禁冷厲了幾分，直奔主題道：“薄氏跟葉氏首選合作方案泄露，新出的方案也接連泄露，跟你無關麼？”
“你覺得跟我有關？”
薄少琛暗眸微動。
他沒想到宋寒玥會無賴到這種地步。
承認麼，以後面對的無非是兩大集團正面的對峙和競爭。
但是不承認，就意味着，他還打算背地裏玩陰的。
男人突然就笑了。
這一笑，終於讓宋寒玥的臉色變了幾分，他看着薄少琛：“你笑什麼？”
“你覺得我能笑什麼？”
薄少琛跟宋寒玥說話的時候，基本上是連一個稱呼都不屑於。
這無非是說明，他壓根沒有把他放在眼裏。
宋寒玥調整坐姿，慢悠悠地開了口：“薄氏跟葉氏的合作方案泄露，我表示很遺憾，但抱歉，這件事跟LK集團沒有關係，你找錯了地方，也找錯了人。”
“宋寒玥，如果你敢在明面上跟我競爭，我說不定還會看得起你，但現在看來，你是不需要一丁點的尊重了。”
“薄總何出此言，我非常不明白。”
薄少琛，“……”
他沒再說什麼了，直接從沙發上起身，視線掠過齊鳴送來白瓷茶杯上，淡淡地道：“你們LK的茶，應該跟你這個人一樣，不乾不淨，我就不喝了。”
話落，男人直接擡腳離開了。
宋寒玥沒說話，坐在原地也沒有動，直到聽見辦公室的門被摔上，他黑眸才微微動了幾分。
薄少琛當他是什麼人？！
早晚，會被他玩死在手裏。
……
二十分鐘後，薄少琛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他進門的時候，偌大的空間空空如也，男人瞥了一眼休息室的方向，門還是關着的。
薄太太應該還在休息。
他也沒進去打擾她，而是在沙發上坐下，點了一根菸。
男人應該是在思考，怎麼解決宋寒玥這個手腳不乾淨的人。
從商多年，他從不屑於玩任何卑劣的手段，即便跟宋寒玥之間有點不可調和的矛盾，但他也沒有想過以任何不正當的方式去做些什麼。
這是他爲人的準則。
但正如他之前跟葉菁菁說的，他不這樣，並不代表其他人也不會這樣。
男人一根香菸還未燃盡的時候，休息室的門被人推開了。
他聞聲就看了過去——
葉菁菁應該是已經洗了臉，精神看起來還好，沒有太多睡眼惺忪的表現，她朝他走了過來。
薄少琛在她還沒有完全靠近自己的時候掐滅了手中的香菸。
等她過來，視線有意無意地掃過菸灰缸，盯着男人道：“你怎麼這麼浪費？”
他一時之間沒搞清楚她說的是什麼，於是尾音上調，問道：“浪費？”
葉菁菁指了指菸灰缸：“煙抽一半就扔了，不是很浪費嗎？”
男人失笑：“怕嗆到你。”
她看着他，來了興致一般地跟男人理論：“我現在跟你說話的時候，已經聞到煙味了，而且你抽菸的時候這整個空間都是煙味，要嗆到我，早就嗆到我了。”
薄少琛捏着她的手，嗓音寵溺：“好了，下次不浪費就是。”
她輕嗤一聲：“你就不能說你以後不抽菸了？”
他勾脣，反問：“你不知道麼？不抽菸的男人很自私。”
女人隨口落下三個字：“不知道。”
薄少琛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裏來的耐心跟她這麼閒聊了起來，嘴裏是無關緊要的話：“男人抽菸是因爲心煩，不抽菸的男人沒有煩心事是因爲什麼都不在乎。”
葉菁菁聽懂了。
她看着他，眼神突然染上了幾分擔憂，很認真地開口：“薄先生，你在煩心什麼？出去見的人見過了嗎？想辦的事情辦好了嗎？”
他失笑：“你一下子問這麼多問題，要我回答哪一個？”
女人跟他對視着：“你既然都聽清楚了，那就挨着回答，很難嗎？”
薄少琛也真的聽了她的話，一字一句地道：“我心煩的是工作上的事情，見的人已經見過了，想辦的事情有些複雜，暫時還沒有辦好。”
葉菁菁“哦”了一聲，才道：“你是去LK找宋大哥了嗎？”
他，“……”
男人眯眸：“你怎麼知道？”
她挽脣：“你昨天晚上跟我說懷疑他，今天應該是去求證了。”
“嗯，但宋寒玥比我想象中的還要陰險，他隻字不提，沒有承認的打算。”
葉菁菁小心翼翼地問他：“薄先生，真的沒有一點點可能……是他什麼都沒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