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琳也沒有一直在原地坐着，起身離開了男人的辦公室。
……
既然在同一家公司工作，那麼碰面的概率就非常高。
比如，晚上下班的時候。
ZC總裁雖然有私人電梯，但是下了電梯之後幾個人還是會不可避免地在ZC的地下停車場碰見。
鄭東城看見琳達的時候，目光沒有在她身上停留一秒。
而薄琳，她自認爲作爲公司的副總，看見公司的總監級別人物還是要打個招呼的，所以她主動跟琳達開口了：“怎麼，第一天上班感覺怎麼樣？”
女人和女人之間，尤其還是僞情敵的關係，似乎總是有無聲的硝煙。
琳達淡淡地落下幾個字：“挺好的。”
薄琳點了點頭，似笑非笑地道：“那就好，琳達總監可要好好工作，我們鄭總今天早上還說如果你的工作做不合格，就要開除你了呢。”
聽見這話的鄭東城看了薄琳一眼。
後者恰好擡頭對上他的視線：“怎麼，我說錯了嗎？”
“沒有，這話我是說過。”
“當然了，我可是從來不會搬弄是非的人。”
站在一旁的琳達，目光從鄭東城身上落在了薄琳身上。
這時候，即便她內心又再豐富的活動，也不可能當着薄琳的面質問鄭東城什麼，有些情緒還是需要自己消化了。
琳達看着他們：“鄭總，薄董事，我的車在那邊停着，先走了。”
薄琳在鄭東城之前接了話：“拜拜。”
……
回別墅的路上。
鄭東城一邊開車一邊難得主動地開了口：“薄琳，你讓琳達來ZC集團工作，就是爲了看見她的時候奚落她一次麼？”
薄琳有些意外。
她沒想到鄭東城會在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主動跟她聊起琳達，看着男人不答反問：“鄭總這是在爲琳達總監打抱不平麼？”
後者不動聲色地迴應：“我只是懷疑你聘用她的目的。”
薄琳輕笑，言語之間不自覺多了幾分戾氣：“我能有什麼目的？ZC集團剛好需要事業部運營總監，琳達女士剛好來面試事業部運營總監，而且在面試過程中表現優異，所以我就用她了，水到渠成的事情，怎麼到了鄭總那裏好像什麼都變質了？”
鄭東城開車的空隙看了她一眼。
收回視線之後，男人才不緊不慢地道：“我們好歹也認識了十幾年了，你心裏怎麼想的我多多少少會猜到一些，所以，不要否認。”
薄琳，“……”
她笑了笑：“既然鄭總已經在心裏有所評估，那就按照你自己評估的吧，我也懶得爭執。”
鄭東城似乎是覺得她生氣了，溫和地解釋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這事情做起來太過無聊，你沒必要這麼做。”
薄琳瞧着他，反問：“鄭總覺得沒必要就是沒必要了嗎？”
他不緊不慢地開口“你是ZC的副總，持有ZC不少的股份，而她只是一個打工的，更何況，你還是ZC未來繼承人的母親，你這個段位高出她很多，跟她浪費時間，掉價。”
“我說的是事實。”
薄琳，“……”
她擡手抓了抓自己的頭髮，沒來由的煩躁。
不管鄭東城說的是不是事實，今天在車上他的所言所語，字字句句都是在替琳達說話。
這一點，真是讓人非常不爽。
車子在別墅停下的時候，薄琳第一時間解開安全帶下了車，關車門的時候，甚至還故意摔了很大聲。
進門之後，她也沒有絲毫要在客廳停留的意思，跟傭人隨便交代了句“不喫晚飯”就上了樓。
鄭東城進客廳的時候，眉頭蹙起。
傭人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身邊：“先生，太太說今晚不喫完飯了。”
男人擡手捏了捏眉心，淡淡地“嗯”了一聲。
……
晚餐過後，鄭東城上了樓。
猶豫過後，他還是走到了薄琳的房間門口，男人一邊敲門一邊出聲喊她：“薄琳。”
意料之中的無人迴應。
他滾了滾喉結：“我知道你聽見我說話了，今天我的話沒有別的意思，如果你不喜歡，以後我不說了就是，至於在公司，不管你想做什麼，我都不會干涉你，也不會站在別人那邊說你的不是。”
突然——
房門被人從裏面拉開了。
薄琳對上鄭東城的視線：“早知道現在需要跟我道歉，在車裏的時候你就不該惹我。”
後者看着她：“抱歉。”
女人輕笑，突然問出了一個問題：“你是不是其實還挺喜歡琳達的？”
鄭東城的眼神裏又猶豫，不知道是在猶豫自己是不是喜歡琳達，還是在猶豫該怎麼給出一個正確答案。
三五秒左右，男人的聲音響了起來：“薄琳，我不會再婚。”
這話，讓她有些動容，但很快，女人對上他的視線：“我問的是你是不是覺得琳達其實不錯，沒有問你的婚姻問題。”
“對我來說，她遠遠比我不上我未來孩子的母親。”
薄琳杏眸微動。
他說的是他未來孩子的母親，這麼長的定語，但其實指的還是她薄琳。
只是，現在她已經不是他的妻子了，他對她不管有怎樣的縱容和寵溺，都無關愛情，只是因爲她肚子裏那個尚未出世的孩子。
想想，讓人覺得挺淒涼的。
但好歹，她有這麼一個孩子，給了她享受特權的機會。
薄琳點了頭：“讓開，我要去喫東西。”
鄭東城，“……”
他看着女人：“晚餐以後還是按點喫，不然會影響你肚子裏的孩子。”
“我知道關心他，不需要你多嘴。”有時候她真是討厭這個男人每次張嘴閉嘴都是她肚子裏的孩子，好像她現在在這個男人眼中只是一個生孩子的機器。
雖然本質上，如今她和那個也沒什麼區別。
薄琳落下這一句話之後，就繞過男人下樓了。
她走到餐廳的時候，發現餐桌上擺了一份正冒着熱氣的晚餐，脣瓣微抿。
到底是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的人，鄭東城的確清楚她的脾氣。
肚子是怎麼都不能餓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