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神有些複雜，複雜地讓她完全看不懂。
可即便看不懂，她也已經隱隱猜到了什麼。
跟他認識有好多年了，這麼長的時間，她一直都是無條件地愛他，爲了愛他基本上選擇閉上自己的雙眼，什麼都聽他的配合他的。
但葉菀菀並不是傻子，每個人都不是傻子。
她平時什麼都不說，那是因爲她仍然願意選擇視而不見，願意選擇繼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爲了那短暫地相處，爲了自己的喜歡有所寄託。
可事到如今，她發現有些事情已經不是忍忍就可以過去的了。
葉菀菀抽了抽嘴角。
這一刻她顯得特別穩重和成熟，看着男人，又催了他一遍：“宋寒玥，也許你早就打算告訴我所有了，這段時間以來，你對我的照顧和遷就，也只是爲了最後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也許你的好，只是對自己利用我那麼久的一次補償，你良心過不去，所以用自以爲我會喜歡的方式補償我。”
宋寒玥收了視線，靠着沙發，波瀾不驚地道：“菀菀，對我來說LK集團比你要重要的多。”
她輕呵一聲，反問：“所以呢？”
他不緊不慢地道：“所以你按我說的做，我們可以暫時相安無事，你不按照我說的做，我可能需要限制你的自由。”
葉菀菀笑了笑。
有些淒冷的笑，笑過之後，他看着男人，一字一句地道：“宋寒玥，是不是從你答應帶我來青城開始，就一直在打着這個算盤？”
他回答的輕描淡寫：“可以這麼說。”
她好像不死心一般，盯着男人追問：“鬆口讓我開青城，你都只是爲了利用我，把我姐騙到這裏？”
男人不答反問：“你心裏已經知道了，不是麼？”
葉菀菀盯着他，眼神堅定：“我要聽你說出來。”
他皺起眉頭：“有必要麼？”
她垂下眸子，沒有再看他了。
女人臉色冷淡得不行，輕嗤一聲，像是自嘲一般，而後才喃喃道：“你說出來了，我才能夠徹底死心，我已經受夠了你每次的不冷不熱，不想再這麼跟你下去了。”
宋寒玥眉頭擰起。
他盯着葉菀菀，毫不留情地把自己心中所想全部說了出來：“沒錯，一開始你找上我，主動跟我示好，我都是在算計你，利用你，甚至把你當成菁菁的替身，我對你沒有一點真情實意的感情可言，純粹是爲達目的的一種利用。”?
聽着他的聲音，熟悉的聲音，葉菀菀覺得自己的心在一點點撕裂……
疼地無聲無息，她想哭，想通過這種沒有一點用處的東西來發泄自己心底的悲傷和難過。
可是——
她竟然連眼淚都掉不下來。
這大概就是欲哭無淚的感覺吧。
男人的聲音還在繼續：“至於菁菁，從分手之後，她就再也沒給過我會跟我複合的信號，也回絕過我的求和，你應該也知道，她很愛薄少琛，我對她來說，什麼都不是。”
葉菀菀沒說話。
宋寒玥說的這些，她都知道。
可是那又怎麼樣呢？！
她以爲她愛他，這所有的一切就都不是問題。
但結果呢？
只是自欺欺人罷了。
直到現在，她才終於明白過來，就算她爲這個男人死了，在他心底甚至都激不起一點漣漪。
他不愛她，她的存在就是多餘的。
她強行擠到他的生命中，也不過是被人當做沒有感情的生物利用一番而已。
葉菀菀承認，這一刻她是徹底死心了。
她擡眼，對上宋寒玥的視線：“既然如此，以後我不會再打擾你了，我現在就走，就當過去所有都餵了狗，當我失了心瞎了眼。”
話落，女人起了身。
可是就在她準備擡腳的時候，男人的聲音響了起來：“菀菀，我沒打算讓你現在離開青城。”
她皺起眉，回頭看他：“你什麼意思？”
宋寒玥盯着她，面不改色地道：“幫我把菁菁叫到青城，這是我對你最後一個要求。”
他說話的時候，更像是在命令她。
女人反問：“我如果不呢？”
宋寒玥皺眉，臉色不怎麼好地看着她：“別挑戰我的耐心，嗯？”
她冷笑一聲道：“我不會幫你了。”
話落之後，自嘲般道笑笑，跟他四目相對，聲音再次響了起來：“宋寒玥，你憑什麼以爲在我們說破一切之後，在我親耳聽到我之於你來說意味着什麼的時候，我還會幫你？”
他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薄脣張合之間整個人淡漠得厲害：“你不想幫我，我可以理解，但是我要做的事情，沒人阻擋得了。”
葉菀菀目不轉睛地看着他：“什麼意思？”
後者道：“你不配合的話，我可以找人綁架你，直接拍綁架視頻給菁菁，讓她隻身一人來青城救自己的親生妹妹，這種事，她應該會做？”
她搖頭，一直搖頭，盯着男人道：“她不會做的，我們關係一直不怎麼好，這你應該知道。”
葉菀菀說的，是實話。
因爲宋寒玥一直都知道她和葉菁菁的關係。
但她話音落下的時候，那男人卻笑了。
他跟她對視，薄脣張合：“我更知道的是，菁菁她是一個重感情的人，她不會不顧及自己親妹妹的生死，而你現在跟我待在一起，力氣比不過我，所以我想做點什麼，你只有接受的份。”
葉菀菀愣住了。
因爲面前這個男人，變臉實在是太快了。
他完全是分分鐘進入角色的意思。
還有——
她知道自己的姐姐葉菁菁是個什麼樣的人，她的確是會如宋寒玥所說，來青城找她。
甚至，宋寒玥讓她一個人過來，她就只會一個人過來。
她永遠都那麼重情義。
也永遠都那麼傻。
女人咬脣，思襯片刻之後擡頭對上宋寒玥的視線：“你怎麼可以人渣成這樣？”
宋寒玥輕呵，淡漠的臉色讓人辨不出喜怒，可怖得厲害：“菀菀，廢話就不要說了，你不用自己的方式找菁菁過來，我可以親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