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在她們身後進了餐廳。
三個人的午餐，氣氛還算和諧，陳美芝一向健談，因爲喜歡薄琳就更願意說了，雖然薄琳已經在她這裏待了大半天了，但是中午喫飯的時候，陳美芝還是跟她聊的有聲有色。
“薄琳啊，你在ZC工作有沒有遇到過不開心的事情。”
面對陳美芝的問題，薄琳笑着回答了：“沒有，公司的同事都挺好的，而我基本上是一個閒職，也不做什麼特別費心的工作，很輕鬆的。”
“那就好，這點安排東城總算做的不錯。”
“我是孕婦，他還是很照顧我的，而且有他在，公司也沒有什麼人敢去欺負你。”
“那我就放心了。”
薄琳點了頭：“媽，喫飯吧。”
“哎。”
喫飯的空隙，兩個人還是會有意無意地聊兩句，鄭東城聽着他們說話，自己基本上一惡補插嘴，氣氛還算和諧。
午餐過後，兩個人一起坐了一會兒，鄭東城就帶着薄琳離開了。
回ZC的車上，男人開車的空隙看着副駕駛上的女人，出聲道：“剛吃了午飯，如果累的話，可以閉上眼睛休息會兒，到公司了我喊你。”
“不困。”她淡淡地落下兩個字。
說話的語氣讓鄭東城不自覺又看了她一眼。
男人滾了滾喉結：“嗯。”
車廂內就此恢復安靜。
……
二十分鐘左右，車子在ZC地下停車場停下。
薄琳沒有等到鄭東城去給她開車門就直接下了車，並一股腦地朝電梯口走去，看見這樣的薄琳，男人蹙起了眉。
他闊步追上，盯着她：“你怎麼了？”
“沒什麼。”
“怎麼一個人就走了？”
她笑了下，也沒有太多的內涵，只是淺淡的笑，紅脣張合道：“只是覺得我是ZC的員工，不應該總是讓鄭總幫我開車門，就像不應該心裏有屁大點想法就跑到鄭總的辦公室鬧來鬧去，這樣不僅顯得我很沒有肚量，也顯得我沒有擺正自己的位置。”
“薄琳……”
鄭東城喊她的名字，雖然只有兩個字，但頗有一股強調的意味。
他繼續說道：“我已經道過謙了，我可以保證那天的事情不會再發生，我以後對你的態度也會和之前一樣，你有任何的不舒服和不開心都可以去找我鬧，我會耐心給你解釋，好麼？”
話音落下的時候，男人眉目微動。
他之前明明是想要傷害她的，傷害她到讓她對自己完全死心的地步。
可是現在看着她這麼陰陽怪氣地和自己說話，他竟然一時之間忘了那些，這些話就這麼脫口而出了。
事到如今，好像之前的發火毫無意義，所做的努力也全部前功盡棄。
鄭東城皺起了眉頭，盯着薄琳等她給一個回覆。
女人淡淡落下三個字：“不用了。”
她的腳步還在走着，而聽到這三個字的男人卻是拽住了她的手臂：“薄琳，你對我很失望麼？”
“談不上。”
而且，三個字落下之後，她還對上了男人的視線，口是心非地道：“我對已經跟我離婚的前夫本來就沒有抱過什麼希望，何談失望呢？”
她說完這句話擡手看了眼腕錶：“時間還早，我想回辦公室的休息室休息一下，這樣不會影響下午上班的狀態，鄭總，所以我們就不要在地下停車場一直討論了吧？”
鄭東城看着她的目光有些隱忍。
三五秒左右，男人薄脣動了動：“嗯，去休息吧。”
“謝謝。”
她丟下這兩個字，腳下的步子都跟着加快了。
他卻是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女人的背影，也沒有要趕快追上去的樣子。
……
整個下午，薄琳沒有出辦公室一步。
鄭東城在自己的辦公室，時不時地會有祕書過來彙報行程，總監以上的ZC領導過來彙報工作，辦公室門沒開一次，他都會朝着對面望過去一次，但卻沒有看見薄琳一眼。
這樣安靜的薄琳非常反常。
男人還因爲這種安靜感覺內心的某種情緒在急速下沉。
他擡手捏着眉心，煩躁無比。
辦公室再次響起一陣敲門聲，鄭東城沒有擡頭，淡淡落下兩個字：“進來。”
然後一陣高跟鞋踩地的聲音響了起來。
他依舊沒有擡頭。
直到來人開始張口說話：“鄭總……”
一個稱呼兩個字，聲音卻非常熟悉，鄭東城也因爲聽到聲音適時擡了頭，看見琳達的時候，臉色微冷：“你來幹什麼？”
“你爲什麼這麼問？”
“沒事就出去吧。”
琳達輕嗤，有些無辜地道：“鄭總，我還沒有標明來意你就這麼敵對我嗎？再怎麼說我也是ZC的員工，還是總監級別以上的，我有足夠正當的理由進出您的辦公室，先不說我現在過來是不是彙報工作了，就您這個態度已經寒了我作爲ZC員工的心。”
鄭東城，“……”
聽完琳達的話之後，他雖然沒有開口反駁什麼，但是腦海裏卻冒出來四個字——
冠冕堂皇。
從知道琳達應試ZC事業部運營總監的那天起，鄭東城就知道她是要幹什麼，只是從未說破而已。
可如今這個女人還敢在這裏喊冤？！
鄭東城盯着她，目光有些發冷。
琳達大概是被嚇到了，不自覺握緊了雙手。
男人從辦公椅上起身，腳步不緊不慢地邁開。
等他走到跟她距離近一點的地方之後，薄脣張合道：“琳達，你是ZC的員工，但你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麼你我心裏都很清楚，薄琳准許你進來，是因爲她公私分明，想要給你一個工作的機會，也想爲ZC找到最合適的事業部運營總監，但是你都做了什麼？”
琳達擲地有聲地反問：“我自問入職以來，沒有失職的表現，所以不知道鄭總問這話是什麼意思，不如您親自來告訴我我都做了什麼？”
男人皺起眉頭，冷眸暗沉：“你真的不清楚麼？”