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爲自己的父親入獄而難過,還爲原來她尊重敬仰的父親竟然做過那麼多讓人不齒的事情。
她對他的尊敬好像受到了別人的侵犯。
她不能原諒,但又不知道不能原諒的到底是自己,還是那個已經入獄的父親。
薄芷萱淚眼婆娑地看向了薄少珩,對視三五秒左右,女孩兒摟住了男人的脖子,靠在他的懷裏,再次失聲痛哭。
是真的難過。
無以復加的那種……難過。
薄少珩拍了拍她的後背:“人麼,一生之中總要經歷點難過悲傷的,父親這麼多年爲了自己的報復做過很多事,雖然如今落得入獄服刑的結果,但他心裏未必難過,既然是他自己的選擇,我們尊重就是,往後你想他了,我可以帶你去看他。”
此時此刻的薄少珩,是難得的溫柔。
沒有了以往對薄芷萱的恐嚇輕薄,沒有了逗弄和逼迫,只是溫柔地勸慰。
女孩兒聽着他溫柔動聽的聲音,不知不覺哭得更加痛了。
撕心裂肺。
等她哭累了,哭得眼淚再也流不出來了,她才用帶着沙啞的聲音問道:“爲什麼這麼大的事情都不告訴我一聲?爲什麼不提前和我說一下?”
就算她不是爸爸的親生女兒,但至少也應該有同等的知情權吧?!
薄少珩將她從自己懷裏拉了出來,看着女孩兒臉上尚未乾涸的淚痕,皺起了眉頭,但同時也開口迴應了:“他大概是不想讓你看見自己在法庭上狼狽的樣子,況且即便提前知道了,有些事情我們也阻止不了。”
“也許。”男人意味不明地落下兩個字。
薄芷萱不懂。
一個公司,即便掌控了,又能如何?!
有什麼比一家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更加重要呢?!
薄少珩沒有否定她的問題,這讓薄芷萱更加難過了,女孩兒低着頭,臉上是痛哭之後的疲憊感。?
男人盯着她看了會兒,不自覺想起——
晚飯,她還沒有喫。
他薄脣張合盯着女孩兒問道:“餓麼?”
“不餓。”
都這樣了,哪裏還有心情餓?
哪裏還喫得下東西啊?!
不過雖然她這麼說了,薄少珩還是從沙發上起了身,他低頭看着還坐在那裏的女孩兒,薄脣張合道:“別太難過了,事已至此,家裏的傭人都已經被辭退了,我去給你弄點東西喫,自己去洗手間洗把臉。”
她模模糊糊地“嗯”了一聲。
男人摸了摸她的腦袋,轉身進了廚房。
薄芷萱在原地又坐了一會兒,才後知後覺地起身上了樓,她去了自己房間的洗手間,站在鏡子前面的時候,女孩兒看見的是自己哭紅的雙眼。
突然之間,就更加難過了。
以後,沒有爸爸的日子,該怎麼過呢?
未知,讓她心裏有些不確定的害怕。
……
二十分鐘後,樓下餐廳。
薄少珩煮了兩碗麪條,看上去賣相還不錯,薄芷萱盯着放在自己面前的碗筷,有些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