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祁雯：“媽，你也是女人，如果當年爸因爲你不能生孩子拋棄了你，你會是什麼感受？”
後者輕嗤，極爲不屑地瞥了葉菁菁一眼，趾高氣揚地道：“她拿什麼跟我比？”
男人看着她，有條不紊地道：“您是祁家的掌上明珠，是名門之後，菁菁她也是，怎麼就不能比？”
祁雯的目光落在葉菁菁身上，上下打量她一邊之後纔開口：“我是從小長在祁家的女人，接受的教育都是最高端的，接觸的人羣也是上流社會的名門淑女，如今是貴太太，葉菁菁不過是一個從窮鄉僻壤里長出來的野丫頭。她拿什麼跟我比？”
話落之後，還不等薄少琛反駁，就繼續道：“更何況，原本和薄家聯姻的女兒，就不是葉菁菁。”
他看着祁雯，看着這個身爲自己的母親的女人，只覺無奈。
最後薄脣微動道：“所以，你現在是覺得新聞滿天飛的菀菀比較好麼？”
祁雯擡手指了指薄少琛：“你……你……”
連說了兩個字卻什麼都說不出來，最後只能道：“少琛，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男人皺起了眉：“媽還是早點回去吧，不然爸可能會不高興。”
“我今天會回去，但是葉菁菁的事情，我跟你沒完。”
話落之後，她瞪了葉菁菁一眼，而後擡腳離開。
薄少琛看着祁雯的身影消失，然後轉身對上葉菁菁的視線，目光溫和。
他擡手摸了摸她的臉，眼神裏有清晰可見的自責：“太太，抱歉，每次都讓你受到我母親的指責。”
她挽脣，擡手摸着男人的手背：“你一直都在維護我，爲了我大概傷透了媽的心，我怎麼還會怪你呢？！”
他勾脣，問了一遍：“不怪我麼？”
葉菁菁很認真地點了點頭：“不怪，所以不用道歉。”
男人笑笑：“如果你嫁給了別人，可能跟婆婆相處的會很好，一家人很和睦，但是嫁給我，你遭受的比平常女人要多很多。”
她看着他：“我喜歡的是你，又不是別人，再說嫁給你還費盡了心思呢，我不後悔。”
薄少琛低頭靠近她，在女人紅脣處落下一吻：“嗯，我會讓你一直都不後悔。”
“好啊。”
……
薄公館。
祁雯到家之後，直接去了薄長森的書房。
薄長森正在練字，聽見書房門口的動靜時，擡眼看了過去，瞥見祁雯的身影，沒什麼情緒地道：“回來了？”
祁雯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不滿地道：“少琛給你打電話，你就直接讓我回來？怎麼就不知道好好教訓教訓你的兒子？”
薄少森繼續練字，一邊寫着一邊不緊不慢地道：“他維護的是自己領了證的合法妻子，你讓我教訓他什麼？”
祁雯很生氣，冷冷地問他：“葉菁菁不能生孩子你知不知道？”
後者不動聲色地反問：“那又怎麼樣？孩子比得上少琛的喜歡麼？況且，她已經是我們薄家的兒媳婦了，就連媽都認可了，也不知道你費盡心思地想拆散他們是圖什麼。”
聽到這話，祁雯的脾氣一下子上來了。
她瞪着薄少森，指了指自己：“我圖什麼？”
問這四個字的時候，她好像體內蘊藏了很多蓄勢待發的情緒。
但薄長森的置若旁聞讓她徹底崩潰了：“薄長森，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當初沒有娶到自己最喜歡的那個女人後悔了？所以現在想着讓少琛得到自己喜歡的那一個，好藉此慰藉你多年的愛而不得的遺憾？我告訴你，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薄長森，“……”
他放下手裏的毛筆，在辦公椅上坐了下來，淡淡地看了祁雯一眼：“祁雯，我們夫妻幾十年，我什麼時候給過你那種錯覺？”
“你沒給過我錯覺，你心裏難道不是一直那麼想的嗎？”
“沒有。”薄長森否認的很快。
祁雯一臉不相信的樣子：“沒有？！如果沒有，身爲少琛的父親，身爲薄家的大家長，你爲什麼甘願自己的兒子就這麼要一個不會給你添孫子的女人？！你難道不應該和我站在同一戰線讓他離婚，去娶一個更好的女人？”
薄長森看着她，眉頭皺了起來。?
他並沒有跟祁雯爭吵的打算，因爲多年前那件事，因爲宋寒玥的存在，這些年他一直讓着祁雯，就算她偶爾有些脾氣，他也沒對她怎麼厲害過。
男人似乎是有些好奇，直接問道：“更好的女人？！你有合適的人選麼？”
“如果少琛離婚，嫁給他的女人，你有合適的人選麼？”
祁雯輕咳一聲，有些不自在地道：“思諾就挺好的，知根知底。”
薄長森重複着她的話：“知根知底？”
後者反問：“難道不是？思諾和少琛從小就認識，雖然離開了洛城幾年，但最近你也見過她，和之前沒什麼變化，還是個很不錯的女孩子，如果能嫁給少琛，是我們薄家的福氣。”
薄長森又問：“思諾也願意麼？”
祁雯很自信地道：“當然，她喜歡少琛，從小就喜歡。”
男人煞有介事地點點頭，聲音很快再次響了起來：“所以，在你眼裏，一個外人的喜歡比自己兒子的喜歡重要，就因爲顧思諾喜歡，你就要讓少琛娶了她？”
他用一顆平常心再跟她溝通。
祁雯冷哼：“誰讓那個葉菁菁連個孩子都生不出來？”
薄長森也不生氣，問道：“如果思諾跟菁菁一樣，在生孩子上有一定的困難，你還會像現在這樣這麼支持她嫁給少琛麼？”
祁雯挑眉，看着他：“你什麼意思？”
男人耐着性子：“我只是打個比喻，你考慮一下，你會麼？”
“思諾至少會聽話，哪像那個葉菁菁，見到我就跟見到自己的仇人一樣，說句話也沒有絲毫把我當成她的婆婆，這樣的兒媳婦，放在誰那裏誰不膈應？”
薄長森嘆了一口氣。
他走到祁雯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思諾現在是一顆心全在少琛身上，在親近少琛這件事情上你能幫她，所以她聽你的話，但是真要結婚了，她聽不聽就不一定了，知道麼？更何況，菁菁的身體在調理兩年，不一定就不會好，我聽說那個病也挺普遍的，你就不要瞎擔心了。更何況，再過幾年，如果少琛發現自己後悔了，想離婚娶別的女人了，他也不是沒有那個能力，你有什麼好擔心的？”
祁雯沉默，眼珠子轉着似乎是在想薄長森的話。
他笑了笑，站在祁雯面前，雙手握着她的肩膀，輕嘆道：“夫人啊，你都一把年紀了，我也一把年紀了，年輕人的事情讓他們自己處理，少操點心不好嗎？”
祁雯的臉色這才緩和了幾分：“你打電話讓少琛帶着葉菁菁晚上來這裏喫飯，我要看看葉菁菁她對我是個什麼態度。”
薄長森看着她：“人和人之間的相處都是相對的，你對她怎麼樣，她自然就對你怎麼樣。這有什麼好看的？”
“你是不想叫嗎？”
“夫人你要是想見，那就叫，我有什麼想不想的？”
祁雯道：“那就叫她來。”
薄長森直接依了她：“好，我打電話。”
祁雯看着薄長森，暗想，其實他說的也有道理，畢竟是一起生活了幾十年的人，說話的時候也不會全站在葉菁菁的角度考慮。
既然如此，她可以暫且聽聽。
但前提是，葉菁菁那個女人對她的態度要有所改變。
如果還是跟今天在醫院一樣那麼對她叫囂的話，她可接受不了。
……
薄少琛接到薄長森的電話的時候，剛和葉菁菁到塞納名邸。
他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葉菁菁下意識地湊過去看了一眼，看見備註是“爸”的時候，笑道：“媽是不是跟爸告狀了？”
男人把手機遞給她，挑眉，似笑非笑地道：“你接一下就知道了？”
她搖頭：“還是你接吧，我不要。”
薄少琛勾脣，接起電話：“爸，有事麼？”
“晚上來薄公館喫飯吧，你跟菁菁又有一段沒回來了。”
“媽應該不歡迎我們。”他沉聲道。
薄長森的聲音很快響了起來：“你是她兒子，她怎麼會不歡迎你？至於菁菁，今天我跟你媽聊了，只要菁菁啊對她好一點，她還是願意繼續跟自己這個兒媳婦相處的，今天你們過來就讓菁菁好好表現一下，對她這個婆婆好一點，都是一家人，不一定都要鬧得很難看，和睦相處很重要。”
“嗯，知道了。”
電話掛斷之後，薄少琛看着葉菁菁：“晚上去薄公館喫飯？”
“那我不是又要跟媽針鋒相對？”
男人用一口商量的語氣道：“太太，你願意犧牲一下，討好我媽一次麼？”
她狐疑地問：“什麼意思？”
他勾脣，似笑非笑地道：“媽大概被爸勸過之後打算妥協，但是妥協之前又擔心你這個兒媳婦對她不夠友善，所以讓我們晚上過去喫飯，考查一下你對她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